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江南 第20章

作者:宋绎如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轻松 HE 古代架空

这什么劳什子菩提露听都没听说过,一定有诈。

可是阿慎笑起来也太漂亮了,眼皮薄薄的,嘴唇軟軟的,脸颊红扑扑的,呵出的气息还带着青梅粉的澀香。

他的浴衣对阿慎来说实在有些大了,可阿慎为了让他喝下这菩提露居然连衣带都不系紧,宽大的领口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挂在他雪白泛粉的肩上,露出漂亮深陷的锁骨。

“哥哥,不喝么?”文慎抬眸望着他。

“……”

别管有没有诈了,哪怕这杯中真的是喝了便暴毙而亡的毒藥,他也会喝的。

虞望深深地望进文慎那双闪烁着期待和复杂情绪的桃花眼,头也不转地端起杯盏,将其中汤露一饮而尽。

文慎见他一滴不剩地全喝了,眸中的温柔和期待瞬间如落潮般褪去,虞望难以自持地凑上抵着他亲吻,鼻尖一下一下地蹭着他紧绷的脸颊,喘着粗气,□□焚身道:“阿慎,宝贝儿,你给我喝了什么?春藥?我身上好热——”

文慎被蹭得难受,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杯里下的是足量的蒙汗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像匹野马一样,使不完的精力,这么久了都不见药效。

没办法。文慎只能趁着他啃自己肩膀的时候,凌空一记手刀下去。虞望闷哼一声,抬起满是欲色的眼睛疑惑地看他,把他按在墙上,捉住他不乖的手,重重地咬了咬他的指尖,顺道舔了舔他的指腹和淡粉色的指节。

“为什么偷袭我?嗯?很痛的,知不知道?你每次下手都没轻没重的,我脸现在还疼着呢。”虞望拧眉质问,哪知文慎根本没在听他说话,而是从袖中摸索出一块湿润的方巾,冷着脸粗暴地将方巾按在虞望的口鼻上,虞望下意识屏息,大概猜出他下的是什么药了,可惜他的阿慎根本不知道,这些年给他下药的人太多了,这种不痛不痒的药他都能嚼着玩儿,根本不能对他起到任何作用。

可他却很配合地吸了一口,装作被蒙晕的样子,一下子倒在文慎的肩上,顺便偷偷闻着他身上青涩的香气。

文慎接住他,在夜色中沉默良久,才将他放到地上,重重地踩了他几腳。

“王八蛋,一定又在耍我。”

“为什么非得这样不可?你就非要把我气死,然后好续弦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个王八蛋!负心汉!腳踏两只船的混账!干脆死了算了!”

方才在轿中,他被虞望的话激得方寸大乱,失了心神,是因为他太在乎这个王八蛋了,可稍微细想一下就能发现他话中的诸多漏洞。文慎恨死他了,拿这些事情来欺他骗他,还说那么过分的话,可看着他脸上的伤,又觉得自己不该下那么重的手。

虞望被踩得浑身来劲,正后悔穿了浴衣,不能直接贴着阿慎柔软细腻的足底,下一瞬,左脸就覆上一片冰凉的触感。

文慎半倚在软榻上,赤足微抬,莹白的足弓绷出一道柔韧的弧线,脚心轻轻贴上虞望红肿的颊侧。

足底薄软因方才踩过地板而沁凉如玉,虞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激得喉结一滚,好在夜色浓重,并未被文慎发现,他想偏头将伤处更重地压进那寸柔软,却生生忍住,忍得后槽齿都快碎了,恨不得扑上去把这个小混蛋给生吞活剥了。

“一定很疼吧?”文慎撒完气,蹲下来看着失去意识和知觉的虞望,语气里满是埋怨和委屈,“全都怪你,全都是你的错,谁让你那么对我。”

虞望回味着方才文慎给自己冰敷的触感,痴痴地想,对,都是他的错,以后再不那样了。

他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嘴巴被捏开,随即两根手指探进来,很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腔壁,其实这点痛对虞望来说不算什么,文慎却又哭了,眼泪砸在他脸上,比乱石砸脸上还疼。

第33章 醉酒

文慎闷声不吭地掉眼泪, 从袖中掏出一罐玉紅膏,指尖摸索着,在虞望唇间、左颊上小心翼翼地涂抹。虞望閉着眼, 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越来越近的、颤抖的呼吸, 像只湿漉漉的小鸟,绒羽凌乱, 却仍然固执地想要抚平他的傷痕。

他强忍着想抬手替他拭泪的冲动, 继续装晕,想看看这个给他下药的小混蛋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可文慎只是哭, 什么也不说,擦完药后,也不再做其它的事, 他由蹲着慢慢变成跪坐在虞望身邊,就那样含泪看着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虞望自知是个臉皮极厚的人,都快被这视线盯穿了。正当他觉得没意思想起来吓他一下时,文慎却起身去了酒阁,开了坛他珍藏的江南梅子白,倒了满满一壶, 端着酒壶和酒杯进来。

虞望闻到熟悉的酒香, 心中惊诧,阿慎不是滴酒不沾嗎?怎么偷喝他的梅子白?

他閉着眼,呼吸刻意放得平稳绵长, 听见酒液倾泻入杯的潺潺声。文慎靠在床沿,垂眸盯着酒面,片刻后倏然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眼尾一行清泪划入湿潤的鬓间。他喝得急,全然不是品酒的姿态,虞望甚至能听清楚他喉咙滑动时泛起的咕嘟声,像小动物喝水般焦灼地吞咽。

继而胸口一重,虞望偷摸着微微抬起眼皮一看,不久前还吵着不讓碰的人,居然贴着他躺了下来,脑袋乖乖地、眷恋地枕在他胸口,一手攥着他的衣袖,一手横抱住他精壮的腰腹,指尖勾住他一缕长发,无意识地摩挲。

“哥哥……不要总是欺负我……”文慎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否则……我会、把你关起来……折断你的腿、讓你不能再上前线打仗……不能再离开我……”

虞望:“……”

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阿慎的想法某种程度上跟他还挺类似的,只不过他不会打断阿慎的腿,那么漂亮的腿,就该并拢拷起来,每天被他使用才对。可惜这也只是想想了,要是真把阿慎给拷上了,指不定又哭成什么样子,别把他地牢给淹了,到时候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什么……就是不能、改了这毛病呢?我都改了……如今不也和常人无异么……做断袖有什么好?你我之间的情谊……不是断袖就不行么?”

虞望心想你这小混蛋抱我抱得死紧,你去外面看看有谁二十多岁了没事还这么抱着自己的兄弟,也不嫌丢人。嘴上说得好听,吻你的时候不还乖乖张开嘴巴讓亲嗎?装什么装,都被他看穿了笨蛋。

“哥哥……你就当我一个人的哥哥不行么?”

哎。虞望的心跳早就露馅了,可文慎像是陷入了一阵痴惘中,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虞望垂着眼,单手环抱住文慎的腰身,将他从冰凉的木质地板上抱起来,搂过他的膝弯让他坐自己怀里。文慎醉意上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臉上血色尽失,忙挣扎着往后退,虞望按住他的背,壓住他的腿,将他整个人禁锢在怀里,咬了咬他的臉颊,轻声哄他:“跑什么?又不吃你。”

“别、别咬……疼……”文慎伸手推他的脑袋,虞望便趁机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啄吻:“打我用的也是这只手吧?都肿了,怎么不给自己抹点药?”

文慎怔怔地看着被吻过的掌心,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喝酒了?嗯?不是说最讨厌酒味吗?看来我对我的阿慎还是不甚了解啊。酒量呢?好不好?现在醉没?”虞望低头凑近他,鼻尖在他唇邊逡巡片刻,文慎却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眉尾的傷疤,半晌,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弓。

虞望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低低地哦了一声,轻笑道:“看来是醉了。”

“还认得我是谁么?”他伸手捋了捋文慎潮湿的长发,见他不再挣扎了,便没再壓着他,抬手将他的雙腿抱起来,放自己左腿上。

也许是他的声音和触碰给了文慎熟悉的安全感,文慎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像方才枕在他胸口一样,安静地靠在他肩上,乖乖地唤了声哥哥。

虞望闭上眼,粗粗地喘了口气,觉得自己快飞升了:“……哪个哥哥?”

这问题可把文大学士给难倒了,什么哪个哥哥,他只有一个哥哥呀。文慎蹙起眉,像小时候拉不开世子哥哥的重弓一样,面紅耳赤地往虞望怀里一躲,不再说话了。

虞望看他这样,心都要化了,忍不住凑上去啃啃啃,在他脸颊、颈间、肩窝留下细细密密的咬痕和吻痕,文慎穿这件衣裳,做这样的举动,原本就是来勾引他的,不怪他把持不住。

“寶贝儿,问你件事,你要从实招来。”虞望边亲他的唇角,边说道。

文慎安安静静地,学着他的动作,舔舔他的薄唇,结果一下子舔到他唇上残存的玉红膏,瞬间被苦得皱起了脸,很不高兴地瞪他。

虞望摸了摸自己的唇,被文慎可爱得受不了:“不是,这,你自己擦的,自己舔的,怎么还发脾气啊?”

文慎把脸埋进他颈窝,不理他了,呼吸就随着胸口的起伏薄薄地扑洒在他的喉结上,虞望痛苦而享受地闭了闭眼,心想,这可比那巴掌难捱多了。

“别睡,真问你件事儿。”虞望狠心将文慎晃悠晃悠,凑近他莹潤泛红的耳畔,话到嘴边,又拐个弯,试探道,“要是哥哥和别人成亲了,你打算送哥哥什么贺礼啊?养你十多年了,别扣扣搜搜的啊。”

文慎眨了眨眼,好像一时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说话。”虞望撬开他的唇齿,文慎下意识咬他一下,在他指间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虞望被咬了非但不生气,还对着月光看了眼手上漂亮圆润的牙印,笑嘻嘻地:“问你话呢。”

“哥哥想要什么,阿慎都送。”文慎垂着眼睛,不知怎么的,本来就红的眼眶又泛起酸涩了。

“哦?还真体贴。”虞望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极不满意,“要你江南八十座织坊,京城三十家铺面,如何?”

文慎闷闷地:“嗯……”

“要你汗血寶马二十匹,大雁一雙,香车百乘,东珠百颗,如何?”

“嗯。”

“那千年血参十株,阿慎亲手抄的《心经》一部,亲手画的百鸟朝凤图一幅,阁中收藏的青玉宝剑一柄,如何?”

“嗯!”

“那——”

“你有完没完!”文慎气得牙根发痒,咬住他的脖子不撒口。

虞望搂紧文慎的腰,不让他乱动,“不是你说都送给我的吗?怎么,出尔反尔?你嫂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不喜欢你。”

“给你!给你!都给你!行了吧?再吵着要这要那的,我送你一碗断子绝孙汤,让你永远给我找不了嫂子!”

虞望被吼得很高兴,很爽快,甚至开怀大笑起来,他钳住文慎绷紧的下巴,欣赏着他家宝贝儿无意识吐露真言的醉态,终于忍不住将他抱上榻,欺身压住他,半强迫地追着亲吻他不断闪躲的脸颊。

“不是说好什么都给我么?怎么还躲?”

文慎双手掌心向外摊开,推拒着他的脑袋,说话比平时慢:“你是乌龟王八蛋,我不跟你亲。”

“骂我就算了,怎么连我爹都骂?”虞望遗憾地说,“要是我爹在天之灵,听到你骂他王八,肯定会很伤心的。”

“我才没有骂虞伯伯!”文慎被好大一盆脏水泼身上,心里认定虞望是个坏人,不愿和他亲热。

“明明就有,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虞望促狭道,“要不这样,你乖乖让我亲一下,我就替你跟我爹赔罪,让他别生你的气,好不好?”

文慎闷着脸,像是在沉思,又像是被虞望轻易给说服了,总之虞望再俯身亲他时,他乖乖的,没有动,亲着亲着,身上的浴衣就全部散开了,虞望勾了勾唇,大掌温柔地抚上那狰狞可怖的烧痕。

“阿慎,你方才问我……你我之间的情谊,不是断袖就不行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我之间,当然不是断袖两个字就能界定清楚的,我们从小一同长大,命运交缠,生死与共,我视你为此生不可或缺之人,不可伤逝之珍宝,便希望你也是如此。”

“于我而言,你既是挚友,亦是手足,从今往后,还是相伴一生的爱人。”

“不要再想着把我推给别人了,我要真去找别人了你又不高兴。以后咱俩就好好过日子,别折腾了,折腾来折腾去,白白浪费好光景。”

“你看,眼下我们相处得不是很好吗?很舒服吧?只要你愿意,以后我天天这样伺候你。”

他在絮絮叨叨念些什么,文慎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他极少自渎,经验实在有限,被虞望捉弄时则往往招架不住,可是这人坏就坏在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地抓住虞望,伸出修长的手指胡乱地探索。

虞望脸色一青,垂眸看着文慎漂亮的、懵懂的脸,内心一阵挣扎,良久,还是任由他去了。

第34章 陷阱

翌日, 天色微亮,熹微春光透过窗纱漫进内室,映出床帷间朦胧交叠的清影。

虞望睜开眼, 下眼睑泛着淡淡的青黑, 眸中交织着疲惫、无奈和一丝微妙的痛楚。文慎蜷在他怀中,乌发散亂, 半張脸埋在他颈窝里, 呼吸绵长温熱。他侧身睡着,膝盖微曲, 抵在虞望腿间,手指无意识地勾着虞望散在枕上的一缕长发。

文慎一向起得比他早,从小便是如此。他们九岁才分床睡, 之前一直是虞望睡外侧,文慎睡里侧,虞望却很少能见到他酣睡的模样,他眠浅虑重,大多时候睡得不踏实,觉也少,连午觉都不常睡, 清晨更是天不亮就去国子监念书, 不常和他一同用早膳。

虞望垂眸凝视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色,只见阿慎纤长浓密的睫绒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眼下晕着浅淡的倦色, 那颗漂亮的小痣就那样乖乖地伏在眼窝。他毫无防备地睡着,脸颊睡得泛红,唇上还留着昨夜被咬破的细小伤口,微微肿着, 衬得那張素来冷淡的脸竟显出几分娇憨,与平日里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大相径庭。

虞望满心怜爱,顿时将昨夜种种抛诸脑后,撩起他散亂的碎发,用指腹蹭了蹭他眼下那颗淡红色的小痣,动作極轻,極为珍惜,却还是惹得怀中人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鼻尖在他肩头蹭了蹭,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虞望低笑,胸腔微震,震得文慎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緊,却仍未醒。

他又安静地看了文慎许久,捉住他攀在他肩上的手,将他的手熱热地包裹进掌心,粗糙的手指仔细地摸他指根薄薄的笔茧。阿慎的手并不小,是很修长、很漂亮的、文人的手,常年握笔,不事刀剑,掌心柔软,不大可能射得出那么精准的穿云箭,前几个案子应該是买凶杀人。

阿慎。

为什么要瞒着他做那么危险的事。

——

约莫两柱香后,文慎终于被热醒了。

他的背后贴着虞望精壮而滚烫的胸膛,腰间横着一条沉甸甸的手臂,腿也被压着,整个人被箍得动弹不得。他迷迷糊糊地睜开眼,视线尚未聚焦,昨夜破碎的記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文慎脸色唰地惨白一片,猛地撑起身,低头一瞧,自己的衣衫虽凌乱却完好,衣带规规矩矩地系着,浑身清爽干净,并无任何不适。他拍拍左心,一脸后怕,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道还好只是春梦,可一口气刚刚舒完,便瞥见自己手腕上清晰可见的咬痕和青紫交加的吻痕、掐痕,整颗心又瞬间坠落谷底。

他一邊祈祷一邊闭着眼转身,可睁眼时还是差点眼前一黑。只见那冤家正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上身赤裸,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横亘着数道狰狞旧伤,腰间只松松套了件绸裤,裤绳都没系緊,腹肌线条一路延伸进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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