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嬴天尘
——就在一个时辰前,七狱魔宗众人齐聚一堂,还在为他们不久前成功挑拨正道,令沧海剑宗吃了一个小亏而得意。这位神秘人便不请自来。
随后,他只出了三刀,就毫无悬念地击败了七狱魔宗的宗主,将这位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宗主赶下宝座,自己坐了上去。至于那些不愿意服从他的人,也都被他一刀之下送入黄泉。
于是,七狱魔宗就此易主。
强者决定一切,这就是魔道赤裸裸的规则。
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对于下面这些弟子长老而言,或许一个更加强大的宗主还能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
而那位曾经的宗主,如今的副使,也不觉得丢人。因为魔道一贯如此。倘若他将来自觉实力突破,胜券在握,亦可重新将宗主之位夺回。
接掌了七狱魔宗,晏危楼便按照自己的设想开始重新整理整个宗门。他发现这一切自己做来都是熟极之流,似乎老早就习惯了这些事。
从直接抢夺宗门,到收服手下,接着是让手下的人各司其职,将命令一层一层下发下去……一套流程仿佛早已习惯,不需要任何熟悉的过程就能直接上手。
……果然,以前的他就是个大魔头吗?
晏危楼坦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决定将之贯彻到底。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可能还力有未逮。但他还有四个工具人。
在四位工具人的帮助下,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晏危楼将二十多家魔道宗门一网打尽,不管那些人是否心悦诚服,至少表面上都暂时选择了臣服于他。
这半年多的时间,那四名天人神魂已然彻底痊愈,又有了这么多家魔道宗门的天材地宝,足以让他们重铸肉身。
晏危楼本身战斗力就远高于寻常的天人,再加上这四位天人,组合在一起,差不多已是当世最顶尖的一股力量。任何一家魔道宗门,都不可能胜过他。
反正晏危楼既不在乎这些人是否诚心顺服,也不担心短时间里步子迈得太大会否留下隐患,他只是不断地扩张、扩张,再扩张,便如风卷残云一般,摧枯拉朽地摧毁了一切阻拦在他面前的力量。
他麾下的势力空前膨胀起来。
“魑、魅、魍、魉”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也隐约察觉到他们在这片天地间格格不入,如果不是晏危楼身上有某种力量护住了他们,或许他们早就被那冥冥中威胁着他们的力量所抹去了。
因此,他们对晏危楼的命令一向遵从。这也是晏危楼最大的优势之一。
即便其他势力同样坐拥好几位天人,但那些天人之间都是平起平坐,有商有量的。他们也会为了各自的私利考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这四人一样齐心协力,言听计从,以晏危楼的意愿为先。
只不过,四人也隐隐察觉到晏危楼这段时间似乎过于急切,很多明明可以按部就班去做的事情偏要急功近利地完成。这其中必然会留有不少隐患。
倘若他们选择放缓步调,在暗中不紧不慢地布局,一点一点蚕食魔道,将来再一朝发难,或许就能直接颠覆整个天下的格局。
而且还不会留下多少后患。
听了几人的疑惑,晏危楼不由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他伸手按住脸上那张面具。
——自从觉醒了某些记忆碎片之后,得知自己来自于后世,他便再也没有以真面目示过人,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让任何人知晓。
毕竟,他是不应当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人。
“我也不想这么急,只可惜……”手指按在面具上,晏危楼低喃一声,“我能感觉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在离开之前,他要解决大幽皇朝在内的一切威胁,为宿星寒留下足以庇护他的力量,让宿星寒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那么,就先拿大幽皇朝开刀吧。
说不定吞噬了足够的龙脉力量,还能让宿星寒补足本源气,提前苏醒过来呢。
第164章 时之环(14)
江湖多风雨, 天下起风云。
半月之前,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诸多魔宗突然一个又一个销声匿迹。再听不见魔道中人今日与哪家正道宗门冲突,昨日抢了谁家珍藏的宝贝, 前日又霸占了哪处秘境, 杀了多少不知死活的散修武者……仿佛这些魔道中人一下子消停了下来,从风媒们的小道消息中消失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这一日, 大幽皇朝三十三州,三十三座城池中, 同时传出震天动地的轰鸣。
起于大幽王都, 收于东海之滨。
若是有人自天空向下俯瞰, 将这三十三座城池连为一线,就会发现这像极了一条蜿蜒的黑龙, 而王都正是龙头所在。
当黑龙的三十三节身躯之上同时耀起直贯天穹的苍穹,地底深处响起雷霆般的轰鸣, 宛如星辰在其中爆炸开来,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无数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又惊天动地的变故所吸引。
嗷……
一声痛苦的龙吟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恍惚之间, 他们好似看见一条翻滚的黑龙虚影从地底深处冲霄而起, 横贯了三十三座城池, 三十三处州郡。
它遮天蔽日,本该遨游九霄。
但此时它的三十三节身躯之上却满是淋漓的鲜血, 哀嚎狂怒之中,虚幻的黑龙在天穹云海中翻滚,大地也随着他的翻滚发生震动,整片神州浩土都好似要翻了过来,大好山河就要一朝倾覆。
那龙头所在的大幽王都之中, 此时更是传出数道凄厉的啸声,杀气席卷四野。
“……是谁?是谁!”
这声音中夹杂的悲愤狂怒,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狂风雷霆同时而起。
“——谁敢坏我大幽龙脉?!”
那些见多识广的天人圣者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是大幽龙脉?上古之后,居然还有人能做到斩龙脉?”
所谓的龙脉,本就是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哪怕他们身为天人,一国龙脉若要隐藏起来,他们也难以发现。
如今居然有人不声不响完成了斩龙脉的壮举,这着实是令人惊叹!
以至于许多本在隐修闭关的天人圣者都被惊动,从闭关中苏醒过来。
他们的神识向着那三十三座城池,立刻就发现了城市上空中,大摇大摆破坏龙脉还嚣张跋扈地停留在原地的人。
“七狱魔宗、玄阴教、邪情宗、魔刀堂……”
事实上,此时这三十三座城池中的修行者都已经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每一个名字被吐出,都让众人一阵心惊胆战,直到足足十七个宗门的名字被念完——这其中每一个都是赫赫有名的魔道宗派,天空中那群人中,单凭认出来的少数便是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以往魔道虽势盛,却远远不如正道齐心,不少魔道宗门之间还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即便偶尔有少数宗门因利而合,最终也往往因利而分。
是以三大正道圣地从未将这些魔道巨枭放在眼中,因为他们毫无威胁。
但今日,这些一向内斗凶残、彼此攻伐之时比对付正道还要凶狠的魔道宗门,居然联起手来,做下了这样一桩大事。
一时间,但凡有见识的人,都不由色变。
大幽皇朝龙脉被斩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魔道宗门有了统一联合的趋势,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倘若这只是他们为了对付大幽龙脉而暂时联合一次,那还无妨。但若是背后有人以绝强的实力和手腕将这么多魔道中人统一起来,那就是莫大的威胁!
不过,这些事不关己的人不在乎大幽龙脉被斩,其中某些人或许还喜闻乐见,但大幽皇室可不能不在乎!
王都上空,风雷交织,狂怒的雷霆如暴雨洗刷大地,充斥着无尽的毁灭气息。
天人之怒,声威若斯。
“是谁?是谁?!”
雷霆狂舞,漫天雷海像是被人一把捞起,凝聚成了一柄足以贯穿天穹的长枪,此时便蓦然横扫出去。
“给我……滚出来!!!”
雷龙咆哮,电光蔓延千万里之遥,漫天云海消散一空,天穹之上都蔓延开了细细密密的裂缝。以王都为中心的千里之内,都被这股恐怖的气息横扫。
某些靠得太近的吃瓜群众一下子被波及,甚至都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无数道暴躁的电光焚成了灰烬。
下一刻,蔓延出近千里的银色电光像是突然被某种力量撼动,一下子倒卷而回。如铺展而开的银色星河突然倒流,逸散的电光于半空中凝聚成了一轮银色的光球,轰然向着王都砸去。
似乎月亮坠入了人间。
天穹尽头,一道人影浮现出来。
他一袭玄衣,乌发未束,衣袍发丝随着漫天狂风一同飘舞,脸上罩着一张半神半鬼、似仙似魔的面具。
这人身后背着一方剑匣,腰间却悬着一柄漆黑长刀,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向着王都所在淡淡扫视过来。
“月亮”甫一坠入王都,便有一只手出现在王都上空,五指箕张,一瞬间遮天蔽日,将那充斥着爆炸电光的“月亮”一把摄入掌中,悄然抹去。
一张苍老的面孔在王都上空显现出来。
他看向晏危楼,咬牙切齿。
“……果然是你!”
“咦?”晏危楼也吃惊一瞬,注视着这苍老面孔上的熟悉痕迹,“是你,不,应该说,是你们!”
这张奇怪的脸庞上,一边眉毛粗,一边眉毛细,一边眼睛大,一边眼睛小……处处都充斥着古怪的拼凑痕迹,像是一张拙劣至极的拼图。而那些让晏危楼熟悉的痕迹,分明是来自三个人。
他顿时恍然。
难怪此前那三位天人一身真气似乎同出一源,就连天人领域也可叠加融合,想不到他们还有比那更骚的操作。
“……这难道是合体?”
想到大幽皇室以人祭剑的邪法,这多半又是某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吧。
神州浩土上有不少隐藏的上古秘境碎片,莫非这大幽皇室就是发掘了某些诡异的邪道宗门遗迹,这才会有如此多连魔道都不曾出现过的邪门秘法?
在晏危楼讶异之际,那张遍铺苍穹的巨脸已经张开了大口,向他咬来。
天穹上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大黑洞,恐怖的吸力将晏危楼不断向其中拉扯过去。
另一只手则突然出现,目标直指晏危楼背后的剑匣。
晏危楼反手抽刀,向后斩出。
天穹上顿时响起连绵不断的震颠。
显然,这短短片刻,大幽皇室已经明白了罪魁祸首何来——一国龙脉本是非虚非实的存在,连天人都很难感应到,晏危楼却准确地找出了所有龙脉节点,直接派人将之同时斩断,一举重创龙脉。
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若不是依靠朝暮神剑指引,绝对办不到。
当初他们铸造朝暮,本意是为了镇压龙脉,聚拢国运,立万世不灭之基业。
想不到如今却被晏危楼反过来利用,一举重创龙脉,几乎将大幽近千年基业倾覆于今朝。
又怎能不让大幽上下如癫似狂?
此时,才新建不久的王都再次开启了所有阵法,库存的全部灵石都毫不犹豫地丢了出来,还有无数修行者将己身全部修为力量都注入其中……又有三位天人不息以秘法合为一体。
天空上虚幻的黑龙虚影不顾重伤状态,强行放出一道幽光,大幽龙脉之力,被激发到了极致。
幽光所过之处,举国上下,无数人的力量都被国运龙脉调动起来,一并汇拢到王都,最终,所有的力量尽数汇入那铺遍天空的巨脸之中,足以令天人也为之屏息的能量光辉绽放开来。
比大日还要耀眼的光,将晏危楼笼罩。
晏危楼丝毫不惧,一抹幽幽刀光自手中绽放,慨然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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