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要有奴隶的样子 第34章

作者:玖宝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爽文 美强惨 古代架空

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楼上客房不出来。

风潇站外面喊“我走了”,衣非雪也没有出来相送的意思。

还是明晦兰代为相送。

到万贯城城门口时,风潇说:“劳兰公子相送,请留步。”

明晦兰看出风潇欲言又止,主动道:“风公子放心,我会照顾好衣掌门的。”

讲真,风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觉得季家走一遭,衣非雪和明晦兰的关系似乎好了些。

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们俩半夜三更跑小树林,也不知干啥了,其中一个累的昏睡三天三夜,真奇怪,捉摸不透。

“有你陪他,我放心的很。”风潇这话是真心的。

说也奇怪,这明晦兰和衣非雪是不死不休的宿敌,距离上次不归原你死我活的血战才过去半年多,他却放心把情绪不稳的衣非雪扔给他。

就觉得有明晦兰在很安心,明明是个连剑都够呛拿得动的“废人”,却莫名有“如果衣非雪暴走只有他能定乾坤”的自信。

迷之自信。

明晦兰:“衣掌门为何心情不好,还请风公子点明一二。”

风潇掀了掀唇,神色纠结。

明晦兰失落道:“如此难言,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不不不,当然不是。”风潇有点头疼,也不知这事说了算不算揭表弟的短,衣非雪那么骄傲的人,从来都是轻描淡写。

不过,让明晦兰一头雾水的去哄人,也怪强人所难的。

风潇:“八年前的“环琅变”,你可知道?”

环琅变,是震惊整个中土地域的大事,其严重程度不低于季无涯私放魔龙。

近千年来唯一飞升的扶曦尊者,乃中土环琅人士。成仙之前,扶曦尊者就以宅心仁厚,大慈大悲名扬天下,功德圆满羽化飞升后,人们更是以他为楷模和榜样,更为其建庙供奉,庙堂就安置在扶曦尊者的故居。

前来追念或是祈福的信徒不断,香火鼎盛。

然而八年前,庙塌了,扶曦尊者以玉铸成的雕像也碎了,史称“环琅变”。

明晦兰说:“自是知道。”

风潇:“扶曦尊者的庙堂被毁,这是不吉利的,更被有心之人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变成了“天降预兆”,矛头直指衣非雪。”

明晦兰心中一震:“关他何干?”

“你也这么想是吧?关一个十岁小孩什么事呢?”风潇面露悲色,“可谁让衣非雪生而不祥,后来环琅变就理所当然成了活靶子,人们都说这是天降预兆,非得诛其神魂献祭天道不可,否则人间浩劫,势必重演当年“天灾”,生灵涂炭。”

明晦兰捏紧手指:“真是荒唐。”

风潇看明晦兰愤愤不平,心理慰藉:“我姑父,也就是非雪的父亲,他为防万一,在听到风声后连夜命亲信将非雪护送走,藏起来。本想等风波过去了,这件事解决了再接人回来,没想到那亲信叛主,非雪虽然成功逃脱,却也下落不明,在外漂流了两年才回到景阳。”

风潇叹了口气:“其中曲折非雪从未详细说过,但我知道肯定是九死一生、受尽苦楚的。”

难怪衣非雪对扶曦尊者没好感。

他儿时的苦难虽非扶曦尊者故意,却因扶曦尊者而起。

迁怒,人之本性。

明晦兰没有追问那个背叛的亲信是什么下场。

却仿佛能穿越时光,看清年幼的衣非雪被亲信或捆绑,或下毒,宛如待宰羔羊般送到扶曦尊者那群疯狂的信徒手中。

因为见识过人性丑恶,所以以恶度人。

先把人想象的坏到极点,当这个人露出善良的一面,你会感到惊喜;而当这个人依旧坏到底,你只会觉得不出所料。

不抱希望也就不会失望。不付出,所以在得不到回报甚至背刺的时候,才不会万念俱灰。

明晦兰和风潇分开后,先去买了炒花生,然后回到客栈。

敲门三下,里面没有回应。

明晦兰等了几秒,门没锁,一推就开。

与此同时劈来一句:“谁让你进来的?”

明晦兰微笑:“衣掌门也没让在下滚蛋啊。”

衣非雪唾了声:“自以为是。”

正要补他个滚犊子,就见明晦兰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花生。

话都到嘴边了,吃人家的嘴短,他这人虽然尖酸刻薄,但知道好歹,这包花生明显是明晦兰买来哄他的。

切,谁要哄了?尤其是被宿敌哄!

埋汰谁呢?!

衣非雪又想让明晦兰滚犊子了,但……

明晦兰“咔嚓咔嚓”剥花生壳。

衣非雪恍然大悟,对,他需要奴隶留下帮剥花生。

“下不为例。”衣非雪大发慈悲的接过花生,如果奴隶下次再敢未经允许就进来,绝对把他连骨头带筋的卸了。

明晦兰失笑:“多谢衣掌门宽宥。”

衣非雪安静的吃花生,唇齿留香。

“心情好点了吗?”明晦兰道。

“我何时心情不好了。”衣非雪的目光喜怒难明,神思敏锐,“我表哥跟你说什么了?”

明晦兰:“一些披荆斩棘、不屈不挠、成为一代枭雄供后世传唱的童年经历。”

衣非雪:“?”

兰公子又开始口吐莲花了。

不得不说他在阿谀奉承这方面天赋异禀,三言两语将他不堪回首的过去,生生描绘成了天降大任、一代伟人必经历的坎坷曲折。

这让衣非雪连脾气都发不起来。

那是他最不堪,最狼狈的一段过去。

骄傲如他,从不再提。尽管那破事在中土人尽皆知,再被讨论也没什么,但被明晦兰拿出来说,就觉得有什么了。

好像在被宿敌同情怜悯似的!

衣非雪已经生出把明晦兰捆起来倒吊三天的念头,万没想到,明晦兰会这么说。没有同情和怜悯,只有赞赏和钦佩。

来自宿敌真心实意的钦佩,这让衣非雪感到那么一丝受宠若惊。

半腔怒火顿时烟消云散,全被“宿敌的认可”带来的欢喜填满,让他过分明丽的凤眸再度飞扬起来。

明晦兰看在眼里,勾唇一笑。

衣非雪好整以暇道:“风潇自己都一知半解,还跟你嚼舌根?”

明晦兰:“那衣掌门有兴趣完善吗?”

“没有。”

明晦兰并不意外,边斟茶边道:“人们因恐惧而疯狂的寻找理由,而你就是最毋庸置疑的理由,于是不管是非黑白,无凭无据,将他们自以为的“灾星”送上审判席,然后沾沾自喜自我慰藉,以为迎合了所谓的“天兆”,化解了“天灾”。”

衣非雪愣了愣。

明晦兰把景阳春雨递给衣非雪:“趁热。”

他没有海纳百川的伟大胸怀,他始终是一个自私,任性,小肚鸡肠的人。

所以当厄运缠身时,他怨天尤人,追根溯源的迁怒扶曦。

无数个饥寒交迫的日日夜夜,十岁的他就在想,明明生在世家,本该锦衣玉食,在大家的赞扬声和祝福声中无忧无虑的长大。可他自出生起,伴随的只有唾弃和讨伐。甚至食不果腹,走投无路,别说活下去了,就连体面的死都成奢望。

灾星么,死也死的有“待遇”。需得放其血、鞭其骨、炼其魂、以祭天。

他招谁惹谁了呢?

庙塌了怪他,雕像碎了也怪他。

就没想过是神庙豆腐渣,找建庙的工头兴师问罪?

谁让他是不祥之人,所有的不详就都是他带来的。

正如明晦兰一针见血,人们因恐惧而疯狂的寻找理由,而你就是最毋庸置疑的理由。

衣非雪看向明晦兰,心脏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悸动,撞得胸骨有些疼。

他不得不再次承认,明晦兰懂自己。

茶凉了,已经不是衣非雪喜欢的七分烫口,明晦兰给他换一杯新的,听他语带调侃的说:“冤大头呗!凡是不详,便顺理成章的按我头上,是不是连合欢宗掌门一夜春宵扭伤了腰,都是我方的?”

明晦兰猝不及防手一滑,茶汤四溅。

衣非雪抢过来,一饮而尽。

明晦兰啼笑皆非,边用帕子擦桌子边说:“你有一个好父亲。”

衣非雪眸色暖了暖:“是。”

明晦兰:“我曾因此而深感羡慕。”

衣非雪微一怔然,含着杯沿道:“懂。”

少年容颜昳丽,狭长柳眉斜入鬓,一身绯红锦衣,颈间悬佩掌门印,明艳矜贵的叫人挪不开眼。

他坐在窗前,刚好对着三十三重千金楼,仿佛万千繁华尽数落在他身上,捧为天骄。

“清客。”

明晦兰举杯,目光倒映着“繁华”,浅灰色的眸子染尽一片绚烂:“轻舟已过万重山。”

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的更加快了,却没有撞疼胸膛,而是有些酸的酥麻。

这回是衣非雪手不稳,险些摔掉杯子。

衣非雪说:“把灵兽放在这里寄养,咱们即刻启程。”

明晦兰错愕:“去哪儿?”

衣非雪:“环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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