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 第68章

作者:茕灯焕夜 标签: 穿越重生

待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叶淮允站起来收拾掉桌上撕烂的血袍,又听见褚廷筠声音极低地唤了声他名字。

“嗯?”叶淮允应着。

褚廷筠声音喑哑,“对不起。”

“什么?”叶淮允手上一顿,错觉以为是幻了听,他从没在这个桀骜狷狂的人口中听到过这三个字。

但这一次确确实实是真有其声,褚廷筠说着:“我那时该听你暂时撤退的。”低声道:“这么些年见过太多生死无常,连自己这条薄命也只是运气比旁人好点捡来的,还以为早就对世间万物都不在乎了。”

“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还是会怕的,但不是为着自己,而是怕你出事。”褚廷筠道:“我答应你,以后做事尽量不那么莽撞。”

他的话音落在耳中,有如春日细雨打进溪流里,漾出一点涟漪,一点暖意,还有一点苦涩。

叶淮允一时有些答不上话来,挨近他些许,就这样闭目吻了上去。

褚廷筠感受着他吻在嘴角的力度温柔,与他纠缠得缱绻,沉浸其中,完完全全地忘了肩上火辣伤痛。

流萤扑飞,夜色溶溶落漫绮户。

两人丝毫困意也无,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今夜发生种种。

按理说,廖次既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就完全没必要主动说出赵初阳的下落,或者也完全可以用这个秘密来换自己一条生路。

可他当时那般轻易就抛出了峙阳郡三个字,极有可能,在那里有等着他们跳进去的陷阱。

直到两日后的下午,一行人回到了陆霞城。

金邢既给叶淮允透了信,也就是表明了立场,这晌毕恭毕敬地和金书竹站在正门迎接两人,甚至想要行跪礼。

褚廷筠骑在马上,看着金府门匾越来越近,凑近叶淮允耳边低声道:“上一次来时巴不得我们赶紧走,这一次满脸的阿谀奉承,连我都想夸他变脸快了。”

叶淮允道:“说好听点也算悔过自新,还是不要太为难他们的好。”

金邢行完礼后,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后头,问起林绥山一趟结果如何。

碍于叶淮允有言嘱告在先,褚廷筠无趣地没有出言讥讽,但也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路途奔波我二人先行回房休息了,具体之事就让金小公子说吧。”

“是,是,是。”金邢连忙应声,让两名下人送他们去院落

“你打算怎么处理外面那只蚊子?”褚廷筠不耐关上门,嗡嗡吵得他头疼。

“金邢反水,常信王必定怀恨在心,难保不会派人再来陆霞城报复。”叶淮允道:“我给皇兄上书一封说明缘由,再派几名影卫将他们尽快押送回京,听候发落。”

褚廷筠啧道:“连我都要赞叹金家这算盘打得不错,纵然原本犯的是谋逆死罪,也能因这一条迷途知返减去不少罪责,我们还得护好他安全。”

叶淮允笑笑,“世上人人都是唯利而活,没什么好指摘的。”

坐到书桌后铺纸研墨,叶淮允执笔写了封在陆霞发生种种的折子,加急送往上京御前。

折子的最后添了一笔对金家的处置,剥去勋爵贬为庶民,抄查家产没收商号,但也保证在剪掉常信王势力之前,让他们暂时住在皇宫中,护得性命。

金邢和金书竹对这样的处置没有异议,也都心照不宣没有提水吟玉的事。至于那些被褚廷筠散播谣言引来的江湖门派,正如叶淮允所说的那般为的一个“利”字,用从金家查抄来的家产应付了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日后,一行车马往峙阳郡而去,陆霞县令吕临亲自整冠带帽送众人出城门。

褚廷筠趁叶淮允与吕临在城门处寒暄官话时,偷偷溜出马车,跑去小巷口的婶婶那里买了不少新鲜出炉热腾腾酸角糕,准备在路上吃。这回的味道一如第一次尝的那样,酸甜可口,松软适度。

马车中,吃了小半路的人拿过帕子擦了擦手,百无聊赖地又擦起玄翼剑。

叶淮允把他手中东西全都拿走,严肃道:“肩伤没好全之前,不准用剑。”

褚廷筠抗议,“我只是擦,不用。”

“那也不行。”叶淮允把玄翼剑放在自己脚边。

“可路上很无聊啊。”褚廷筠委屈道:“你又不陪我做有趣的事。”

叶淮允闻言也不问他有趣的事是什么,直接往他手里塞了本书,“觉得无聊就多看点正经的书。”

褚廷筠“……”想看不正经的可不可以。

好似天穹云层渐渐厚了,透过的阳光微微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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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圆如白镜,荒野的月光安静,马蹄车轮过处高高低低乱草横生。

江麟旭抱着胳膊,抖声道:“怎么突然这么冷?”

褚廷筠幽幽道:“今天七月半。”

“鬼……鬼节?”江麟旭突然就觉得背后刮过一阵阴风。

“嗯。”褚廷筠难得有耐心地老神在在,“听说就在今晚阎罗王会打开鬼门关,让阴间所有执念深重,没死干净的冤魂厉鬼都走出地狱自由活动,没准我们还能在路上遇到一两只。”

“义义义兄。”江麟旭扯了一件厚些的衣服披上,抖若筛糠,“别别别说了。”

褚廷筠却仿佛丝毫没察觉他的惊恐,伸手往前指了指,“看到那口井没?”

“看,看到了。”江麟旭颤着点头。

褚廷筠道:“等会儿我们经过那儿的时候你仔细听一听,有没有一个让你‘喝水吧’的声音。”

江麟旭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听到了呢?”

“那就按他的要求喝。”褚廷筠道:“如果你拒绝了,那种鬼就会全身扭动开始跳舞,你也会发狂投井。”他越往后说,声音压得越低,到后来几乎已经是以气发声,与刮过背后的阴风无异。

江麟旭听着差点就从马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