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这份盒饭 第6章

作者:日耕黄梁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辜辛丞当然知道他刚刚失过血,也不引他多言,静静观摩完纸上的内容,良久,才一言不发地离去。

弗禾将睡未睡时,系统突然开口:“你的技能挺不少。”虽然是条咸鱼,但业务能力确实没得说。

几乎是它带过的宿主里,进入角色和跳出角色最迅速的人。即使空号重来,亦游刃有余。

弗禾懒洋洋的,“我为联盟撒了有十几年的热血了,各个世界时间流速不一,去除休假,经手大大小小世界上百,可不得有个一技之长。你去查查我得到的勋章,铺了满屏有木有。”

不仅有勋章,还有评语呢。

系统都不好意思读。

什么在小世界的本土人物面前几乎从不会触碰到OOC的界限,什么一直以来哪怕做的是一个极其微不足道的角色,也能成为剧情完整度不可或缺的基石。

有够肉麻,也不知是哪个评测员写的。

像是知道系统所想,弗禾笑了:“是我前上司,挺有一说一的。”

辜辛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神不宁的感觉,一张缺残未完、言之无物的字画而已,竟令他在夜间屡堕梦境。

虚实种种,令他辨别不得,脱离梦境后,犹然汗水涔涔,心悸不已。

次日一早,辜辛丞便冲进弗禾的房中,头回不顾礼仪地质问:“你在画里究竟……”

他一句话没说完,因为半死不活的弗禾差点又要凉了。

医者所说的“无大碍”,只不过是面上装装样子,安安病患的心,私底下见辜辛丞的时候却是和盘托出:“段公子本就在牢狱中伤了根基,再继续放血,恐怕不止有损寿数,而是随时性命不保。”

而被千方百计再次拖出鬼门关的弗禾是这么说的:“又要马儿不吃草,又要马儿跑得快。”

神情间不见哀戚绝望,反倒老神在在。

辜辛丞抓着画纸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明白了,这就是个聪明狡猾还会做戏的小药引。

第4章 小庶子

弗禾知道自己还要再做三次献血爱心大使,在他看来,梵兴帝绝对是没悟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对待他这么个金贵的血库,竟是一点不懂得珍惜。

辜辛丞目光沉沉:“我已命人做出了不含人血的延寿药。”他将画纸置于桌面,平摊后缓缓抚压上面的褶皱,慢条斯理地说,“若是药人服下后照样有效,段公子,到时候你还能这么悠闲吗?”

辜辛丞能想到的反证法,弗禾自然也有预料。

毕竟男主要是没智商,他也当不成男主。

“那辜大人就试试呗。”弗禾的回答非常光棍,“如果延寿药没有玉衡族人的鲜血做药引也能延寿,我还能少受点皮肉罪,多活几载,有何不可?”

不知天高地厚。辜辛丞一整夜受尽梦魇磋磨,也不跟他绕弯子:“当今圣上求的不仅是长生,更是万世倾权,以欺君之罪蒙蔽圣听,你觉得自己的缓兵之计能奏效几时?一旦败露,将会有千刀万剐等着你。”

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昳丽的面容都出现了隐隐的扭曲。

弗禾懂了,他果然被画给魇住了。

“辜大人,原来您是受忧思所困。”弗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辜辛丞简直被气笑,这人刚从鬼门关抽出一条腿,就又开始演上了。

思及梦中奇诡,他额上便有青筋若隐若现:“段弗禾,别装傻。画中究竟有什么玄机?还是说,这是你们玉衡族的其它秘术,害人的勾当?”

这个锅,弗禾当然选择自己背:“这只是段某早年读的杂书罢了。”

“杂书?”辜辛丞根本不信。

段弗禾费力地摊手:“真的。我也没做别的,随意涂涂抹抹而已,实在是养病期间太无聊。而且,谁知道大人会突然有兴趣拿过去看呢,我都还没完成。”

这样一说,反倒成了辜辛丞在上赶着自讨苦吃。

“大人。”段弗禾变脸如翻书,再次恢复了诚恳的神情,“玉衡族的鲜血是延寿的关键,少了这一味,一时看不出来,日久天长,自能见分晓。在下本就是罪民之身,安敢再行欺瞒?”

“至于那画,乃是我照着一名异人所绘进行描摹,因相传其上有自省自查之力,我欲借此一番磨难波折来自查己身之过,绝无窥探他人之意。”言下之意,辜辛丞特意来找他,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番话说完,辜辛丞许久没有开口,神色晦暗变化不明,最后留下一句:“看来段侯旁支,着实深藏不露。”

终于把人打发走,弗禾长长叹出一口气。

系统已经脱去了高冷的外壳,也愿意一起来讨论讨论任务的进度了,斟酌道:“这个辜辛丞,不是很好对付。”

弗禾口吻嫌弃:“他几岁我几岁,一个小屁孩儿而已,分分钟搞得他怀疑人生。”

系统不能理解:“那你叹什么气?”

弗禾咸鱼躺:“被迫营业的感觉,你是不懂的。”

自从系统知道010号还是个优秀执行者之后,它的确不懂,弗禾的综合能力水平分明这么高,为什么还会十几年如一日地呆在同一个岗位,甘愿只拿一点低微的底薪,却冒险跨越不同的维度参加各式有奖比拼。

弗禾发愁地在系统光幕上点来点去,刷新着世界动态。

系统默了:合着对于他来说,执行正经任务是被迫营业,玩比赛才是心之所向。

辜辛丞一连两日失眠多梦,点再多安神香都没用,一到入夜,闭上眼就能看到无数的光怪陆离。

他反反复复梦见的,都是父亲逝世的那一幕。

可事实上,辜辛丞是错过了那一天的。他从外地赶回家的时候,庶母已经为父亲发过丧,来吊唁的不仅有与宰辅同朝为官的大员,梵兴帝甚至亲临府邸,为连襟及肱股之臣祭了一炷香。

辜辛丞当时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已有功名在身,素有神童美名。那日的香烛供器、明灭宫灯,那日每一个在场之人脸上的哀恸忧思,还有梵兴帝龙纹常袍上的点点灰斑污迹……

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尽收眼底,直至多年都不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