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匪君
“军营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娃混在其中诸多不便,越早离开越好。”荆长安打断道。
“是……巧儿听公子的。”巧儿急匆匆屈膝行礼:“不过公子也要照顾好自己啊,巧儿,巧儿等着与公子汇合。”说罢,没待荆长安回应,便转身出去。
荆长安不放心,一直坐着确定巧儿已经拿到东西离开,才躺了回去。睁着眼睛发呆,直到营帐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才阖上眼装睡。
刚闭眼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听着还不止魏延祯一个。
“你那一箭百步穿杨可真带劲儿,本以为能挫挫那赤邬锐气,让他们元气大伤就不错了,我是真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还能活捉一名副将,快意!真他娘的快……哟嘿!”薛廉叽叽喳喳跟着魏延祯绕过屏风,一眼看到床上的荆长安惊了一跳,不敢置信地指着床上瞪着魏延祯:“你你你……你居然让他睡你床上?”
“不然呢?”魏延祯扯下披风甩手挂上,转身走出屏风:“睡地上?”
“不是……”薛廉跟着转:“他睡床上,你睡哪儿?难不成还跟个大男人挤一块儿?”
“大通铺全是男人挤一块儿,很奇怪?”魏延祯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薛廉。
薛廉一点不客气,接过来仰头一口干,放下杯子,手背抹了把嘴:“可你是将军啊?”
“那又如何?”魏延祯自己倒了杯水喝:“将军就不是男人了?”
薛廉梗住:“这话从何说起?”
“出去。”魏延祯懒得废话,直接下命令:“那副将乃是赤邬王子,回头大有用处,可把人看好了。”
薛廉虽然不着调,但也并非不知轻重,闻言面色一肃,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开了。
魏延祯放下杯子,却是微微侧首看向屏风:“既然醒了,就不必装睡,起来吧。”
话落,屏风后随即响起一阵窸窣声,荆长安从里面走了出来。
“将军。”荆长安走过去,对着魏延祯拱手揖礼。
“荆大夫身子可好些了?”魏延祯语气随意,瞥向荆长安的眼神却很温和。
“只是睡眠不足导致,本不妨事,睡足了,自然就好了。”荆长安应的不卑不亢,哪怕装睡被识破,面色依然未见半分慌张。
“一觉昏睡三更天,确实挺能睡的。”魏延祯将桌上的粗粮饼子推给荆长安:“大半夜不好弄吃的,温水就饼子,给凑合凑合吧。”
荆长安睡到现在确实肚腹空空有些饿了,没有跟魏延祯客气,道过谢便自己翻杯倒水,一口温水一口饼子的吃了起来。魏延祯起身离开他也没在意,然而对方下一句话,却险些把他呛到。
“备些热水送来,我要沐浴!”
魏延祯倒没什么,只对一身血腥味儿忍受不了,可这话听在荆长安耳里却难免尴尬。虽说都是男人没什么避讳,可赤身坦露净身沐浴这等隐私行为当着他这个外人,还是太……
第12章 男狐媚子
相较于荆长安的不自在,魏延祯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水一送来,就让人抬去屏风后,大大方方宽衣解带。索性有屏风挡着,也就听个水响,片刻的尴尬后,也就习惯了。
其实荆长安自己头天淋雨,第二天连轴转没来得及洗个澡,浑身也不舒服,不过他显然是没有魏延祯这待遇的。吃过东西,见魏延祯还没洗好,他也招呼,自行去药篓里翻出身干净衣裳,便径自出了营帐。
也是巧,之前给魏延祯烧的热水没打完,大锅里还剩下不少,荆长安去火头营都没多麻烦,捡便宜拎半桶水就去了军营附近的一处山壁后头,趁黑潦草冲洗了一番。
刚洗好出来,就被抱胳膊靠壁等在那的人影吓了一跳。
“薛将军?”认出来是薛廉,荆长安眉头一挑,揣着明白装糊涂:“将军这是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薛廉下巴一抬,端的跟个流氓混子似的:“当然是来……偷看荆大夫洗澡啊!”
荆长安也不恼,眸色沉沉的看着薛廉。
“洗个澡还偷偷摸摸,还寻思莫不是女扮男装的大姑娘呢……”薛廉放下胳膊,欺身靠近荆长安,低眸扫过他平坦的前胸:“看了半天,你这身子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没凸,怎么就跟个娘们儿似的?”
“当归、芍药、川芎、生地黄、黄苓、栀子、连翘、防风、决明子、克黄连、克荆芥、薄荷、姜活、蔓荆、菊花、蒺藜、桔梗、甘草……”荆长安不避不让,迎上薛廉探究的视线微微一笑:“此方清肝明目,将军不妨试试。”
薛廉:“……”
薛廉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骂了,顿时脸色就是一黑。
“骂谁眼瞎呢?!”眼看荆长安要走,薛廉劈手一招,手法刁钻,直取荆长安面具。
荆长安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快,风声过耳,薛廉的手刚刚擦着面具,就被他旋身躲了开去。
“你会武?”薛廉眼底危险的寒光闪过。
“不会。”荆长安亦是神色冷冽。
“那你……”
“平日所需药材,皆是深山老林所挖,若非警觉,早就被野兽啃得尸骨无存,哪能活到现在,供薛将军消遣?”荆长安这回却是连基本礼数都省了,冷飕飕瞥薛廉一眼,转身就走。
薛廉面无表情的盯着荆长安背影,咬牙切齿:“好一副伶牙俐齿,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那声音不大,恰到好处传到荆长安耳里,却是连脚步都未停顿一下。
夏日的夜里,蚊虫叮咬厉害,薛廉没瞪一会儿,就抬手啪啪打死好几只蚊子,终于是站不住了,面如锅底的跟在了荆长安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营里,迎面就碰到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魏延祯。
魏延祯目光落在荆长安手上提拎的木桶上:“去沐浴了?”
“随便冲了冲。”荆长安点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垂下眼眸。
魏延祯没发觉不对,偏头看向后面的薛廉:“你这又是干嘛去了?”
“我……”薛廉语塞,总不能说是偷看荆长安洗澡吧,随即灵机一动:“难得天气放晴,四下走走。”
魏延祯信他才怪:“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放心吧,我让人盯着呢,把守森严,别说受了重伤,就是没有,也插翅难飞。”薛廉拍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