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 第80章

作者:嬴天尘 标签: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他走过这间密室,打开下一间。

  这一次是一片扑面而来的明亮光辉。堆积成山的灵石在暗室中放出亮闪闪的光,浓郁的灵气即便只是轻吸一口,都让人通体舒泰。

  晏危楼惊讶地挑了一下眉。

  开启第三间密室,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数十件品阶有高有低的灵器。还有一些带有大幽皇室标志的特殊器皿。

  这一次,晏危楼非常淡定。

  ……毕竟已经习惯了。

  第四间,第五间……一路看下去,晏危楼表情渐渐麻木。

  按照徐徽的说法,这些都不过是当年临走之前薛一拙在大幽秘库中匆匆捞的一部分,与整个秘库的宝物相比不到百分之一,而剩余的那些宝物由于实在带不走,都被薛一拙毁掉了。

  想到这里,晏危楼竟有些痛心。

  在这种微妙的情绪支配下,晏危楼一路来到走道尽头,最后一间密室前。

  按照徐徽交代的方法,他打开机关,推开了最后一扇门。

  还没来得及去看密室中究竟有些什么,晏危楼的目光首先就被正对着石门的那面墙壁吸引了。

  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画中都是不同的人物。

  前两幅画晏危楼并不认识。

  据画中题字,似乎分别是当年的大幽帝后。画师对其极尽笔墨描绘,色调看上去很是温暖舒适。

  而后面一幅色调却恰恰相反,一眼看上去便有种冷酷、阴森,而诡异的气氛。仿佛描绘地狱之景。

  烈火熊熊,宫殿只剩焦瓦,有人于火焰中走出,白衣墨发,足不蹈尘。他一手拿着一张晏危楼熟悉至极的半神半鬼的面具,似乎正要扣到脸上。

  而尚未完全被面具遮住的大半张脸便显露出来,如神明造化,不似人间所有。

  那人微微抬眸,一双空明无一物的眸子恰好向晏危楼的方向看来,目光中流露出难以形容的寂寥。

  ……仿佛了无生趣。

  晏危楼彻底惊在原地:“……明光?!”

第76章 叹平生(10)

  大幽秘藏中发现的三幅画彻底打破了晏危楼的某些认知。

  倘若说前两幅色调明快的大幽帝后画像, 一看便是出于纪念;那么最后一副色调冰冷、单独放置在一边的画像,就明显不一样。

  晏危楼在画轴上发现了某种上古魔道秘纹,没记错的话, 应该与一些封印尸傀的禁制秘纹同出一个派系;画卷所用的纸张也是炼尸一派用来处理尸魁的符纸原料;就连画卷上的颜料气息也十分特殊……

  这一切组合让晏危楼联想到某个民间传说:据说以某些特殊材料画下某个人的画像, 便可招来鬼神, 将仇人的灵魂封印在画像之中,日夜不得安宁。

  ——要问晏危楼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那就是阴魁门的锅了。这帮成日里和尸体打交道的家伙,掌握着许多与江湖主流不同的邪功秘法。

  还没从突然在大幽皇朝所遗留画卷中看到熟人的惊讶里回过神来,晏危楼便发现了这幅画所象征的诅咒之意,不由摇摇头,陷入一阵思索。

  他嘴角带起一点轻嘲:“啧, 该怎么说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无能狂怒?”

  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仙侠神话世界,神神鬼鬼之类是不存在的。

  那些所谓的民间传说不过是无知的百姓遇到无法反抗的悲剧,又没有足够的力量, 出于自我安慰或是发泄怨恨的目的, 而编造出来的虚假故事。

  按理来说,这位为大幽帝后绘制画像的画师多半是出身良好、见识不俗的人, 甚至很可能就是皇室中人。不应该像无知百姓一样相信这种诅咒传说才对。

  偏偏他却信了。

  并且还真的付诸行动,将仇人画了出来。指望依靠“诅咒”来对付对方,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种病急乱投医的行为,足以说明当时的大幽已经衰弱无力到何种地步, 以至于对方只能将报仇之事寄托于鬼神!而对方心中的仇恨又是何等之深!

  “这上面的人……是明光吗?”

  晏危楼细细打量着被他揭下来的画卷, 目光一寸一寸扫过画中人的眉眼。

  依他判断, 这幅画卷至少也有数百年的年头了,那么其中之人至少也是数百年前存在的人。说不定那只是一个与宿星寒相貌相似的人。

  半晌过后,晏危楼终于确定:“是他。”

  晏危楼双目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困惑,又夹杂着些许好奇探究之意。

  他没想到,不久前在瀚海界中遇到的宿星寒,居然这般不简单。绝不是他原以为的隐世家族传人。甚至于,对方很有可能是八百年前大幽皇室覆灭的幕后推手,这才招致如此怨恨!

  八百年啊,这实在是一个微妙至极的数字。传说天人圣者寿数也不过八百。

  倘若宿星寒真是从大幽存活至今,其寿限岂非已远胜天人!难道说,从古至今无数天人所渴望突破的更高一层境界,竟然已经有人达到了?

  短短片刻,诸多思绪在晏危楼脑海中划过,但随即都被他暂时搁置。这些疑惑将来自然有机会验证,而今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他伸手向后一招,一直被真气遥遥控制着的徐徽便飞了进来,晏危楼一指点在对方眉心,昏迷状态的徐徽眉心一阵刺痛,便猛然睁开了眼睛。

  “你——”

  一眼看见晏危楼,他瞳孔便剧烈收缩,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但下一瞬,他好不容易清醒的神色又变得茫然起来。

  晏危楼低着头,双目直直注视着神情茫然的徐徽,一缕幽深的墨色在少年瞳孔中渲染,让他俊美的脸孔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森然气质。

  一只手将画卷展开,递到徐徽面前,他淡淡开口:“关于这幅画,还有画上的人,你知道多少?”

  神情茫然的徐徽呆呆盯着画像好一会儿,宛如呓语般说着:“神、鬼……不——”

  他的情绪剧烈波动着,似乎很不稳定:“不是人,是怪物,毫无人性的怪物……叛徒……”

  晏危楼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再次将人敲晕,微微有些苦恼。

  “难道是短时间里连续被摄魂两次,因此有些影响灵智了?看来不能再对他继续摄魂了……”

  简单粗暴地将人丢在一边,少年重新将画卷收回,在自己面前展开。

  “看来暂时没办法得到答案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画卷上的白衣人,目光与他冰冷寂寥的眸子相对视,随即唇角微弯,指尖弹出一缕火焰。

  呼……

  少年松开手。画卷缓缓从半空坠落,伴随着燃烧的森白色火焰,犹如画中的火焰活了过来,转瞬便将整张画卷吞噬,化作一片虚无。

  ——无论宿星寒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只要对方一日还是他的友人,这种蕴含诅咒之意的不祥之物,既然被他遇上,即便并无任何作用,也不该存在于世。

  森白色火焰在半空中燃烧,转瞬即逝。

  晏危楼定了定心神,开始将目光看向这间密室中的其他东西。

  这一看,让晏危楼大开眼界。

  与前面几个密室相比,这里的东西不多,且林林总总什么都有,看上去简直像是杂物间。但用处之丰富,也着实令他开怀。

  像是什么点燃后可令入道大宗师都陷入梦境的失魂香,被上古妖魔之血浸染、用来铸造或许能够铸造神兵的断龙石,上古宗门传承、无需灵气催动的特殊暗器……这些都不过等闲。

  将足足六间密室都看过一遍后,晏危楼神色大为惋惜。

  只因宝物虽多,他却带不走多少。

  他手中的乾坤戒空间不大,能装走的东西有限。尽管从徐徽这里又缴获了一枚空间更大的乾坤戒,但仍旧不足以将这里的东西都带走。

  经过一番挑选,晏危楼只装走了少量的黄金与极品灵石,一刀一剑两件上品灵器,以及失魂香这类左道旁门的东西。剩下的大部分宝物,在他得到更大的空间灵器之前,就只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为了消除隐患,晏危楼利用前世学过的魔道秘术,在徐徽神魂中设下了禁制。

  从此,关于大幽宝库的秘密,对方不得再向任何一个人泄露。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补天诀》,也落入了晏危楼手中。

  做完这些,他重新启动机关,关闭通道,将这座内有乾坤的巨大山峰重新恢复了原状。

  轰!

  山脉间再次传来轰然震动,整座山峰内部如同一个个齿轮开始合拢。

  那唯一通向外界的洞口处,少年的身影倏忽飘出,在半空中轻踏几步,随即缓缓落在停靠在一边的乌篷船上。

  此时天际早已大放光明,万千缕灿烂金辉渗过如雪的云雾,缓缓淌下人间。照耀着连绵山脉,浩荡长河,洒落在漆黑的乌篷船,与船头的少年身上。

  船舱里,三个被捆成粽子的匪徒睁着眼睛熬了一夜。昨天夜里,他们引着那无名少年来到这里后,对方就独自一人进了大当家闭关的山洞。

  大当家可是早已达到洞见境巅峰的高手,那人竟然敢孤身一人闯入大当家的老巢,简直是不知死活!

  在心中已经认定了大当家的胜利,这几人一晚上都在互相对口供、想借口,就等着大当家出来之后大表忠心,免得被大当家怒而灭口。

  此时总算是听到动静,三人都惊喜地向外望来。一边在心中酝酿着台词,三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满是期盼。

  只可惜他们失望了。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同样被绑成了粽子的大当家,还有那个神色风轻云淡、笑得很是恶劣的少年。

  ·

  小叶村。

  经过了一夜的折腾,总算是将晏危楼留下的烂摊子摆平了,陆一渔神色疲惫,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他站在临时住的那间院子里,看着围拢在身边的十多个孩子,不由露出苦笑:“晏兄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昨天夜里,晏危楼完成了抢走祭品、又开走乌篷船的壮举,而被留在村里的陆一渔却遭到了那群村民的疯狂围堵。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一个个(物理)说服,又有十多个小萝卜头等着他安置,尤其是其中还有闹腾不休、哭着要回家找父母的孩子……足足折腾了一夜,陆一渔才算是暂歇一口气。

  这时候他才有空重新安坐下来,还悠闲地为自己打了一壶酒,嗅着淡淡酒香,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他刚刚斟了一杯酒,还未入口。

  院外突然传出一阵喧哗,且越闹越大。隐隐似乎有人在喊:

  “快!他回来了!快来人啊!大家抄家伙上!”

  陆一渔将酒杯一搁,一个激灵站起来,身形一闪便飞上半空。

  气势汹汹的人群正向着某个方向汇聚而去,陆一渔也随之看去。

  在他目力所及范围内,一条浩荡长河穿村而过,一艘漆黑的乌篷船便顺着河水静静飘荡而来。

  有人立在船头,神情淡淡看向岸边。

  “不好!”看着岸边几乎黑压压的人群,陆一渔神情微变,“那些人恐怕要去找晏兄的麻烦……”

  昨天晚上他几乎是强行将暴走的村民们弹压了下来。但这些对河伯深信不疑的村民可比一般的普通人狂热多了,可还牢牢记着晏危楼破坏祭祀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