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樱
于是就走啊走,找啊找,傻呼呼地在林子里穿梭。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恍如梦醒一般地站在了原地。
直到冰冷冷的雨滴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傻呼呼的孕兔才想起来得寻个避雨的地方。
寻了许久,才寻了个树洞,往里面一钻。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发暗了下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阮星阑冻得抱膝坐着,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不停地哆嗦。来时随便捞了件衣服穿,此刻才发觉捞的是慕千秋的衣服。
上面还有熟悉的香味。鼻子酸酸的,怀了孕的小兔子似乎格外的虚弱,不一会儿又犯困起来。
蜷缩在地,竟很快就化作了原体。
等慕千秋寻来时,就看见树洞里蜷缩着一只胖乎乎,圆鼓鼓的小兔子,卧在一堆衣服里,冻得两只耳朵通红。还发出呜呜呜的可怜声音。
冰冷的雨水顺着竹伞噼里啪啦打了下来,察觉到有冷风灌进树洞,伞柄微微向小兔子倾斜过去。
慕千秋的眸色深沉,弯下腰去,伸手摸了摸兔子脑袋,小兔子翻起圆鼓鼓的兔子,睡得迷迷糊糊,四蹄朝天,短短的尾巴根本遮掩不住羞耻隐秘的地方,那里也是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将兔子小心翼翼地抱回怀里,慕千秋压低声儿道:“星阑,你不听话,要是伤到了我们的孩子,那怎么办。”
兔子毫无察觉,只知道往温暖的地方靠近,小脑袋一蹭一蹭地,埋在了慕千秋的胸口。
等兔子再度醒来时,已经掌灯了。屋里黑漆漆的,外头的雨还未停,阮星阑被一道闪电惊醒,慌里慌张地起了身。
腿脚一软,嗷呜一声又跌了回去。屋里噗嗤燃起了灯,一道修长高大的黑影,正缓缓逼近。
心虚的阮某人下意识地往墙角缩去,这才意思到,自己竟然变回了本体,一只大着肚子的兔子。
身上的皮毛已经被清洗过了,软软的,很蓬松。还有些香气。
刚一抬眸,恰好撞入了慕千秋沉沉的目色里,兔子胆怯地耷拉着粉嫩的耳朵,发出“嗷嗷嗷”的声音。
尝试着去跟慕千秋打个感情牌,还故意挺了挺圆溜溜,沉甸甸的大肚皮。
“为何不听话?”慕千秋逼近,手里的油灯就悬在兔子的面前,目光极其敏锐地盯在他的脸上,“夫君说过的话,你半个字也不听么?”
阮星阑:“嗷嗷嗷。”
抬手一挥,面前的兔子噗嗤一声,又变回了人形。瑟瑟发抖,蜷缩在床角,看起来可怜极了。
“说人话。”
“不是的,我没有想逃,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看你出去太久了,我想你了,就出去找你,可是……”闭着眼睛胡诌,阮星阑双手拽着自己的两只兔耳朵,可怜巴巴道,“可是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后来下雨了,我冷,还困,肚子痛,走不动了,就在树洞里睡着了。”
慕千秋长长的“哦”了一声,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就那么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看,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燎出两个洞来。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会害怕的,”自知理亏,又很心虚地兔子星阑怯生生地抬起爪子,“你别生气嘛。”
慕千秋没说话,目光瞥在了面前白嫩嫩的小爪子上,看着上面还有细微的伤口,应该是方才在林子里弄的。
眸色便又沉了许多。
很久之后,阮星阑觉得手心里一沉,再一抬眸,就看见上面放了一个纸包。
“这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
“哦。”
听话地打开纸包一看,居然是个圆溜溜,红通通的苹果糖。
“给我的?”
“嗯。”
阮星阑盯着苹果糖,又想起小凤凰和林知意。
如果他们两个人也在,师尊肯定也会给他们买的。
说好了的,剑宗三绝一个都不能少,他们四个人,永远不分离。
可现如今,他在此地,化作了一只兔子,而师尊又百般囚|禁于他。
小凤凰若是知晓,师尊只给他一个人买苹果糖,肯定会气得脸红脖子粗。
忍不住鼻子一酸,少年垂着头,闷声闷气道:“我不是兔子,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里关不住我的。”
又过一阵子,肚子大得走不动路了,因为身体过于虚弱,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一多半时间,他都变回了原体。
好容易等到临盆,当夜一鼓作气产下了五只粉嫩嫩的小兔子。
这些小兔子还没有睁眼,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像小老鼠,肉乎乎的小身子粉嫩嫩的。
慕千秋此前熟读了《白兔徒弟产后护理指南》,此刻也终于派上用场,一个人照顾五只小兔崽子,还有一只虚弱的大兔子。
阮星阑从来都不知道,男人究竟要怎么生孩子。
如今当了兔子,才知道过程如何艰辛。
五只小兔子都是公的,阮星阑害怕抱出感情来,以后就走不了了,遂拒绝抱孩子。
像是给兔崽子喂奶,这种精细的活儿,他就干不了,没那玩意儿。
看着慕千秋忙前往后地照顾刚出世的小兔子,阮星阑这只大兔子有点吃味了,弹了弹爪子,不满地哼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