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58章

作者:不乜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爽文 日常 古代架空

“那就再丢一枚。”赵炎又给他摸出一枚,放在他手里。

此时神车已过,在这儿丢,很难丢进去,赵炎转头和周竹说:“阿爹,我带清哥儿去丢铜钱。”

不等周竹回答,赵炎揽着青木儿便往人群中挤去。

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周遭的人似乎都化成了火光下的虚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只剩肩头异常清晰的被攥紧的感觉。

“在这儿,丢吧。”

青木儿没再犹豫,对着神车一扔,然而这一次他们不知道有没有丢中,神车上的火神朝天喷出火焰,遮住了那枚铜钱的去向。

青木儿伸长脖子去看,怎么都看不清,那枚铜钱到底去了何方。

进神车了么?不知道。

碰到鬼面童子了么?也不知道。

赵炎也没看清铜钱去哪了,他怕小夫郎失落,安慰道:“无妨,不过是讨个意头,只要碰了那车,意头就有了。”

青木儿顿了一下,心知这不过是因为自己心有欺瞒,才会如此在意进或是不进。

此事,鬼神管不着,只看他自己。

青木儿望着神车,沉默许久,轻声说:“我知道,回去吧,簪花卖完了,收拾东西回家吧。”

第55章 真假

赶夜路回家时, 青木儿还在想那枚不知所踪的铜钱。

进而又想起那一声模糊不清的“何清”。

明明就是今夜发生的事情,可他就是怎么都记不清那时的货郎喊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小哥儿是“何清”么?

“何清”回来了?

若是真的回来了,他该怎么办?

他骗了赵炎, 骗了赵家, 他一个清倌, 装成清白人家的小哥儿去替嫁, 他是个无耻又卑鄙的人, 被打死都不为过。

但他最害怕的不是死。

杂乱的心绪使他一时难以呼吸,然而心里尚存的一丝侥幸, 又叫他找到了出气口。

他左右摇摆不定, 走得越来越慢,渐渐的, 他落在周竹后方, 看着他们的背影。

赵炎挑着桌椅走在最前方,赵有德和周竹两人抱着双胎落后一步,累了一天, 此时大家都是闷头赶路, 并没有任何言语。

可即使没有说话, 光是看背影, 就能感受到这是一家人。

这是一个温暖的家,一家都是好心人。

青木儿缀在后面,不远不近,默默跟着。

到家时,已过亥时。

夜已深,只匆匆烧了些热水泡泡脚擦擦身。

等热水烧滚的时候,青木儿回到房间,把钱袋里的所有铜板都倒了出来。

几百枚铜钱堆在桌上, 光是听响儿就能让人心情愉悦。

青木儿轻抚几下,路上愁思被此刻的喜悦冲散。

这是他挣的,他凭着自己的手艺,挣来的。

他坐在桌前,抓起一把 ,手掌一摊,慢慢倾倒,铜钱的碰撞声,清晰入耳。

真好听。

赵炎端着水盆进屋,他见青木儿趴在桌上,手指把铜钱一枚一枚地搓到另一堆,嘴里还念叨着:“八枚、九枚、十枚……”

赵炎没有出声打扰,把木盆放下后,也坐了过去,仔细听他数数。

烛火将小夫郎的眼睛照得极亮,宛如夜星般耀眼。

凭借着自己的手艺挣钱,这样的满足感与成就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只能一遍一遍数着自己挣来的钱,才能堪堪缓解心中的激动。

赵炎看到最后一枚铜钱被小夫郎的指尖移过去,他笑问道:“拢共多少?”

青木儿枕在手臂上,偏过头笑吟吟地看了赵炎一眼,喜道:“拢共……六百八十文!”

饶是赵炎也被惊到了,只一天,便挣了六百八十文,小夫郎也太能干了。

六百八十文,除去进货的一百九十文,净赚四百九十文。

“清哥儿,你当真是厉害。”赵炎非常认真地说。

听到赵炎如此认真的夸赞,青木儿怔然片刻,倏地把脸埋进手臂里。

他埋着头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待到眼眶的酸胀感散去,正要抬头 ,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被抓住,他惊了一下,偏头一看赵炎正蹲在他脚边,准备给他脱鞋,而旁边是正冒热气的木盆。

“水冷了就不好泡脚了。”赵炎正欲给小夫郎脱下棉鞋,却被小夫郎躲开了。

青木儿僵着脸,小声说:“我自己来,你快起来。”他拉了一把赵炎,把人拉到另一张长椅上。

赵炎没有勉强,顺势把木盆挪过来:“好。”

两人面对面脱了鞋,一同泡脚。

今日忙了一天,虽说能坐一会儿,可吆喝时,总忍不住站起,走到街边叫卖,真正坐下的时间并不算很多。

走了许久,又站了许久,身体疲惫,双脚最累。

热水一泡,疲累得以舒缓,特别是这水还有些烫,放脚下去,那一瞬间,烫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木盆里,一左一右一白一黑两双脚,赵炎时不时会脚心脚背搓几下,但青木儿放下去后就没怎么动过。

赵炎看他垂着头,一副要睡着的模样,轻声说:“泡一会儿就上床睡觉。”

青木儿一顿,点了点头:“嗯。”

夜里,青木儿睡得不是很好,他知道自己睡着了,可周遭所有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木窗的咯吱声响了几下,他都知道。

直至临近黎明才勉强睡沉,当他第二天醒来时,感觉浑身又酸又痛,尤其是小腿肚和脚底,更是疼得厉害,下床走了两步,双腿直打颤。

他颤颤巍巍地打开门,门外赵炎在院子里劈柴,他听到动静,回过头发现青木儿醒了,放下柴刀走来。

“醒了?”赵炎看他扶着门,愣了一下,低头看到他发抖的腿,便知他昨天走多站多累到了。

赵炎连忙扶着青木儿回房坐下:“先坐下。”

“好。”青木儿双腿实在酸痛,他好久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也就刚开始逃亡前两天,他没跑过这么远的路,路上只顾着不要被抓,别的都没想。

后来跑习惯了,反而没这么疼了。

现下在赵家呆久了,那些矜贵的毛病又跑出来了。

青木儿走了神,没注意赵炎蹲下身,把他的腿架到自己腿上,一只手按着他的小腿肚重重一捏,顿时舒爽得让他天灵盖都颤抖了一下。

“等、等等……”青木儿“嘶”了一声:“这这这……”

“不揉散,会疼好几日。”赵炎担心自己手重会伤了小夫郎,就一边揉捏,一边仰头看着他。

小夫郎眉头蹙起,双眼紧闭,脸上虽绷得紧,却不是痛苦的神色,便知这力道可以。

青木儿往后靠在桌上,双手攥紧了长椅,揉捏一下确实很舒服,舒服到他甚至无意识呻|吟了几声。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哼唧,连忙咬紧了牙关,偏开头,没敢看看那汉子是什么神情。

揉了一会儿,酸痛的感觉总算散去不少。

青木儿直起身,手撑在赵炎肩上,说:“可以了。”

“嗯。”赵炎又揉了几下才放下起身:“肩可酸?”

“不酸。”青木儿摇摇头站起来,仰头笑了笑:“只是昨天站久了,一时没适应罢了,快去吃早饭吧。”

“好。”赵炎应道。

青木儿漱了口洗完脸,倒水起身时,下意识看了看小院外的路,院外只有一个人经过,那人是村里的,并不是什么外来的人。

这一日从赵家小院外那条大路经过许多人,都是村里的人,虽然不熟,但他都见过。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迫一般,时不时就要抬头看。

院外路过的人影辨认不清时,叫他好一阵紧张,辨认清了,又叫他惘然。

“清哥儿。”有人喊他:“清哥儿?”

“嗯?”青木儿回过神,忙问:“怎么了?”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了。”周竹往院外看了几眼,没看出又什么不对,便问:“怎么一直往外看?”

“没……”青木儿止不住又看了一眼,回过头时发现周竹和双胎停下了手里的活,疑惑地看着他,青木儿慌忙说:“……半、半扇猪肉,有多大呀?”

“想这个呢?”周竹失笑道:“半扇猪肉便是半边猪肉,再分两半,买时叮嘱了阿炎拿肥一些的,到时好煎油。”

“煎猪油渣么?”赵玲儿问道。

“是啊。”周竹笑说:“玲儿喜欢吃么?”

赵玲儿喜道:“喜欢!”

周竹摸了摸赵玲儿的脑袋,笑说:“到时除了煎猪油渣,还能焖猪蹄,焖猪头肉,做红烧肉做腊肉呢。”

赵湛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说:“阿爹,好多肉啊。”

“是啊,今年好多肉呢。”

可不是呢,往年杀只鸡都得防着被抢,更别说买半扇猪肉,怕是买到手,张大顺家的门槛还没出,就被抢走了。

再说,往年也不像今年攒了这么多钱,今年可是大儿子娶夫郎回家的第一年,这个年寓意不一般,怎么都要过好了。

猪肉定好了,并不能马上拿走,得等张大顺家杀猪再分。

赵炎定好之后,又叫张大顺切了条漂亮的大五花,腊月二十三拜灶神要用。

赵炎等张大顺切的时候,后头来了一人,竟是孙玉梅。

孙玉梅见了赵炎,脚步一顿,绕开他走到猪肉摊的另一头,对张大顺说 :“大顺啊,切条瘦肉,瘦一点,不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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