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羹一瓢
季杏棠看着他这个狠戾的样子,眉头拧在一起,眼角都是湿润的,还不曾多看半刻,白啸泓就扯开了他的西装外套猛地甩在一旁,粗暴又蛮横,季杏棠冲他喊道,“你别发疯!”
“别发疯?我今天就要发疯,就算我发疯也是你逼的!”
白啸泓骑跨在他身上,双手使力扯开了坎夹,琉璃扣崩落在床上。白啸泓真的疯了,猩红着眼,像一头野兽,要撕碎他的猎物。
季杏棠怒目与他对视,伸手去摸索一旁的外套,掏出那把微型枪,攥着刀刃把刀柄抵在白啸泓肚子上,“不要乱来!”
白啸泓低头看了看,季杏棠手掌缝里流下一缕一缕的鲜血,殷红掩盖了刀刃的锋芒,鲜血像红色的线珠而下濡湿了他的衬褂。
“我给你一把枪,你蠢到把枪口对准自己!”
白啸泓真的要被他气死了,自己对他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多伤,他倒好,自己攥住了利刃。你就这么想作贱你自己,成全你。
他们都被愤懑冲昏了头,霎时间,季杏棠扣住了扳机要往自己身上开枪,白啸泓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握住刀柄直接把刀抽了出来,“砰!”的一声子弹直直的打在墙上,还好刀刃摩擦血肉没有声音,不然他的心都要滴血了,不是,是已经滴血了。
季杏棠脸上渗了一层冷汗,挣扎着身体要坐起来,谁知白啸泓哼笑一声,抽出了自己的皮带,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把他的双手捆缚在了一起,“啪嗒”一声死死的扣住了金属扭。季杏棠大惊失色,梗着脖子怒斥,“你给我放开!”
白啸泓痛心疾首地怒瞪着他,“你就这么想死!那就死在我床上!”
季杏棠的双手被捆绑着无可奈何,没有温声细语的劝哄,也没有耳鬓厮磨的抚慰,只有粗野蛮横的气息喷在身上,只有狂放暴虐的撕扯。他想要用力挣脱手腕,可是皮革牢固的箍住了他并毫不留情的留下红痕。他没有力气再嘶喊,只有嗓子眼里发出悲鸣,“放开我。”
白啸泓把他剥光,自己也褪了衣衫,肉 体贴着肉 体在他脖颈锁骨间乱吮乱咬,光滑的皮子露出些许血丝痕迹也不肯松嘴,这般蹂躏,好似他要咬死这个人,把他嚼碎了吞肚子里。
季杏棠想用头去撞他,却被他捧着脸狂风肆虐般亲吻起来,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就是天堂,就算现在有人拿着枪冲进来要弄死他,他都会不为所动。
季杏棠对上压迫的嘴唇不能说话,只能从嗓子眼发出细碎的声音,是咒骂是怨怼,可白啸泓充耳不闻直把他白皙的面颊弄的一片红润。
被放开了双唇,季杏棠也说不出话,只能向后仰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他滚着身体要下床,白啸泓一把揽住他的腰。下一刻,季杏棠错愕地看着他把那杯油茶浇在自己手上握住了自己的下身动作。白啸泓捂住了他的嘴,又强制地分开撑起了他的双腿,用沾满墨绿色茶汁的手捅进了他后身细细研磨,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喘息。
如果是心甘情愿,这种事充满圣洁和快乐,可若是强人所难,哪怕再爱这个人,也觉得龌龊又不堪。季杏棠面色潮红,挣扎不得,只垂下了手臂遮住双眼。
许久不曾碰心爱的人,那该有多激动,无论是灵魂还是肉 体都由不得自己控制,心神都是虚的,肉 体才是实的。白啸泓握住了他的腰肢,抬高他的腰胯,对准被厮磨的柔软的入口捅了进去,强势地把他的身体撑开,情潮涌动,扳着他的双腿疾风骤雨一样的冲刺。
季杏棠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欲望,他并不希望能得到多大的快感,拗不过的,他只希望以此搏一搏,也不顾火燥的疼,被捆缚着的双手便揽住了他的脖颈,字不成句地说,“泓……哥儿……”
白啸泓最听不得这个称呼,看着他水雾蒙蒙的眼睛,心里起了怜意。
“豪冠……”
他想听的不是这个,季杏棠再一次后知后觉的惹恼了白啸泓。
“一句话离不了豪冠,啊?你和爬到我床上的婊 子有什么区别,他们要的是钱,你要的是让我赔钱!”他加快了速度,脑子被快感冲击的无法思考,只想把这个人干死在床上。
季杏棠被撞的往前攘,白啸泓狠劲掐住他的腰肢,再次狠狠地占据。身上出了汗腻,身体还在火热的摩擦,淫腻的浊液夹杂着红靡在腿根因捣弄发出羞人的声音,弄脏了人弄脏了被褥,可是他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季杏棠死死的咬着下唇闷哼着“疼”,他都不肯停。
冲至顶峰更不肯停,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白啸泓看着季杏棠痛苦到扭曲的表情更加躁动难当,抄起了枕柜上的瓷茶杯猛地一掷,破碎声极其刺耳。
“你也知道疼?!你一个没有心的人也知道疼?!我比你疼一百倍!一万倍!”不知是身体还是心灵的碰撞声在白啸泓的怒吼面前不值一提。
季杏棠不知道这笔强买强卖的生意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只知道他在不断的发泄自己的不满,言语上身体上强势逼人,自己魂梦颠倒的不知所措,任由他发泄,几近昏死。
客厅里,严肇龄一脸阴骘坐在沙发上,眼前的白啸泓活像刚杀了人,从楼上下来也不说话就一直吸烟,周身都是压抑的氛围,许久严肇龄皱着眉头说,“行了,把烟掐了,吸死算了。”
白啸泓没理他,弹了弹烟杆又吸了一口吐了烟圈。
严肇龄本来为了豪冠的事儿来,看见他这个态度,急的直想抓脑袋,“你倒是说话啊,整天窝在家里,豪冠的事儿不解决,鑫鼎、皇苑唇亡齿寒,赶明个喝西北风去!”
白啸泓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蒂,头枕着沙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满不在乎地说,“我喝春申江的水,吃黄埔滩的饭,法国佬算个什么东西,每人每年给他们28万还是当初我刚接手豪冠,你和老头子做的主。现在我是豪冠的一把手,给他们28万都难说,50万免谈。”
严肇龄急的直冒烟,大冬天就穿着薄衫在客厅里踱步,“啸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的场子不全靠法国佬罩着?你惹急了他们,玉石俱焚,少赚你的钱对他们的根基没影响,你这盘子还开不开了?你还有饭吃?他们一口价50万,咱能任他宰割?这不是得去商量吗?你是当家的你得出面,你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大的盘子毁了?”
他扶额叹息,“还有一个法子,大年初一的时候那老犊子来说让你去做他们商会的副会长,不过是其他途径红利对半分,盘子保得住,有这层关系他也不能太为难你。”
白啸泓哼笑一声,“这次谈成了,你敢保证下次他们不会坐地起价?这帮老犊子嘴张的不是一般大,迁就他们一次,一次就能把你吃干抹净了”,他瞥了严肇龄一眼起身离开,“我就是毁了豪冠也不迁就畜生。”
白啸泓回了屋里,一脚踩在碎的稀巴烂的瓷茶缸上,随即轻手轻脚的掩了门,他缓缓捡起地上的枪,小心翼翼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了、收好,坐在床边看着收拾干净在床上休息的季杏棠,他又有一刀把自己捅死的冲动,谁是畜生,他自己才是畜生。
已经天黑了,白啸泓把台灯的光调的柔和一些,就这么坐着、坐着等他醒。
季杏棠并不想看见他,睁开眼也只别过头去。
白啸泓关切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季杏棠很平静,好像刚才被折磨的快死的人不是他,语气冷清慵懒又颓颓然,“你纵横欢场这么多年,我要是说不舒服岂不是跌了你的面子。”
白啸泓愧疚横生无言以对,捉了他的手看了又看,映入眼帘的红肿、割痕更扎了他的心,轻柔地说,“上些药。”
季杏棠抽回了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没那么矜贵用不着。”
他很冷漠,冷漠的不像一个人,要把一切都拒之千里。
白啸泓把他的外套拿了过来要给他披上,一个小碧瓷盒从兜里掉了出来。季杏棠说,“梓轩起了疹子,给他弄的药,我要回去了。”
闻言白啸泓使劲攥了一攥衣领,压制着情绪说,“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季杏棠说,“不用,梓轩看见你不高兴。”
白啸泓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搂住了他的肩膀,“杏棠,你心地善对谁都不藏心思。你不想害别人,难免别人害你;你不想算计别人,难免别人算计你。那个小……殷……梓轩……你总觉得我心胸狭隘,我知道你对他没有那个心思,我比他多活了十年,他要是个普通的小子,我哪里用得着为难他。杏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外敌好御内鬼难敌,他底子不干净,比法国佬难对付。”
季杏棠嗔瞪着他。
三年前他决定离开白啸泓,去到北平。机缘巧合找到了白若玉,以前在殷王府,自己的娘是若玉的奶娘,两个人喝过一个女人的奶,按当时的叫法,杏棠是他的奶哥哥。这个孩子过几载安稳日子就再也没爹疼没娘爱,在戏班子里吃了不少苦头,那个时候他就决定要好好照顾若玉。白啸泓收到消息,为了让自己回去,连带着把若玉绑了来困住自己,现在又来说什么他底子不干净?
“你不仅心胸狭隘,还妒嫉心强。就算他的底子不干净也比你干净”,季杏棠如是说。
白啸泓无奈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杏棠,你仔细想想,给老头子办洗尘宴,他怕被人家知道蹲了大牢低调的很,请的都是自己的亲信,宴席也没有提前准备,都是到了以后当场吩咐的,为什么就有人下毒了,肯定是有人提前泄了消息;去和林盛荣谈生意,我承认当时自己有私心,可这事我们瞒着老头子更是做的低调,为什么你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遇了枪杀?我走哪儿都带着他,难道是为了给自己找气受?上次去城隍庙,我就怀疑他会去给人放消息来暗杀,半路杀出个穆柯,我才安然无恙。杏棠,这些你都想想清楚,他不是内鬼是什么?”
季杏棠觉得他好可笑,怀疑到一个孩子头上,“一派胡言,我看你不仅嫉妒心重,疑心病也重。你整天把他关在小櫊多长时间你不知道?他还能变个人样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去给人提前送信?你把他掳回来的时候他才14岁,14岁就想着算计你?他那么想算计你怎么不装的温顺可喜陪你睡觉?他图你什么?要你的命、占你的财、和我好?你口口声声说他是内鬼,证据呢?你想使离间计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没有能力查出来的事情也别病急乱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