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起点男的反派渣攻 第75章

作者:月趻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系统 轻松 龙傲天 古代架空

他踉跄被萧涟涟扶起,恍惚晕过去之前,才听见有人说。

—— “是京中宁国公世子筹得粮款。”

那嗓音猛然与如今的陆煜行重合。

白御卿略微怔然。

……他的《盛秋赋》 。

男人低垂着双眸,死死盯着白御卿。

略微低头凑在他耳边,呼吸粗重,灼得他发烫。

宽大修长的手似是要狠戾掐住他的后脖颈,却只发力在自己手背上,绷起青筋与弧线,落在他后脖颈上,轻得窒息。

明明嗓音低哑深沉,泛着几分蛊惑的柔和,却嘶哑到满是侵略性与笑意。

“那时我就想,公子……又救了我一命。”

第54章

许是因为陆煜行在陇北, 也许是因为应好在陇北……或更是因为,不忍在外御敌的将士连军饷都无法寻得。

一贯闲散的他才难得在京中做了篇《盛秋赋》再加上仗着宁国公府的名头,字字句句都在逼富商权贵捐粮。

那时候系统不知他为何提笔字字斟酌赋章语句, 只以为他难得有了闲情雅致要在京中崭露头角, 还兴致勃勃提供了现代的什么千古名句。

可他一个没用。

待做完之后筹得了粮食, 系统才知道他做这篇赋章的意思,尖叫阻止——

[不行啊,陇北军没粮是龙傲天主角历练的磨难之一,更加深了他坚韧的内心与恨意——]

白御卿只是打断他,“那是不是又会死很多人?”

对。

原著中, 帐子中的七百人,因为没有军饷以及主军被京中命令调走的悲剧, 而被围剿至死。

血肉淹没了山林,浑身血肉模糊勉强捡回一条命的陆煜行从尸体里爬出来,踉跄跌倒,一步步爬出尸体堆,狼狈至极。

鲜血淋漓的指尖扣在地里, 他一下下爬,爬得手掌磨出血骨,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身后的尸海里,有与他共事一年的士兵, 也有前日与他把酒言欢,能让陆煜行略微扯出一丝笑意的毛头小兵。

——都死了。

可苦难本身没有意义,他的心性之所以坚定。

只是因为他是陆煜行。

轻飘飘的一句心性, 又定了七百人的生死,真是划算买卖。

白御卿扯了扯唇角。

当年,增员的军队随着军粮走时, 白御卿正站在城墙上瞧,他披着纯白的大氅遥望着陇北的方向,朔风吹送一点红,飘落他衣襟。

玉狐仙的衣摆宛若乘风欲去,随后又轻笑一声,想着——

并非是为你。

为我,也是为了一条条命。

可白御卿是恨他的,恨他前途无量,恨他往后九五至尊,恨他命定拥有一切,恨那么多人的生死为他铺路,恨他——

但此时他的双眸太灼烈了。

“还有这道疤,一人深入腹地,捅了好几剑。”他嗤笑一声,嗓音低哑,细细为他说着身上的疤痕,“那时候陇北云州城下雪了,我埋在雪地里,躲了三天三夜。”

血融了风雪,他躲在山林里,不吃不喝忍着一身的鲜血淋漓,待追兵离开才踉跄撑着剑回去。

他恍惚捏着胸口的玉簪,呢喃着白御卿的名字,才撑过去的。

……但他没说。

“还有这个,好像是——”陆煜行捏着他的指尖滑过自己的腰腹,到了腰间,略微眯起双眸思索,“是坠下山崖前,被箭……”

他漫不经心说着九死一生、说着身上的疤痕与被捅穿的疼,话尾还会带着笑意上扬。

白御卿只是怔然听着,随后脱离开他的手指,自己的指尖,触碰摩挲着每一个滚烫的伤疤,灼得他指尖都发颤。

陆煜行的嗓音戛然而止,怔然看着他的动作。

如玉的指尖小心翼翼摩挲疤痕,薄唇抿着,他似是眼角洇着一抹红。

白御卿突然想。

——他的恨好像,只是执念而已。

那么多人为他铺路,可却是陆煜行挣扎着踉跄往上爬,爬得白骨阴森,血肉模糊,狠戾咬着犬牙,拖出一道道血痕。

那么多生死,可又是陆煜行强撑着一人走过,漠然冷戾一次次承受着离别。

没人问过他想不想失去妹妹,得到坚韧的心性与炽烈如火的恨意。

没人问他想不想满门抄斩,得到往后九五至尊的铺陈道路与璀璨辉煌。

没人问他,想不想用四年风霜混杂着血泪的苦,艰难咽下,用寒气凛凛的次次折辱,还有被恶狠狠折断的脊背傲骨,得到往后一步步复仇的爽快。

……白御卿突然似是想通了。

他不该恨他的。

没人问过他白御卿想不想活,也没人问过陆煜行想不想痛。

他的恨如此绵长,又如此不堪一击。

“陆煜行……”

他呢喃。

白御卿只是觉得喉头有些酸涩,宛若塞着棉花般软绵,却涩得发苦,胸口阵阵酸痛又犹如微风拂过般通透。

窗外透出的曦光蕴着一丝露珠滴答落在花瓣上,溅起水花。

一如落在陆煜行腹肌上的那滴泪。

陆煜行瞳孔紧缩。

那滴泪顺着腹肌流下,慢慢隐入,最后消失不见,落下一条蜿蜒的水痕。

透凉,却灼得发烫。

比浑身的疤愈合时还烫,烫得陆煜行浑身颤抖,死死压抑着呼吸。

白御卿眼尾洇着红,释然的那滴泪落下之后,他勾起唇角对陆煜行笑。

“……多谢。”

他的尾音沙哑,氤氲着一丝鼻音的软。

谢他刚刚的一番话消了他的执念,消了他的恨,消了他的怨天尤人——

恨意渐消,连带着陆煜行这张和他差不了多少帅的帅脸也看着顺眼起来。

“卿……”

陆煜行的表情还有些许的怔然愣神,他感受着小腹蜿蜒灼烫的泪水,指尖摩挲过水痕,喉结滚动些许。

他紧紧扼住白御卿的手腕,又一瞬放松,小心翼翼握住。

此时张开薄唇,犬牙不再泛着凶戾的寒光,似是难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心疼到,自己落泪吗?

比小腹泪痕更烫的是,心口。

滚烫一般,宛若沸水升腾,“咕噜咕噜”冒着泡,水汽弥漫了整个胸口,呼吸都急促压抑。

陆煜行抿唇压抑住滚烫的呼吸,低头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上,呼吸颤乱粗重,“卿卿……”

……他疼我。

墨发冷戾寒气的青年,颤乱垂眸,小心翼翼蹭着白御卿,修长夸大的手绷起隐忍的青筋,将他的手,慢慢移到自己滚烫的心口。

……那做吧。

他刚刚摸了那么久,呼吸都重了,心疼到落泪,还不能说明……他有点喜欢他吗?

……那做吧。

……用身体。

……做吧。

白御卿本来怔然于男人突然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还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呼吸都烫得白御卿发颤。

他……

随后猛然,感受着被陆煜行扼住的掌心覆盖在了……不太好的地方。

滚烫至极。

白御卿的脸一瞬间黑了。

他咬牙切齿,字字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嗓音嘶哑冷戾,“陆、煜、行——”

【陆子哥:其实我大腿内侧还有一道疤,你想看吗?无关我晦涩的过往、屈辱伤痛的回忆,也没有人在那里为我烙下伤……那是我的寄疤。】

【呜呜呜好甜,白子哥心疼他都心疼到哭了。】

【谁懂陆子哥给哭完的白子哥摸寄疤的救赎感……他有病吗?】

“呜……”

他刚要狠狠一掐,却猛然察觉到,陆煜行埋在他肩头,似是呜咽一声,脖颈湿润。

……他哭了吗?

白御卿怔然,指尖略微颤抖。

他垂眸感受着手心的滚烫,深吸一口气,闭了闭双眸。

——罢了,可能是他刚刚肆意摸伤疤,给他摸到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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