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泱
狰狞的硬物顶入,一攻到底!!
我疼的身体向后仰,汗湿的长发甩了过去,披在我的后背上。
身体随着文湛的进出而上下晃动。
在猛烈剧烈的穿刺动作之后,我开始变的昏昏沉沉的,就感觉股间有热流,前后都是,然后终于是一阵酥软,被文湛抱着,躺在床上。
身体好像被烤干的草鱼,嗓子干涩暗哑,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量也没有。
文湛却不肯放过我。
他抬起我的一条腿,撑起膝盖内侧,然后他低下头,沿着那里开始亲,一只到大腿根部。我感觉到温热潮湿的舐吻,双腿不自觉的分开,我还听见文湛的笑,有些放肆,身后文湛又攻了进来。
他的手指一只锢着我的后腰,我的皮被他按的都是青痕,疼的很。
“……瘦多了……手一握就能按住……真好,你哪里也去不了……”
我听着他的胡言乱语,我缓慢抬起手指,按住他的手,却被他拉开手,用手指扣住我的手指,……不知不觉当中,他的动作也温柔了起来……
——
我回到王府已经是八天后了。
只感觉到疲惫,不论是心还是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
我一进花厅就看见崔碧城在那里,他躺在贵妃靠椅上,身上盖着一件披风,头发有些乱,脸色枯黄,那个样子倒不像重病,反而有些像到处奔波之后,一路风尘,一身疲惫。
我过去戳戳他,“诶,诶,你怎么在这睡?你不是病糊涂了吧。”
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斜了我一眼,伸手抓抓头发,嘟囔的着说,“老子都快累死了。要是真病就好了。不过我就是一头壮猪,就是全天下的猪头都得猪瘟死绝了,我还能活着,还病呢?说什么我查账四天不睡就发高热,那个说辞你也相信!?”
“去年我一个人去辽东,一连着七天七夜都在马上,实在困糊涂了就在马上眯一会儿,”就这么到了辽东还神采奕奕的,还病呢,连个萎靡不振都没有!”
“对了。”
崔碧城坐起来,“这十几天我去了趟浙江,刚回来。那个被抓的浙江布政使翻供了。”
我坐在他身边,喝了口茶水,才说,“你做的?”
他冷笑一声,“他是聪明人,我用十万两银子买他一条命!他知道,把我咬出来,我活不了,他也活不了。他也还得被抄家,子孙几辈子翻不过身来。要是他死了,我活着,他的儿孙至少还有个着落。”
然后他有有些狐疑的看着我问,“你到哪里去了?我听黄瓜和小莲说,你进宫了?”
“嗯,我父皇身体不好,让我去陪陪他。”
“哦。”他点头,“老爷子身体没什么事吧。”
“一直不太好,国事都给了太子,他就不过问了。现在司礼监的那几个,什么李芳,黄玉,绿直都跟着前后左右时候太子去了。”
崔碧城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他忽然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我被他那个模样给弄笑了,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他也笑了。
九月,岐山神宫祭司敬天卜卦,测杜明鹤的生辰八字,是上吉。
润九月,父皇下旨赐婚。
十月,楚蔷生入阁。
十一月,太子迎娶杜明鹤,天下大赦,普天同庆。
第九卷 捡尽寒枝
第42章
雍京有句俗话,说的意思,北贵南贱,不开眼的清川县。
清川县在雍京西南,风景优美,是许多人家祖坟埋葬的地方,到底这个俗语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到底这个‘不开眼’是什么意思,我在雍京北城住了三个月,还是搞不明白。
反正我就知道,雍京北城这边依山靠水,风水上佳。一群显贵,就是削尖了脑袋也往这里面挤。这里的地价也高,一般来看,同样的银子,在北城只够买一个小四合院的,可是到了南城,没准就圈大片地开庄园,挖鱼塘,养小妾。
别的不说,前朝的右近五卫威虎大将军梁贲府邸就在我王府前面的一条街上。
原本那里有个泉眼,结果这位草莽出身的威虎大将军说——家里有水,意头不好,所以要改,一定要改,把泉眼填平,扯上大旗,挖土烧转,愣是在花园中央建造了一个山神庙,还设了香炉,每天三磕头,念念有词,终于念来一个善始善终。
这个威虎大将军五十岁的时候,他老娘过世,杀人如麻的他从雍京的风口浪尖转身离开,回老家丁忧去了。实在是老天不开眼。
整个大郑王朝,七位在京的亲王,内阁几位阁臣,六部的尚书,都察院的几位都御使,大理寺卿,外加一些封疆大吏在雍京的宅邸,乱七八糟的,几乎都挤到北城盖房子了。这里也就比皇城稍微大一圈,还是那群人,那些事儿,说白了,如果这群人不在禁宫的微音殿,就在北城这块一亩三分地。
如果你不是入阁封疆的大员,没有披着紫蟒,见面最好不要和人打招呼。不然,你除了叩头行礼回避之外,没什么能做的。
一块板砖从天而降,砸死十个人,有七个是一品二品的大员,还有三个是皇亲国戚!
在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乌纱了。
别看雍京北城地方小,地价高,人矜贵,门槛高,有人就偏偏能在这里开迎来送往的生意。倌人个顶个的美艳,这里的人随便扯一个出来,就能把我爹后宫的三千美色比的尽成沙土。
一个小院,初看小桥流水,走进曲径通幽,再向前是云深不知处,然后除却巫山不是云,接着则是何当共剪西窗烛,再来就是君问归期未有期,最后一块大匾上书——四大皆空。
这个院子叫什么,我不知道;院子主人的来头,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里有好酒好菜,这里卖的都是女色,这里是老崔偷情的地方。
今年我命犯太岁。
命不好,身体也不好。
从夏末开始就一直病着,我胃疼,头疼,心肝疼,脑热,胳膊热,脚丫子热。今天痴懵,明天呕吐,后天风寒、眼斜、流鼻涕。
总之,我是变着花样的病,能得的,不能得的,我都得了一遍。
九月,润九月,十月,十一月,我都躺在王府里面养病,神宫祭天我没有去(当时和小莲在我王府的小沧浪划船),太子妃的下定大礼我没去(又是塞满了整个朱雀大街的彩礼),楚蔷生入阁拜相,我送了一罐羊肉卤给他做杂面吃。
十一月太子大婚,我躺在床上看皮影戏,看了整整两天两夜。
掰着指头算起来,我已经小半年没有看到太子文湛了。
真好!
今天老崔请客,我吃的脑满肠肥的,满嘴流油,等我抬头顺气的时候,我看到了杜玉蝉,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杜玉蝉。
话说这个杜玉蝉神叨叨的,平常说的那些话我没有一句能接的上的,所以我特别不爱搭理他。还有一点让我更不待见他,杜玉蝉长的比我高。
他瘦而高、几乎不比老崔矮太多,像一水鸟。
——捡尽寒枝不肯栖。
这是裴檀形容杜玉蝉的诗句,我根本不懂。
第43章
裴檀的这话,到底是说他杜小公子不染凡尘,天人降世呢;还是说他可怜无辜,总是被大家误解,所以是一只无法找到同伴的孤鸿,从而孤苦伶仃的到处飞呢?
要是第一个说法,那我同意。
有一种人和我、楚蔷生还有崔碧城不同。
就比如我弟太子文湛,比如杜玉蝉,还有我爹,我爹的老婆(不是我娘,我娘是小妾,虽然她长的比他老婆还难看),他们有钱,有权,有好面皮。
平民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都围绕在他们周围,他们似乎生出来就会念之乎者也,似乎五世福泽、九鼎皇位啜手可得,随手可弃!
一般说来,这样的人不是什么赤脚大仙下凡,就是文曲星转世。
杜玉蝉的功课在毓正宫的滚滚诸人中,算是最出类拔萃的。
我在毓正宫混过我知道,毓正宫的功课我听都不听不懂,就不要说再让我做什么文章了,用老崔的话说:这不他娘的扯淡吗?
这个文人和太子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行当,文湛做太子做的好,不代表他做诗也做得好。
文湛自小就不爱说话,读书却读的很好,只是没有人敢把他往诗词歌赋这个道道上领,所以他的诗只要做的押韵,平仄分配得当,布局还看得过去,就被那些侍读大学士奉为上品,根本不可能有诗词登临绝顶的机会。
至于三殿下羽澜……
我想他会认为杜玉蝉做的诗就是他三殿下做的诗,杜玉蝉的清流名望就是他三殿下的名望,杜玉蝉号称雍京第一才子,就好像他羽澜是第一才子一样,他不会有太多的不满。
因为做三殿下和做文人也是完全不同的行当。
虽然他们都是读书人,但这就好像和尚与老道,看似差不多,都会敲木鱼念经书,其实拜的是不一样的佛,念的是不一样的经。
羽澜和文湛一样,都对写出能成就‘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的文章不感兴趣。
这就成就了杜玉蝉。
杜玉蝉号称雍京第一才子,毓正宫第一雅士,东阁大学士杜皬亲自督导功课,诗词风流横绝一代,在毓正宫内独领风骚。
别人都恭维他是杜小圣人,最难得的是,他自己居然还真的相信!
杜玉蝉还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卖字。
他人走到哪里就写到哪里。
上次走到寒山寺对面的山头,面对姑苏大地,他才情大发,手中狼毫一挥,铸就四个大字——旷代风流!
隐隐自喻!
我这个没见识的,我都替他脸红。
这都还不算,几年前会试……当然,科甲正途出身是他们文人的春秋大梦,即使是杜阁揆的孙子,也一样要去考科举的。
只说杜玉蝉会试之前在谪仙楼喝酒,喝多了之后写小词,骂楚蔷生是摩登伽女,一股子妖气,还大笔一挥,画了一张楚蔷生的写意画像,寥寥几笔,楚总宪身披紫蟒的妖娆样子被画的惟妙惟肖!
杜玉蝉醉意朦胧的指着画像笑嘻嘻的说,“此乃野狐狸精也。”
这下完蛋了。
他忘记了,楚蔷生是那届的主考官!
于是乎,杜小公子理所当然的落第。
这似乎拉开了不幸的大幕。
和他一直交情不错的一个大师(大和尚)涅槃了;他养的两只鹤死了一只,后来又死了一只;他写的诗被我爹嫌弃,当然,也可能是嫉妒,我爹说,世上最无用的就是他这样的读书人,比会画画的还无用(我想,我爹这么说,可能是为了成全三殿下的小心肝,因为羽澜诗词做的一般,画画还是不错地)。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麻烦的是,因为辱骂楚总宪,杜小公子被剥夺了考科举的机会,也就是说,杜玉蝉这辈子都不要想做官了,没门!连窗户也没有!
你说连他爷爷都不敢碰楚蔷生,他就偏偏去触楚总宪的霉头,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从此之后,他的诗词当中注定了会出现一句话——留的青楼薄幸名!
在这个乌纱不值钱,到处是紫蟒玉带的雍京北城,他的确很不合群。就像鼻子插着山东大葱的崔碧城在冉庄一样的不合群。
像一只孤鸿。
这刚好符合裴侯爷说他那句诗词的第二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