作者:黑兔hetui
但现在人睡着,裴牧也只能守着他。
索性坐在床边,打开了偷偷带回来的唸蓝颜。
只是才看了两行,目光就被旁边的江清淮吸引过去,而后便久久挪不开眼了。
他意识到江清淮对他似乎有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当即雀跃地想要自证一番。
“清淮。”裴牧戳戳他的脸颊,确定人睡得熟,便挪动手指,慢慢将江清淮往自己怀中拉。
槐香陪着酒香慢慢靠来,熟悉的温度贴上肌肤,裴牧不由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是一个拥抱……
他便异常满足。
清淮……
清淮。
清淮……
裴牧在心下连着叫了三声,江清淮却好像听见了一般,突然翻了个身,闷闷嗯了一声。
裴牧被惊得一愣,只觉周身景色瞬间如潮水一般朝自己远去。
只有江清淮,慢吞吞地翻身,让原本就已经靠得很近的距离,越发亲昵。
他自投罗网,将头抵在裴牧胸口位置,猫儿一般轻轻蹭了蹭,才继续安稳地睡去。
裴牧心脏跳得厉害,忍不住抬起手,发觉自己紧张到发抖。
但他甚至不能等自己冷静下来。
就那么迫不及待地、颤抖着指尖,轻轻地碰了一碰江清淮的鼻尖。
他的鼻尖似乎带着月色的凉意。
而他只作蜻蜓点水一般,又立刻落荒而逃。
裴牧重重喘了口气,觉得自己这番操作,竟比去侍郎府上刺杀任宏还来得胆颤。
而后意识到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又忍不住轻笑一声。
清淮就喜欢他这样笑。
裴牧下意识调整起嘴角的弧度,又忍不住怀念江清淮捧着自己脸时,手指传来的温度……
他觉得他快要疯了。
他也许不应该和江清淮呆太久,他总忍不住看他,会看得失神。
想着看到地老天荒,都不够。
他也许应该出去练练剑,练到筋疲力尽,无力再想更多。
何况今晚月色确实很好,是个适合练剑的。
方才那月光衬得清淮……
裴牧猛然看向屋外。
随后一阵利刃刺破木柱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簌簌破空声。
有人!
裴牧下意识看了一眼江清淮,确定他仍旧睡得安稳,才轻轻挪动身子,下了床。
推开门时,正有一把飞刀直直朝他刺来。
裴牧眼睛眨也不眨,只下意识侧身躲开。
等听那飞刀划破屏风,心下又不免懊恼起来。
他转头查看江清淮是否被吵醒,却听院中传来一声轻嗤:“屋里有谁?”
“没人。”
裴牧迈过门槛,带上房门,站定身子,才看向院中的槐树。
树下,正站着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人,他的影子被月色拉得很长很长。
“什么事?”
“不是你吹的骨笛?”
那黑衣人轻嗤一声:“倒是好雅致,还奏上曲了。”
“什么事?”
裴牧并不应她的话,只又问了一遍。
“有人给你带的信。”
那黑衣人抬起两指,手腕一转,手中的信封便如飞刃一般,直直朝裴牧这边过来。
裴牧也并两指,抬手接过,便要拆开。那人却打断道:“小心有诈。”
裴牧撕信的动作一顿,指尖摩挲了一圈信封,才道:“他手里有我需要的。”
“与虎谋皮。”
黑衣人冷哼一声,又道:“你的剑找回来了。”
裴牧蹙眉,情绪多了几分牵动:“你怎么知道?”
“碰巧听见,有个傻子愣说是你的故人。”
“看来,你们真的认识?”
裴牧不作声,借着月光看罢那信,又忍不住蹙眉看了一眼月亮。
正有浮云略过,挡住大半清晖,夜色朦朦胧胧。
裴牧转身离开,刚推开房门,那黑衣人便笑道:“在屋里的就是他吧。”
裴牧迈步的动作一顿,而后立刻如常,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
次日,江清淮一脸懵逼地睁开眼睛。
还没坐起身,裴牧已经凑到他身旁:“清淮,难受吗?”
“啊?”江清淮看着裴牧一张帅脸凑得老近,愣了好一会,才摇摇头。
“我怎么没印象……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饿吗?”裴牧只问。
江清淮立刻瘪嘴:“饿。”
……
吃过早饭,江清淮和裴牧约好五日之后槐序节见,便传送回养心殿。
今日姜少云和姜少瑜休沐,但江清淮已经吃过早饭,只能去找张阳德,假装自己很忙。
当然清荷皂记马上开门,他也得保证货源充足,质量稳定才行。
其实张阳德这个性格,敢来禀告说做出来,大概水平就已经稳定了。
但江清淮参观了一下实物,还是有些惊讶:“你说这个叫啥?”
“卿莫离。”张阳德笑呵呵地介绍道:“这肥皂中加入茉莉精油,茉莉花香清新怡人,便谐音唤作卿莫离。”
江清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张阳德胡子都白了,有点不确定:“是你起的名?”
这是不是有点太闷骚了。
不过张阳德摇了摇头:“是我家小孙女,她平日爱看些话本子,偶尔也会写,在京中虽然不算数一数二的才女,但也是知书达理。”
他说得一脸骄傲,江清淮却只听见话本两字,疑心病立刻上来,盯着张阳德看:“写话本?”
张阳德不解,但也大概感觉到江清淮情绪不对,有点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是啊。”
“写的什么话本?和那家书坊合作?笔名是什么你知道吗?”
夺命三连问,让张阳德愣在原地。
江清淮看他指望不上,直接道:“找个时间带她来见我。”
“陛下!”这下张阳德懂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求您放过小女吧,她今年也不过十六啊。”
江清淮眼皮直跳:“你想什么呢,朕只是对她更感兴趣,想见上一面而已。”
不过才十六,大概不是唸蓝颜的作者吧……
毕竟唸蓝颜的原著,笔力不像是个孩子,但是……这也说不准。
古代不是三岁能作诗的都一大片?
江清淮越想越不确定,但看张阳德这么抗拒,也不好再打击人家,只能表示不想来算了。
这皇帝当的……
江清淮也很无语。
他正安慰张阳德,又有人来通传说刘泽清来求见。
这倒是很稀奇,毕竟一般都是江清淮主动找他,难得听见他主动求见。
正巧江清淮被张阳德缠得无语,当即大手一挥,准见。
只是等他赶到从华殿。
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刘泽清鼻青脸肿,哭哭啼啼。
而他的旁边站着个清瘦的少年,一张标准的娃娃脸,趁着一双大眼睛,可爱极了。
但这少年面无表情地站着,藏在袖中那攥紧的拳头,却滴滴答答流着血。
小福子一进从华殿就看到地板上的鲜血,急得眼皮直跳,骂旁边随侍的小太监:“还不快把这些东西收拾了,脏了陛下的眼。”
江清淮摆摆手表示无妨,看向刘泽清:“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