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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颖骂归骂,还是捺着性子坐下来,端起药碗,厉声厉色地道:「你要再不喝,我直接灌,你不是女人,我也没必要惜香怜玉!」
但要喂之前,还会先试过药汤是不是太烫,且喂过来的时候动作无比的轻柔。
任鹏飞柔顺的喝下,心底却不经意地一声接一声叹息。
如此地在意他这样的一个人,对江颖而言只是一件痛苦的事吧。
以前希望他停下来看一看其他的风景,可结果让这个死心眼的人更往死胡同里钻,若是他真的能放下或许真能冷眼旁观,只是现在,别说是冷眼旁观,看他再走上这么一条死路,便已是不忍心。
未来到底是如何,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后来任鹏飞才知道,当时的江颖正在前院和人商议武林中的大事,正谈到紧要处,一听下人说他醒来不肯喝药,便这么撇下堂上的一大堆人赶过来了。
任鹏飞倚在床头想,以前弟弟闯祸出事时他也干过这种事,那时候弟弟还小,一举一动皆牵引着他,这才会把他宠成如今这样。
之后的日子,只要到吃饭喝药的时间,江颖便会准时出现,等到任鹏飞可以自己动手喝药,他便不再喂,只是坐在一旁看,吃饭时,就和他同桌吃。和以前在华府时不同,此时的江颖不再主动和他攀谈,视线也不会落在他身上过。
这样的转变任鹏飞脸上虽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但内心多少有些空虚。人总是这样,拥有时不会珍惜,一到失去了才知道宝贵。
任鹏飞的身体底子好,不出三天便已痊愈,江颖没有再提出送他离开,任鹏飞自然也不会去提。
这次住下来,门外已经没有人把守,任鹏飞只要身体一好,想去哪便能去哪。
一日他出屋散步顺便找江颖时,走了几个地方,终于在一个宽敞的院里看见江颖在练剑。
习武方面,任鹏飞算是个内行,他看得出,江颖的招式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招招致命,剑风划过之处,寸草不生。
任鹏飞忽然想起百里湘的尸体。他因为曾近距离观察过,所以知道,要利落地解决一个人,对动手的人要求多么的严苛,就算是任鹏飞,对一个意识清醒的人,并且还是像百里湘这样的一个人,也无法拍胸脯保证。
江颖的根基任鹏飞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不知道这剑术他是从哪里学来的?第一眼看似凌乱,又总觉得隐隐相识,再细看,才恍然大悟,居然是各门派剑术的集合!
难不成他看过之后,便学来的?
任鹏飞既惊又叹——江颖的才华非一般人能比!
任鹏飞在一旁观看,武功高强的人习武难免飞沙走石,一个闪念之间,他看见一块铜币大小的石子朝他飞速击来。若是内力还在,他便能轻松让开,可是如今——
「当!」
在石子离他不过半尺之距时,一道寒光闪过,石子打在剑身上又撞向另一处。
任鹏飞心有余悸地看向为他挡住石子的人,而江颖反手收剑,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聂颖。」
任鹏飞唤他,他同样不予理会,任鹏飞索性亦步亦趋跟上去,他便加快步子,任鹏飞便开始小跑尾随。
最后江颖足下一点,施展轻功飞离,任鹏飞这回真的无奈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让他消失,也不知怎么了,便用了他自己都深以为可耻的一招,故意大声「哎哟」叫出来。
任鹏飞不得不承认,这肯定是受耍赖弟弟的耳濡目染,这一招对他本身是十分有效,再怎么生弟弟的气,一听他故意这么痛呼出声,肯定是走不成了。
果然,已经消失在墙的另一边的人不过眨眼工夫又飞回来了,可等江颖发现自己受骗时,脸上更沉,握剑的手用力得泛白。
「我……」本来想说抱歉,可话一出口,便成了,「我是骗了你,可是,我不想让你走……」
这是他的心里话。善于戴面具说话办事的他已经很少这么做,可他想明白了,在他与江颖之间,再多的隐瞒都会加深彼此的误会,索性敞开了说吧,至少,在他面前不用再戴面具,他相信他不会伤害他。
江颖突然用力地喘了一口气,猛地转过身去,在任鹏飞以为他会怒不可遏地离开时,他又猛地回过身,丢开手中剑的同时用力抱住他的身子,下一刻,他的脸压下来,唇间只剩下彼此交缠的气息。
他在吻他——
任鹏飞下意识想推,可伸出的手最后却是轻轻环上他的腰。
这一吻并不长久,浅尝辄止,可离开后江颖没有放开他,反而抱得更紧,脸埋在他的颈间,声音沙哑且低沉地一遍一遍骂:「你混蛋!你混蛋!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大混蛋!」
任鹏飞无言以对,他听出他话里拼命压抑的痛苦和无奈——或许,这一切已经来得太迟。
江颖的复仇计划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任鹏飞知道他这一路有多凶险,却再没有开口劝说。没有谁有这个资格让他放弃报仇,因为没有经历,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在干傻事,甚至于是去送死,又有谁能清楚的明白经历者内心的痛楚呢?
江颖越来越早出晚归,很多次任鹏飞特意去找,都扑了个空。来往武林盟的江湖中人越来越多,多半都认识任鹏飞,而他为了避免麻烦,渐渐地也不再前往前院,只在后院里逛逛。
有一次任鹏飞逛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也许是鲜少有人到来的关系,青石板上一路的青苔,绕过枝繁叶茂阴暗清凉的院子,便看见一间紧闭大门的屋子。四处都没有题字,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本来见大门紧闭他便该转身走了,可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魔障,仍是走上台阶,试着推门,结果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
屋内门窗紧闭,灰暗阴沉,任鹏飞却一眼看见摆在正中间一张矮案上的瑶琴,不由走近几步,同时看清长案后面屏门上的字画,写着一首任鹏飞再熟悉不过的词:「庭花香信尚浅,最玉楼先暖。梦觉春衾,江南依旧远。回纹锦字暗剪,漫寄与、也应归晚。要问相思,天涯犹自短。」
半晌,视线才自字画上移下,落在静静躺在长案上的琴上,再上前几步,情不自禁伸手拨弦,才发现,琴上落满了灰。
它的主人,多久未曾来过这里?
手下又轻轻拨动数下,不曾用力,一根弦却铮地一声,断了。
弦断之声仍犹萦耳,任鹏飞默然呆立,手悬在半空,良久不曾移动丝毫。
这一晚,已有数日不曾出现的江颖出现了。他来之前,任鹏飞已然褪去外袍正要就寝,听到敲门声便随意披上外袍前去开门。一身青衣的江颖便站在屋外,怀中抱着一坛酒,手上还拎着一坛。
见着任鹏飞开门后的模样,江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满意地浅笑,懒懒地倚在门旁,道:「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任鹏飞无言以对。
江颖笑着拎起手中的酒坛:「我带了好酒过来,这两天才从叙州城送来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任鹏飞让开地方,看他走进屋中,把酒坛子放在桌上,开封。
霎时屋中酒香四溢,连不嗜酒的任鹏飞都不禁侧目,迟疑片刻,终还是关上门进屋,在见江颖找出茶杯摆好倒酒时,不由道:「小饮几杯便可,酗酒伤身。」
江颖挑眉意外地看他,笑了笑,说:「真像我娘会说的话。」
说的人不以为然,听的人却一愣,可仔细看江颖的神情却无半点不对,遂才渐渐放下心来。
「坐下吧,陪我喝。」说完,江颖径自坐下,抬抬下巴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任鹏飞只得坐上去。
他坐下之时,江颖已先灌进一杯酒水,喝完后举着空杯看他,昏黄的烛光之下,他眼中波光潋滟,沁人心扉。任鹏飞不由拿起酒杯,却不喝,只是望着杯中清澈的酒液失神。
他忆起上回的喝酒失态,事后还暗自起誓以后绝不再轻易喝酒——
正犹豫着,对面的人已含笑沉声道:「任城主,再醉一次,如何?」
任鹏飞心中一凛,再抬头看时,江颖脸上浅浅淡淡的神情还在,只是为何,会让人感觉心伤?
渐渐收回目光,任鹏飞不再犹豫,仰首一口饮尽酒中物,不等江颖给他满上,他便已自己动手搬起坛子给自己倒酒,一连数杯皆如此,豪气得连江颖都不禁微愕。
不知是第几杯,任鹏飞砰一声把杯子重重扣在桌上,随后站起来,在江颖疑惑地目光下,扯下外袍,一件一件脱下身上的衣物,直至身上不着一缕……
江颖手握杯子,完全傻在凳子上无法回应,任鹏飞幽沉的双眼直直看向他,眼中一点一点的,全是坦然以对的光彩。
他静静地说:「聂颖,我醉了。」
握住杯子的手一紧,再松开时已成数片,但这些全然顾不上了,随手甩到一边,起身便迎了上去,展开双臂把这具身子紧紧抱入怀里,紧密地,想就此镶入骨髓——
袖子一挥,烛火熄了,手一扬,帘子垂下,衣物散乱一地,床上小小的空间里,是两具紧紧纠缠的身体。
任鹏飞双腿被架在江颖的腰侧,下身悬空,只有脑袋和双臂贴着床铺,每一次剧烈的撞入,他都难抑地低喘一声,手无意识地抓紧身边的被单……
似乎是觉得他太过于沉静,江颖挺动腰身继续深入浅出,另一手顺着他敏感的大腿内部一直滑下,覆上同样肿胀的分身上,握住,用拇指轻按顶端再细细摩挲,然后在他即将迸射之时,及时按住出口。
「呜——」
任鹏飞仰首发出一声沉闷的悲鸣,下身不由自主地收紧,险些也令体内的硬物宣泄而出。
江颖一身的汗,紧促地喘着粗气,忍得额上青筋浮动,缓过些许,满含欲望的双眼狠狠地瞪向身下的人,另一只手惩罚性地摸到他结实的股间,大力地把弹性十足的皮肉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直至任鹏飞吃痛地低吟才移开,却继续潜入,探上他们紧密交合的地方。
已经被江颖的阳物侵犯得肿胀的穴口一被略显粗糙的手指摸上,任鹏飞脑中一刺,难抑地又是缩起身子。
结果可想而知——
江颖就这么被他夹得射出来了。
身体深处被炙热的液体洒满,这种感觉很是诡异,任鹏飞扭着身体想消除这种奇异的感觉,却不想又点起了某人的欲火。
软下不久的分身又开始变硬,任鹏飞依稀听见江颖深吸一口气,猛地抽出他的身体,空虚于刹那之间浮现,他无力的身子已被翻了一遍,趴在床上,下身被抬高腰上塞进东西,股间再次被分开,紧接着那块巨大滚烫的柱状物体又强硬地插入体内。
身体很快被填满,之前射人里面的东西也被挤出不少,温热的感觉从股间流出一直蜿蜒至大腿,任鹏飞脸埋进被子里,不管如何,像女人一样承受男人的侵犯,羞耻之感总也挥抹不去。
却有人不顾他的羞耻,前身整个覆上他的背,伸长脖子咬他的耳朵,扳过他的脸吸吮他的唇,下身忽重急轻的撞击着,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挤进他的唇间,拈起他的舌玩弄,强迫他张开嘴,导致涎沫无法吞咽流出,顷刻便把下面的被子浸淫一块。
任鹏飞想逃,却换来更过分的折磨,本来只是伸入两只的手指加至三根,几乎探入他喉咙的同时,也把他的嘴撑得下巴泛酸。
下身的撞击也越发刁钻,不停地换方向,有时候缓慢得让人心痒难耐,有时候又快得无法喘息,有时候轻得脚底又麻又痒,有时候又重得仿佛身体都被贯穿……
没有人理会的分身自动自发的泄了数回,到最后,只能颤巍巍地抖动,什么也射不出了。
连意识都开始溃散,整个身体只能随波逐流,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身后的人猛地撞入最深处,随着喷在颈间越发炽热粗重的喘息,一股热液再次洒满身体深处。
任鹏飞绷紧了身子,在身体被盈满的时候,呼吸不由一窒,在身上的人疲惫地趴在自己身上急遽的呼吸后,才慢慢放松,可是气息同样紊乱不堪。
呼吸微定,趁着情事方了的余韵,一只带着薄茧的手从他的腰侧一直抚到腋下,至胸前摸索,顺着他锁骨的形状来回移动。
原以为这一夜便是如此了,可没过多久,身后之人微撑起前身,脸埋入他的肩胛之间,用舌头自后颈顺着脊梁一直舔上尾椎——
「唔——」
落在那处的湿吻实在太过刺激,任鹏飞身子一弹,双手不禁拽紧被单。
在两根手指试着探入体内挖出刚刚射入的体液时,任鹏飞双腿一夹,艰难地翻过身,对身后的江颖费力地说道:「不……不行……」
「不行?」于他身后传来的声音略哑,早已抵在入口处的手指挑逗一般在周围按压,「可你这里的小嘴说还想再继续呢……」
脸上一热,但任鹏飞仍吃力地制止道:「真的不行……你的身体……」
江颖一愣,任鹏飞便趁这个时机翻过身来,可这个动作消耗尽他本来便所剩无几的体力,面对江颖后,只能无力地喘息。
江颖身子一歪,倒在他的身旁,长臂一伸把他揽到怀里,轻抚他的发低语:「你是如何知道的?」
两人的肌肤紧贴,方才一番的情事之中,体液与汗液早让身体变得滑腻黏手,可此时如此紧密相偎,却没有丝毫不适,温温热热的,反而让人产生眷恋之情。
任鹏飞的手迟疑地伸出去,最后谨慎地搭在江颖的手臂上:「我无意间听到的……」
「在京城时么?」江颖声音很轻。
「嗯。」
江颖的手抚上他的背,一点点移下,只听他深厚的一声笑道:「放心吧,我现在已无大碍。」
既然已经没事,那么自然是接着继续来——
「聂颖!」
一根手指不经意潜入体内,任鹏飞不由倒抽一口气。
还欲再制止,不论是为他,也是为身体疲惫不堪的他,可是,那个可恶的人已以吻缄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