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东来
又过了五天,江天就等到了萧乾的话:“我们可以离开了。”
☆、离京
江天很是激动地开始交接店铺的事情。
他名下有三家店,任了钟白为江天在京城的总管事,让他每个季度到燕京城去述职就行。有关店里的上新,江天也会每个月让萧乾派人把食谱送到钟白手上;若店里有伙计想出了新品,也可进行试卖活动,总之他把京城的很大部分权利都交给了钟白。
他本想把店铺的盈利抽出一成做钟白的奖励,结果得知,钟白竟是萧乾在京城王府的管家,是萧乾特意给江天准备的!
有钟白和其他几个掌柜的在,江天对这三家店放心得很,轮着请了每家店的伙计,讲好每季度的奖惩制度后,就准备着要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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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风和日丽。
江天萧乾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城门。
城门口处,早有身穿黑色劲装的二皇子萧靖世抱臂等着了。见到了萧乾的马车,双眼发亮直往马车跑近,喊道:“怀瑜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走了都不喊我!”他自成年时就向梁惠宗请了命,一直驻守西京,威震着南邵国。
当年怀瑜奉命去西京,却没想与二皇子有了交集。逢年过节的,二皇子都会给他寄一些西京特产,如此这般三四年下来,感情倒是一直不错。
怀瑜连忙从轿子上下来,向萧靖世欠欠身行礼道:“二皇子安好。”紧接着,他揶揄道:“恭喜了啊~马上就有如花美眷娇妻在侧了!”皇后动作很利索,在宫宴后的第三天就把二皇子的婚事定下来了,二皇子妃就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唐青。
“嗐!”萧靖世脸一红,连忙打着哈哈道:“我都还没仔细见过她呐!就宫宴那天晚上远远地看了一眼。不过,她长得还挺美”他说到这儿,憨憨地笑起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哎,还有啊,我年后就要回西京,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和我同去?”说到最后,竟开始担心起婚后的生活了!
“哈哈哈哈。”看他这样子,怀瑜不厚道地大笑:“嘿嘿,瞧瞧我们的二皇子,还没成亲呢,心思已经全牵人家身上了!”他调侃着,眼见着那二皇子红了耳根便不住地笑。
“还不兴人想想的!”萧靖世大声反驳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约着明年要怀瑜到西京参加萧靖世的婚礼才算作罢,依依不舍地拜别。
“吁——”这时,一个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停在了马车后面。
那侍卫翻身下马,三两步行到了马车门处:“林若山奉大皇子之命恭送忠勇王。”原来是大皇子身边第一侍卫林若山。
“那就谢过大皇子的好意了。”马车上,萧乾淡淡道。他并没有掀开车帘。
林若山面色不变,继续道:“大皇子说了,要小的好好谢谢忠勇王的礼物,并祝您和江公子回程愉快。”他说完这句,往旁边一退,让出道来。然后像是才看到了二皇子,给二皇子请了个安。
萧靖世“哼”了一声,撇过头看向另一边。
“那二皇子,小的就先走了哈~”怀瑜朝萧靖世挥挥手,上了第二辆马车。
很快,一行三辆马车再加十五六个骑着马的侍卫整齐有序地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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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庆殿内。
梁惠宗面沉如水,广阔的大殿像是坠入了冰库。他大手一挥,把卷宗狠狠地砸向默立在下首的萧靖安:“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萧靖安“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儿臣、儿臣知错了……”他神色似乎有些迷茫,并不知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总之先认错就是了。
“知错?!”听到这儿,梁惠宗气急似的,走近萧靖安,一脚踹向他胸口:“你知什么错!啊?错哪了?”
萧靖安承受了这么一有力的重踹,身子直往左边倒去。他倒了地后,立马又爬起来重新跪好,重重磕头道:“父皇请息怒,切莫伤了身体!”
梁惠宗看着跪在地上的萧靖安,他的额头因为连着重磕了好几下已经见了红,心又有些不忍,一时间心烦意乱的很。
萧靖安是已逝张贵妃的儿子,贵妃出身贵重,家中出了三代礼部尚书,极重规矩礼仪。
小小年纪的萧靖安就被教导得像老学究一样,性子刻板严肃,既不像辰儿那般任性,喜好随心,也不像世儿活泼憨厚,总活得有些世故,有时候竟会拿着所谓的教条说教起他这个父亲来。那口气和朝堂上的谏官一个德性,叫梁惠宗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自从张贵妃八年前去世后,萧靖安的性子便更加古怪深沉了,平日也不再多话,也不再死守着那一堆教条的礼仪规矩,倒是对他这个皇帝老子的话言听计从得很,入了朝后,做事倒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相比起萧靖辰和萧靖世,他对这个素来安分守己的小儿子不算得很上心,只还记得曾让王义年在萧靖安那儿插了眼线,偶尔想起来才会问上一问。
此刻,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萧靖安,梁惠宗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冷声道:“你好好看看地上的这些卷宗。”
“是。”萧靖安手忙脚乱地捡起那些卷宗,越看他的脸色便月白,到最后直接是满头大汗,声音颤抖道:“父皇,儿臣绝不敢勾结契国呀!”
原来,那些卷宗竟是萧靖安勾结契国的证据!证据直接指出了萧靖安一月前和一江湖术士出现在青州城的行迹,而那江湖术士就是契国下任萨满西拉木!
“朕愿意信你,你没有胆子去做这件事。但是朝臣愿不愿意信你,天下百姓愿不愿意信你?朕给你解释的机会,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说罢,梁惠帝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是。”萧靖安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儿臣与西拉木相交时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他拿着通真先生的文书来找儿臣,说是有口信要告知于儿臣,那文书不曾作假,儿臣也曾派人询问过通真先生的大徒弟,通真先生门下却有木拉其人,儿臣这才与他相交的啊!”萧靖安着急解释道。
“口信?是什么样的口信?于你去青州有何关系?”梁惠宗看着萧靖安的眼睛问道。
“儿臣、”萧靖安吞了口口水,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道:“儿臣请父皇恕儿臣失言之罪!口信上说:乾坤逆转,天命有归!儿臣,必须要除掉萧乾!”
“你说什么?”梁惠宗状若吃惊道:“跟乾儿有什么关系?”
“儿臣以为那口信是通真先生让门人传递给儿臣的,乾坤逆转,天命有归!这八个字说的不就是萧乾意图谋反吗?若口信为实,萧乾此人不除不得!”说到这里,萧靖安满脸懊恼:“儿臣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以为是通真先生的警示,便打算对萧乾出手,没想到这竟然是契国的阴谋,意图让我朝皇亲自相残杀,以削弱我朝军力!儿臣中了西拉木的诡计,差点铸成大错!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这么说,你真不知情?”梁惠宗半信半疑道。
“父皇,儿臣真不知道!”萧靖安语气坚决。
“那派人去你府上把西拉木抓来。”
“父皇,他早就已经离开了。”萧靖安道:“在儿臣到京的第二天,他就对儿臣说他的师父有事情找他,然后就走了。”
梁惠宗盯着萧靖安,快把萧靖安给盯出个洞来,才道:“这件事朕还要调查一番,先禁足你三个月,待朕查出事情真相再做定夺。你先回府吧。”梁惠宗挥了挥手,让萧靖安下去了。
“这一个个的,都不安生。”梁惠宗合眼靠在椅子上,任凭王义年给他按着摩。
☆、回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