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这份盒饭 第26章

作者:日耕黄梁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余下进展男主心中定然有数,弗禾也不多管,向付阑玉讨要了一些外敷的药膏,敲开了男主的房门。

少年眸色亮亮的,唇边盈着柔和的浅笑,可要比当初伶牙俐齿的狡黠模样顺眼多了。

“牢烦大人之前以身护持,在下借花献佛了。”

辜辛丞深深地看他一眼:“进。”

弗禾的确有事要说。

关于赵婆子所隐瞒的赵二牛的身世由来,以及这一切与辜季两家的关系,他有剧情做辅,加上手札内容的引导,已经可以捋出来许多脉络。作为幕僚,复盘工作义不容辞。

“辜宰辅与赵家结缘,也拿赵老太爷当成神交之人,后一年登科入仕,亦不曾忘怀此地。而段侯爷有朋党之嫌的传闻,也是那时开始的。”

“段氏人丁兴旺,侯爷势大后便推举了不少亲族入朝为官。其中有能者居多,扶不上墙的烂泥也不少。”

弗禾与辜辛丞灯下对坐,手上无事,便打开药盒,用小巧的铜勺剜出豌豆大小的一块药膏,置于烛火上烧灼使其温热。

少年以眼神询问,辜辛丞触到他的目光后微顿,接着伸出手来。

他的手掌宽厚,介于文人和武者之间,指节苍劲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茧子略薄,颜色如玉。

弗禾的动作算不上多么轻柔,只是认认真真地,给男人的每道伤口上均匀涂抹药膏。

也是顺口:“疼吗?”

辜辛丞一怔,摇头:“不疼。”

弗禾做幕僚做得相当称职:“段侯势大,底下人难免娇纵胡为,所以才会有德元二年时的那场轰烈的变法。世家在削弱和扶植中保持抗衡之力,寒门士子抓住机会一飞冲天。有权势博弈存在的地方就会有牺牲。曲家亦被无辜牵扯其中,不足为奇。”

“段氏树敌良多,若不是皇家还有用它之处,早就弃之如敝屣了。借刀杀人的招术,总是用不老的。段氏树大根深动不得,微小势弱的旁支子弟却难免遭殃。辜宰辅有恻隐之心,不忍伤及无辜,便将孤孩托付出去。

“赵婆子认领赵二牛,从此养在身边,既是为了回报辜宰辅,也是给自己寻一处依靠。她看似冷硬,对赵二牛动辄打骂,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赵婆子有孙儿,和他的年纪也差不多了。举国上下皆知段氏之罪牵扯甚广,圣上痛恶余孽,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她是要保住二牛的命。”

手背和手臂上都因药膏的作用而轻微发热,原本连自己都不想理会的小伤口,竟被少年仔仔细细地上药包扎。

辜辛丞分神听着弗禾侃侃而谈,唇边带了一点无意识的笑:“又是算出来的?”

弗禾听出调侃之意,歪头答:“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而已。”

活儿干完,口也说干了,他拍拍手,“伤痕不深,但还是要换药的。”

辜辛丞垂下脸,将袍袖放下覆住手臂:“病得很重,必须按时喝药。 ”

得,这茬过不去了。

弗禾讪笑:“大人说得是。”他突然想起什么,轻声叹,“说起来,我与二牛表弟的际遇还是蛮相似的,都因段氏之过而被牵连,且皆被辜家人所救。若我将来也能同他一般安然隐于乡野,倒是很不错了。”

小隐隐于野,身为一只炮灰,混到这个结局,任务完成度就算及格了。

辜辛丞的视线瞥过少年柔顺的眉眼,第一次专注地打量了他的玉额秀鼻,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命运之奇妙是他从前从未思索过的问题,此时想来,竟别有一番奥韵缠玄。

赵二牛之流,连面前少年的一个脚趾都比不过的,他从不觉得那般糙鲁困窘的日子过起来能有什么意思。

心里虽不认同,辜辛丞却也未随意开口辩驳。

“喝药去吧。约摸近几日,便可回京去了。”

弗禾点头告退。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叶片枝条乱飞,毫无章法地敲在窗棱上,饱受节气摧残。一场秋雨一场寒,越往北走,天还会越凉。

弗禾去了又回,手里捧着一束缀满了雨珠子的秋海棠,颇文人酸气地吟了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丢下花,又走了。

客栈不是什么风雅地,能长得好的,也都是一些自然茁壮、无培无育的野花。确实美,衬上一只朴质的白瓷瓶,把颜色和亮活气儿都吐露出来了,艳得惊心动魄。

辜辛丞屈指在瓶口边轻弹,想着回京之后的一场硬仗,心里原有的浮躁渐渐获得平息。

和以往一切孤立的境遇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人。

第17章 小庶子

弗禾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今日劳心劳力,几番来回周旋,已经累到极限。

咕嘟咕嘟喝下整碗药汤,一抹嘴,一盖被,半句话都懒得再说,人直接睡了过去。

系统刚要问点事,见状果断闭嘴。辅助系统只是工具,无权打扰宿主的正常生活。

但讲真,关于那束暧昧不明的花,它的理解的确产生了一点歧义。不过弗禾懒散成这样,一切无谓的分析,应该只是它自己数据紊乱的结果。

也不是头回带宿主了,往常进入小世界后,各种行动都是系统跟宿主有商有量地一步步进行。

但弗禾不一样,他的种种做法常在系统的意料之外。

就说次日一早,付阑玉急匆匆过来找他,表情是说不出来的纠结难舍。

弗禾秒懂:“你要回神医谷了。”

付阑玉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目光频频向外眺望,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隔了一条廊子的房门上:“……正是。”

“家中长辈催得紧,希望我早日回谷,莫要在外继续流连。”付阑玉苦笑,“这一趟出来确实逗留了良久,下一回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弗禾不禁挑眉:若来个不知情的人站外头,还以为是直面了诉衷情的现场。

他在付阑玉偏头时及时绷住表情,一本正经地颔首:“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闻言,付阑玉的面色更加发苦:“所以,我来便是想请段公子,可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