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丧心病狂的瓜皮
十二年前寒冬夜雪,高大的冠军侯一身锦衣,背负双手站在红梅树下。
那一幕虽然曾多年在他梦中,可如今,却仿佛越来越遥远。
如今他不信神明,关隽臣也不再是什么天边寒月。
他们都只不过是红尘之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人。
关隽臣再不多言,他一把把晏春熙抱起到了马上。
他们一骑绝尘,将重阳佳节的月光都甩在了哒哒的马蹄声背后。
……
关隽臣带着晏春熙策马返回王府,由侧门而入,但却未下马,而是径自一路骑到了流芳阁。
这般大的阵仗,府里的下人虽有好些都知道了,可倒也没人傻到上前去扫兴。
晏春熙本就少喝酒,再加上甜秋酿后劲极大,这会儿更是晕晕乎乎,他隐约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可眼里却好似周围的景物都看的模模糊糊。
他醉得东倒西歪,只能任由关隽臣把他放在流芳阁的床榻上,下意识地伸手扯住关隽臣的衣袂,可嘴里也不知道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
关隽臣倒从未见晏春熙醉成这样过,少年脸蛋红扑扑的,往日里一双圆圆的杏眼此时却有些眯了起来,像是只身子松泛了的猫儿似的。
关隽臣俯下身去,本想解开晏春熙的衣衫,却忽然被少年用双手牢牢地捧住了他的脸颊。
关隽臣不由有些惊诧,说实话,还真从未有人敢这般对他。
少年就这般捧着他的脸,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专注地望着他,端详了良久良久,竟露出了一个娇娇憨憨的笑容:“你啊……你怎就生得这般好看?当真是拿你没办法。”
少年一对儿梨涡清甜地挽起,这句话讲得慢慢悠悠的,但却颇有点老气横秋的意思,也真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故意的。
可却着实一下子撩到关隽臣心里去了,从来未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竟把他甜得他骨头都有点发酥。
他任由少年这么捧着他的脸,忽然不由自主期待地低声问:“熙儿,我好看吗?天下可还有比我好看的?”
他这么一开口,自己也觉得脸有些发烫。
他生来仪容极美,只是出身高贵,再加上性子冷淡倨傲,从小便不喜旁人议论容貌一事。
可没想到今日,竟然禁不得晏春熙这半真半假的一夸,连这等话也要问出口,着实是颇为羞愧。
晏春熙笑得眼睛弯了起来,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咕哝声,却偏偏不回答,只是脸蛋泛红地凑到关隽臣耳边,小声说:“成哥哥,我身子好热,难受得厉害,你帮帮我……”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舔咬着关隽臣的耳垂。
少年的鼻息热乎乎的,甚至还隐约带着甜秋酿那股甜腻的酒香,在呢喃着絮语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丝绵软。
关隽臣此时脑子里已经再无旁骛,他从未有哪一刻像此时一般,彻彻底底地忘记了身为宁亲王的身份。
他有些急躁地扯开晏春熙的衣衫,褪下那碍事的亵裤。
他迫不及待地分开晏春熙修长的双腿压在两侧,灯火下,少年的身子如同莹玉一般泛着一层柔润的光泽,双腿间那已经颤颤巍巍挺立起来的浅色分身,和紧闭着的小小洞口都暴露在他眼前。
少年的身子因为甜秋酿的暖情缘故十分得绵软无力,那种任他摆布的感觉更加撩动着他本就灼热的情欲,他捏着晏春熙脚踝的手劲不由自主加重了些,直弄得少年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晏春熙微微颤抖有些紧张地撑起上半身,在灯火下,一双杏眼有点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关隽臣,随即却又垂下了眼帘,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乖顺却又有点委屈的样子不知怎的却让关隽臣一下子心里空空的。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虽然自己情欲已然饱涨,可此时脑中却忽然划过了与少年的那些过往。
往事暗沉不可改,他实在亏欠晏春熙太多太多。
此时此刻,他内心当真是想要好好疼爱少年的心绪压过了一切。
关隽臣迟疑了片刻,终于将双手撑在晏春熙腰侧,然后慢慢地低下头,伏在少年的胯间。
他张开口,轻轻含住了晏春熙腿间的分身。
晏春熙从未尝过如此销魂的滋味,那瞬间登时浑身上下猛地一战栗,嘴唇微微张开,呻吟声都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哭腔:“不、不要……成哥哥,我不行的……”
他嘴里虽胡乱地呜咽着,可那细窄的腰身却是彻底酥软了下来,双腿也不由打颤着缠住了关隽臣的脖颈。
关隽臣生为皇子,又素来性子高傲,这一生都从不曾为任何人纡尊降贵至此。
他此时心底本觉颇为别扭,可微一抬眼时,只见少年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那两点嫣红都不由因为情动而微微挺立起来,他的身子难耐地在被褥上磨蹭着,像是一只霎时间被撩拨得无法自控的小猫儿在祈求着爱抚。
那一对圆圆的杏眼顷刻间湿润得如同汪了一池春水,在灯火下望过来时,薄薄的一层朦胧泪光,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那一瞬间,连关隽臣自己都觉得诧异,他竟然打心底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慰。
在这世间,只有他能让小东西在他身下露出这般动人的模样,晏春熙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那种温存的满足感,像是绵软甜蜜的河流,又像是掠过枝头的潮湿春风,让他感到心底一阵阵的悸动起来。
关隽臣虽然先前不曾做过此事,可到底深谙风月,若是一心想取悦,自然也甚是老练。
他有些强硬地摁住少年不安分的双腿,径自把少年已经火烫的下身更深地纳入了喉中,随即用舌头巧妙地绕着那两粒小丸,这样一来,直把晏春熙弄得“呜”的一声哭叫起来。
“不、不成……成哥哥,你饶了我吧,我、我受不住啊,不要……”
少年细长的手指拧紧了被褥,双腿都因为过于强烈的刺激而痉挛起来,他虽然如登极乐,却又因为过于强烈的刺激而害怕得睁大了眼睛。
那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他撑起身子望向关隽臣。
“当真不要了?”
伏在他腿间的男子黑发仍旧用丝带整整齐齐地系起,露出高高的美人尖,双唇微微吐出分身,一双墨色的丹凤眼抬起来望着他。
才刚体味过被炙热唇齿包裹缠绵着的快慰感受,那个火热的部位此时突然被冷落下来,晏春熙实在经受不住这样的落差折磨,眼角里不由划过了一滴泪珠,他慌忙又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呜咽着道:“不,成哥哥……我,我,我要……求你了,给熙儿……”
关隽臣眸色深沉,听少年这样求时,嘴角轻轻抬起,依稀是露出了个浅淡的笑意,随即低头将少年的分身复又吞进了口中。
这位大周王爷的貌相当真得天独厚,下巴的弧线哪怕是在此时,都有些倨傲地微微扬起。
单薄的嘴唇往日里总显得冷淡,此时却因为淫靡的水光而现出一丝少有的艳色,那般含着晏春熙的分身时,却分毫不叫人感到低贱,只是显出一份前所未有的情致。
晏春熙本就对关隽臣倾慕多年,此时眼里看到这般情状,更是尾椎骨都仿佛酥麻了起来。
一时之间再也无法自控,他腰部突地一阵痉挛,伴着一声高亢绵软的呻吟,就这样泻在了关隽臣的口中。
关隽臣倒也没想到少年来得如此快,一时不备,倒把少年的东西咽了大半,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他虽有点恼,但倒也不是生晏春熙的气,可这样一来倒激得他胯间下身硬得难受,倒也再没心思拖延。
他径自将少年的身子翻转过去,手指已直接探到少年股间那处柔软隐秘的入口。
可晏春熙突然之间泻身,身子本就格外敏感,再加上甜秋酿的劲头被释放了出去,心头忽然空落了一下。
此时被突然粗暴急切起来的关隽臣摁着打开双腿,徒地就害怕起来。
他虽然也万万不想如此,可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过去的许多事,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挣扎了起来。
关隽臣这边也着实是憋得厉害了,再加上方才他虽是头一次屈尊,却将小家伙伺候得那般舒坦,他心下倒还真有点微微的得意,因此也就没把少年的挣扎太当回事。
他一边将少年压在身下吻着晏春熙背脊那两瓣漂亮的蝴蝶骨,一边将指尖伸入那处隐秘紧窄的入口,灯火摇曳下,少年肩柔腰窄,着实是好身段,可只是后背上依旧有着残破的痕迹。
虽然日子已经是冬来春往,可那被剜成梅花般小洞的九节鞭之伤兀自给他莹玉般的肌理上留下暗沉狰狞的疤痕,依稀像是再也褪不下去了。
关隽臣心底颇为疼惜,他的手揽住少年的腰身,此时却实在不待多说,可他才刚将胯下已经火热挺立的分身抵在晏春熙股间,竟忽然之间被少年猛地一个大力挣动,整个人都被推了开来,连后背都因猝不及防而颇重地撞在了床柱上。
关隽臣从未在床榻上遭过这出,后背也被撞得生疼,实在是暗自火大,一双丹凤眼霎时间危险地眯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晏春熙。
此时两人正是情热缠绵之际,他本还满心柔情,这时猛地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又如何能不恼。
少年抬起头,鼻尖上沁着几滴汗珠,他用牙齿微微咬住下唇,有些紧张地喘息着。
他似是也被吓到了,望了一眼关隽臣,又慌慌地垂下了眼帘。
可只是那堪堪一眼,眼神里便隐约含着苦楚和委屈,随即却又化成了一丝倔强,他就这么低着头,小倔驴的模样又露了出来。
关隽臣深深吸了口气,可他终究是把晏春熙视作心中至宝,哪怕是这会儿也还是强自抑住怒意,用手指托起少年的下巴轻轻摩挲着,缓下语气,温声道:“熙儿,咱们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方才可是弄疼你了?”
“不是的……”
晏春熙赶紧摇了摇头,他神情有些彷徨地抬起头。
关隽臣方才又怎么会弄疼他,他分明舒服快活得像是登了天,哪怕是此时想到一贯高傲矜贵的关隽臣愿意含住他的下身那般吞吐,他都感到如梦似幻一般。
“那是……?”
关隽臣自己也喝了甜秋酿,情热的亦不止晏春熙一个人,他憋了这么许久,着实也是有些不耐,修长的眉宇也不由微微蹙了起来。
“我、我不想。”
晏春熙咬紧嘴唇,小声道。
“不想?”
关隽臣的面色不由阴沉了下来,他放开晏春熙,眸色也不由因为怒意显得黯深了些,他一字一顿地道:“晏春熙,你戏耍于我?”
他已鲜少这般生气了,若换成先前两人拧着劲儿的时候,他断不会这般愤怒,可如今却分明不是这样。
这些日子来他简直过得是修佛的日子,王府鹤苑十八公子各个貌美,可他又谁也不能碰,整日里围着晏春熙打转。
虽然这是他自己乐意,可自他成年后,却也真的不曾有过禁欲这般久的时日,他实在是熬得不容易。
他自觉已宠溺晏春熙到了极致,连先前想都没想过的事儿也尽做了,连晏春熙的那东西都郁闷地吞了。
就是这般放下身段伺候着少年,少年分明也是喜欢得不行的,可临了了,人家舒坦了,却半点情也不给他,连和他缠绵都不肯。
给晏春熙用嘴巴含了,本就有点丢份儿,他又是面子薄的人,更不愿意把这些事再说出口一遍,只能模棱两可地用“戏耍”二字带过,实在是一口气闷在胸口,怒火攻心。
晏春熙先前还说什么他是最好看的,拿他没办法这些甜腻的情话,如今看来,都是哄骗他的。
关隽臣一念至此,除了生气,还当真是有点暗自伤心了。
“成哥哥,我不是……”
晏春熙望着关隽臣的脸色冷了下来,心里也有点发颤。
他又怎么会想要在这会儿让关隽臣不痛快呢,可他实在是害怕的。
他嚅喏着,可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哪怕他自己也无从解释那种突然而来的恐慌和茫然啊。
关隽臣等了半晌,仍是等不到晏春熙的下文,登时也全然没了耐性。
他撩起袍袖,径自推开晏春熙,从床榻上一步挎了下去,阴着脸将腰间系带绑上。
晏春熙慌张地转过头,他无助地望着一副马上就要离开样子的关隽臣,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那片袖角:“成哥哥……你、你去哪儿?”
少年的眼神甚是可怜,语气也颤颤的,在灯火下眼里湿汪汪的,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似的。
关隽臣心不由也软了一下,可随即却又因为这片刻的心软而越发生起自己的气,直接甩开了晏春熙的手。
他其实本来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可是见晏春熙这么问他,一下子就察觉到少年此时在在意什么,马上冷冷地道:“我去程亦轩那儿。这偌大的王府——我还不至于没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