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枝
容简已经安排好,只等李德钦进了柯均仁府中,就将他瓮中捉鳖,一边又派了人以王爷之名去说服总兵之下的副总兵和参将,控制住李德钦手上的兵权。
这样,才算是彻底不怕李德钦造反了。
经过好几日的养伤,容简身上的刀伤已经好了一些了,眼睛在骆术的调养下也比之前稍好。
容简已经做好了请李德钦入瓮的准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大变。
李德钦已经明白是胆小怕事的柯均仁告了密,不过他早有准备,派了自己的替身去知府府中拜见王爷,他则连夜带着手下的两万士兵起兵造反了。
城中守卫军不到五千,对上李德钦的两万军力,可想而知。
容简得知此事时,虽然面上依然镇定,心里却沉了下去。
李德钦手里有钱,重赏之下,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云州城眼见着摇摇欲坠就要被他攻下。
容简知道李德钦一旦攻下云州城,就定然以云州城中百姓,更可能是以自己为质,他或者大脑发热想要一路招兵买马攻进京城,或者就是要沿着水路入海逃往海外。
这都是很糟糕的事情。
云州城被进攻,城里百姓人心惶惶,知府府中柯均仁更是惶恐,容简身受重伤,却要来稳定民心。
先是各处张贴告示,写李德钦乱臣贼子,先是扰乱盐政从中牟利而致使盐价攀升,这次他造反更是大逆不道必被诛杀,他手上只两万兵士,只要城不破,等别的地方援军到来,他就只能被里外合击必败,让有家人在他军中的,都从城头投信劝家人及时回头,只要及时回头,便既往不咎,否则也是谋反处置,谋反则会被株连九族,在强大的帝国,和被权力迷昏了头的疯狂总兵之间,该如何选择,谁都应该明白。
云州总兵李德钦之乱,在三日后就被平叛了。
李德钦手下叛变,在齐州军队还没来为云州城解围时,李德钦及其家人就被他手下捆绑,跪在城门外投了降。
一切都像一场闹剧。
只有云州城门城墙上的伤痕,以及守军死亡的一千零六十将士,还有李德钦手下死亡的六千多人,说明这并不是轻松的闹剧。
李德钦手下死亡的六千多人大多并不是攻城而死,而是他军中内乱时造成的死亡,对李德钦最衷心的直系部队在内乱中大多被杀。
而且还有云州周边富人被李德钦的手下杀抢烧留下的痕迹也不可能复原,这场因盐政而带来的内乱,损失巨大。
作者有话要说:容简的查访私盐案件总算是圆满(?)结束了,即将带着一家老小踏上归程,开始新的生活。
第53章
虽然要是不是容简来处理这次私盐案,恐怕乱子会更大,但是皇帝依然因此雷霆震怒,容简被罚了,让他回京后禁足三月,罚俸一年。
私盐案由另外的人接手调查,皇帝亲自处置此次李德钦的谋逆案。
因私盐案而被处斩官员六人,被流放者十一人,还有罢官和贬职者近三十人,盐商大大小小被处置者十七人,可谓是昭元帝继位以来,比吴家当年被抄更大的一桩案子。
而这仅仅是私盐案,李家的谋逆案,更是不会被轻判,李家九族被诛,以儆效尤,所有财产充公,这是昭元帝为帝时唯一一次诛杀人九族。
李德钦手下参与谋逆的官兵,因当初容简的许诺,并未被牵连诛杀,不过却皆被革职,不能再为官为兵。
有功者,虽然被革职了,却被补偿了一定钱财,算是犒赏。
私盐案和云州总兵造反案,在一年之后才全部清算完全。
而所起的震慑作用,影响十几年之久。
再说容简这里,因李德钦的造反,他急怒攻心,眼睛伤势加重,视物情况没有好转,云州城乱时,闵湘也是胆战心惊,到李德钦谋反被镇压下来,他才安心一些。
容简在伤势好了一些,而皇帝派下来处理云州情况的官员到了之后,容简才领旨回京。
闵家一家人,自然要跟着他一起回。
在此之前,闵长清和闵湘因此事吵过架。
闵长清很是难过地质问闵湘,“大哥,你不是说过不会跟着他回去的吗?”
闵湘面对他的质问,很是羞愧,几乎无法面对闵长清,只好说,“是我出尔反尔,现下,我已经应了他,只能和他回去。”
闵长清紧紧咬着牙,一脸难过失落,“你也答应过我,说不会和他走。”
闵湘无言以对,只是垂下了头,“对不起。”
闵长清愤怒地道,“我根本不想听这几个字,他在你心里才是最的,我们都不过是进不了你的心的人,不仅我,连小如儿都没有进过你的心,你看容简受伤这些日子,你连小如儿都丢到了一边。”
闵湘羞愧难当,却并不承认他所说是事实,“他是为我们受伤,眼睛又看不到,我去照顾他,不是应当?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没有将你们放在心上。你这样说,要让我如何面对你们。”
闵长清声音尖利地回他,“他是因为我们受伤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他,我们才失去了平和的生活,因为他,我们的家没有了,因为他,我们受惊。如果没有他,怎么会有人来袭击我们。”
闵湘一时愤怒,“你出去,你这是什么话。”
闵长清失望地转身就跑出去了。
小如儿知道爹爹和二叔吵了架,眉头紧锁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闵湘和闵长清吵架之后,两人都后悔了,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和对方和好,最后还是闵湘去找了闵长清,在闵长清的房里,闵长清看他来对自己低头,已经非常欢喜了,自然不会再绷着脸,不过,却没想到闵湘和他说,“长清,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进京,也没有关系,我向容简借一千两银子留给你,云州一座好点的宅子,两百两也够了,剩下的,你娶妻生子,也是行的。”
闵长清当场就呆愣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大哥,你是要抛下我了吗?”
闵湘却不成想他会哭起来,他以为闵长清是愿意和自己进京才为他做这个打算的,看他眼泪如泉涌,赶紧用手巾为他擦拭,“你哭什么,我哪里是要抛下你,你不愿意进京,我自然不愿意强求你,云州繁华,气候温润,虽然夏天不免濡湿炎热,却也是很适合过日子的,你在这里,比哪里都好。”
闵长清悲切道,“大哥你去哪里,我自是跟着到哪里。我没有要离开你的意思。只是你跟着王爷进京,又是个什么身份呢。你原是大世家里嫡出幺子,却要去给人做内宠么。”
闵湘被他说得心里很难受,道,“即使和容简一起回京,我也并不是要跟着他过日子。我不会进王府的。”
闵长清心里这才松了口气,道,“大哥,我没有要和你们分开的意思,我如何舍得下你们,不要给我什么银两,我要和你们一起啊。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都是亲人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亲弟弟吗,你不要抛下我。”
闵湘被他说得心里悲伤,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拍抚了两下安慰,“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不仅是一家人,而且比一家人还亲,我们经历过那么多苦难都过过来了,以后还会怕什么呢。只要你跟着我一天,我就会照顾你一天。”
容简自是把闵长清对闵湘的感情看在眼里的,不过,他却不能拿闵长清怎么样,闵长清是和闵湘共苦过的兄弟,没有可能让闵湘抛下他不管,所以,容简只能忍受着在自己爱人的身边有个情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