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樱
眼看着距离七星阁召开星宿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 越来越多的门派家族汇集于此。
因此,开阳出的那个点子,并没什么用。在第二日午后, 开阳就急火火地过来,说是寻到合欢宗女修们的下落了。
阮星阑便同慕千秋禀告了一声,得了师尊的同意就拉着凤凰去寻林知意。开阳怕他们打起来,遂也带着七星阁的人同行。
在一间酒楼,众人相遇。除了玄霜之外,旁边还跟着一位年纪颇长,丰腴犹存的妇人。也作道姑打扮。
开阳附在阮星阑耳畔道:“这位就是合欢宗清雪峰的峰主,修真界称之为飘渺散人。”
顿了顿,他的声线更低了, “是个很不好招惹的老鬼婆,阮公子要小心了。”
阮星阑对这个飘渺散人没什么印象, 目光径直落在被合欢宗女修团团围住的林知意身上。
林知意一见他们, 立马道:“师兄,救我!”
刚一要起身,立马就被人按坐下。小凤凰眼尖,看见林知意的手腕处被人下了禁术, 隐约可见的泠泠符咒。当即脸色一沉, 恼怒道:“谁准你们动他的?还不快放开他!”
“后生无礼,未见长辈,就出言放肆,这便是天衍剑宗的礼?慕仙尊倒是好生会教!教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出来!”飘渺散人生得颇为严厉, 连说话也毫不客气。
小凤凰脾气火爆,一听此话,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开阳怕他吃亏,赶紧拉了一下:“路公子别冲动!同为名门正派,应该好生讲理才是!”
“抓的又不是你师兄,你当然坐着说话不腰疼!”
阮星阑想了想,侧目对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别冲动,之后才拱手道:“晚辈天衍剑宗慕仙尊座下亲传弟子阮星阑,见过合欢宗清雪峰飘渺散人。不知贵派贸然将我二师弟带走,是何缘由?”
飘渺散人坐着不动,大堂里还坐着其他门派的修士,以及一些散修。此前也都是听过剑宗首座弟子的名号,一直无缘一见,眼下听他自报家门,纷纷望了过来,神色各异。
“原来你便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天衍剑宗阮星阑,适闻你曾经在剑宗问道大会上,当着仙门百家的面,以一人之力打败三个门派十八位成名修士,还曾单挑七星阁六大护法,可是真的?”
飘渺散人打量他片刻,冷笑,“传闻怕是过誉了,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传闻你浪|荡轻浮,嚣张跋扈,本座今日倒是要见识见识。”
阮星阑笑容不减:“正所谓,谣传止于智者,晚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遂对此事从不辩解。旁人觉得我厉害或者不厉害,皆不重要。修道先修心,晚辈问心无愧。”
开阳一听,很诧异地偏头看他一眼。觉得这话说的很不阮星阑了。小凤凰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飘渺散人冷笑:“好一个谣言止于智者,问心无愧!你倒是很有几分学识!”
阮星阑一听,心想自己虽然没啥文化,但就是记忆不错,闭着眼睛也能背出一百来首古诗词来。
之所以此前没在人前显摆,那是因为自己想低调一点。闻言正色道:“不敢当,都是我师尊教得好,正所谓人在人上,山外有山,学无止境,晚辈从未因自己的修真天赋绝佳而沾沾自喜,也从不因自己的出生不高,而顾影自怜。我管这个叫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小凤凰与开阳对视一眼,满脸郁闷。
开阳压低声儿道:“阮公子好生才高八斗啊!”
“他那八斗里装的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小凤凰绝对不会承认阮星阑的优秀,嗤笑道,“你我只管听他继续胡扯!”
飘渺散人道:“听本座的徒弟道,你杀了合欢宗的亲传弟子雪姬,可确有其事?”
“不错,雪姬姑娘确实命丧晚辈剑下。”
这事大家都知道啊,也没什么不可承认的,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显得他心里有鬼。
旁边其余门派的修士闻言,纷纷面露惊色,见阮星阑说话理直气壮,不知该觉得他嚣张跋扈好,还是该敬佩他敢作敢当。
飘渺散人微微一愣,似乎未曾料到阮星阑居然会承认。很快便道:“既然你承认便好,本座的师姐尚且不知此事,雪姬到底唤本座一声师叔,她竟死在你的剑下,那今日,你便当众以死谢罪吧!”
“放……”那个屁字还没出来,开阳就伸手捂住了小凤凰的嘴,压低声儿道:“路公子,众目睽睽之下,不可如此失礼,我相信此事阮公子一定能处理好,路公子别冲动!”
小凤凰当然知道阮星阑肯定会处理好的,不过就是听不得飘渺散人的阴阳怪气,更见不得合欢宗仗势欺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难阮星阑,还逼其自尽。
性格使然,让他脱口而出就是对阮星阑的袒护。
“散人说笑了,这事许是玄霜姑娘未与散人说清楚,这才让散人误会了。当时乃贵派弟子雪姬深更半夜,使计逼我二师弟同她去城外夜会。我与小师弟赶去时,雪姬已经走火入魔,掐着我二师弟的脖颈不放。我不过就是救人心切,上去阻止,雪姬姑娘便要自爆内丹。”
飘渺散人道:“死无对证,只听你一面之词!好生生的人,如何能突然性情大变,还要自爆内丹?定是你们从中使计。况且,雪姬死在你的剑下,也是不争的事实。”
“对此,晚辈也无话可说了。”阮星阑叹了口气,突然一招长剑,冷不丁地一剑挑向玄霜的胸口。
玄霜大惊失色,侧身躲闪,而后抽剑与阮星阑对打,不过瞬息之间过了十几招。飘渺散人大怒,一掌打向阮星阑,厉声呵斥:“大胆后生,竟敢当本座的面,伤本座的徒儿!还不束手就擒!”
众人见状,纷纷站和起来,七星阁与剑宗的弟子,立马与合欢宗的弟子形成对峙。其余门派家主的子弟,不愿掺和,作壁上观。
“停!晚辈不打了!”阮星阑退后几步,收剑喊停,笑问玄霜,“我方才提剑刺你,你为何要还手?”
玄霜怒道:“废话!你要杀我,我为何不能还手?还能站着等你来杀?”
话一出口,阮星阑就打了个响指,同在场众人道:“诸位都听见了吧,就连合欢宗的亲传弟子,飘渺散人的徒弟都说了,不还手还能等着被杀吗?我打合欢宗的女修,她们都可以还手,凭什么雪姬要杀我师弟,我们就不能还手了?天理何在啊!”
众人听罢,觉得甚有礼。可没什么人敢回应。冷不丁就见一名男修士举手道:“对!阮星阑说得没错!”
一旦有人出头了,立马就有其余人应道:“我也觉得阮星阑说的没错!别人都要杀我了,凭什么不能还手?如果是我,不仅要还手,我还捶死他奶奶个腿!干|他!”
“就是!不打女修是修真界哪个王八羔子订下的?合欢宗的那些婆娘是女修吗,比男人还野!只许她们杀别人,不许别人还手,这什么道理?”
在场很多修士都知道合欢宗是干嘛的,多多少少都受过合欢宗的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毕竟在合欢宗女修眼里,男人就是狗,男人就是畜牲,男人就是双修的工具,没有感情可言的。
阮星阑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来,而后又冲飘渺散人拱手道:“晚辈的确资历浅,年纪小,但也明白一个道理。”
飘渺散人道:“何道理?”
小凤凰双臂环胸,冷言冷语道:“先撩者贱。”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气氛登时冷了下来。开阳猛提了一口气,很惊诧地望了过去,暗暗给小凤凰竖起了大拇指。
“我师弟说话不好听,但意思总结到位了。其实先撩者贱猛然一听,似乎是我们剑宗的弟子无礼,口出无状,实际上这个词的真实意思是……”
飘渺散人冷冷道:“本座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