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 第32章

作者:青律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场地比他预计的要大,加上人工设置的小道回环和功能分区,逛一整天也没问题。

  彭星望一路都在跟新朋友老朋友打招呼,像是整个老城区的小孩儿全认识他。

  甚至还有几个初中生都特意停下来和他聊几句,然后挥挥手告别。

  小孩儿也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左右不住地看,还特意和姜忘在郁金香花墙前合照。

  然后一拐弯看见了珠心算集中营。

  一拨小孩苦兮兮地临场算四位数乘四位数,另一拨惨兮兮在现场记单词。

  同时都伴有背后灵一般的家长。

  旁边有主持人跟喝了十罐红牛一样卖力呐喊。

  “加油!第一名小朋友将获得超级无敌豪华大礼包——终身辅导书全包!音标速算升学考试进阶班半价优惠!!”

  彭星望打了个激灵。

  “我记得没有这个项目啊!”

  “你季老师说了,”姜忘慢悠悠道:“可以有。”

  彭星望长长抽一口冷气,在接受到同班同学幽怨眼神时努力往后缩。

  “大哥,”他艰难道:“那我这算……跟你狼狈为奸了啊。”

  姜忘伸出手,弹脑瓜崩三连击:“又!乱用!成语!”

  “痛痛痛!”

  他只陪彭星望玩了不到二十分钟,放任小孩和朋友们一起去疯闹,自己跟场务处理各种现场问题。

  什么这家摊位抢了那家的地方,有家长逛着逛着忽然发现小三跟别的男人一块儿约会,或者谁谁谁家小孩儿又走散了在哇哇大哭。

  忙碌之余,还记得去看看彭家辉的摊子。

  ——生意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棉花糖这玩意儿虽然俗,但是放到二十年后照样兴盛不衰。

  “来尝个!慢慢吃!”彭家辉比从前要爽朗很多:“得亏我提前练了一个多星期,不然现在手脚都顾不过来了。”

  姜忘很自然地接了他的礼物,吃了一大口看后面的队伍。

  旁边有小孩不满抗议:“为什么他插队!你明明说不许插队的!”

  家长忙不迭把崽子捞回去:“嚷嚷什么呢,人家是老板,整个广场都是他的。”

  一瞬间十几个小孩全都跟看偶像一样看向姜忘。

  彭家辉手里忙个不停,倒是还能分神和他聊天。

  “那个,兄弟啊,我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下午能请个假不。”

  姜忘表面嫌弃这玩意儿齁甜,其实两三口就吃完小半了,漫不经心道:“请啊,随便请。”

  “我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想带星望一起逛逛嘉年华,陪他多玩玩。”彭家辉表情局促:“你也知道,我以前对这小孩实在不怎么样……”

  “真没事,”姜忘正色道:“这摊位是你的,机子也是你的,想去玩多久都成,我这两天忙不过来,你可以让小孩回去睡两天。”

  彭家辉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他现在还是会犯酒瘾,毕竟这得算没法逃避的生理反应。

  可一旦尝到清醒活着的甜头,人一样不会回头。

  当天晚上嘉年华一直办到晚上九点,保安催了又催人们才恋恋不舍地散开。

  清洁工一拥而上收拾四处,小货车陆续开过来补充花树盆景。

  姜忘一直留在广场没走,吃饭都是将就着吞了半盒炒饭。

  他没把大头利润抽走,只象征性收了点摊位费。

  比起搜刮金钱无尽敛财,似乎看到这个城市都热闹哄哄,快快乐乐的,比想象中还要舒服。

  难得皆大欢喜,挺好。

  -2-

  季临秋收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不是吧,”他夹着手机还在写备课方案:“姜哥,这个点还邀我出去?”

  “你来不来。”姜忘懒洋洋道:“错过就没有了啊。”

  “行,哪儿见?”

  “广场。”

  季临秋把钢笔一盖,随意搭了个外套出门叫车。

  广场此刻仍旧灯火通明。

  有数十个工作人员在核对款单检查插电线路,很多摊贩也在短暂休息以后过来补货收拾东西。

  “热闹都散了才找我啊。”季临秋佯作可惜。

  “就是要散了再找你。”姜忘反手指了指远处的台子:“上去玩儿吧。”

  吉他麦克风都在,爱唱啥唱啥。

  季临秋倒也没打算当个歌手。

  他只是喜欢很多常人绝不会做的事。

  他看了一会儿空空荡荡的高台,那儿黑黢黢的没有光,附近的人们都在忙着搬运装卸,无人会看。

  “好。”

  季临秋不是个扭捏的人。

  他迈着长腿走上台阶,用吉他略试了试音,坐在高脚椅上看几乎空无一人的台下。

  “唱什么?”姜忘仰着头看他:“周杰伦不是出了个什么新专辑,好像叫七里香?”

  “你还挺潮。”季临秋笑了笑,低头拨弦道:“我写了首歌,你听听看。”

  姜忘笑起来,仔细看他。

  “不说还活多久,免得又辜负年岁。”

  “人们絮絮聊天粘着对方,任由骨头汤咕嘟地响。”

  “而我灵魂抽离太远,像月球漂浮在水上。”

  “又情绪白费,恍然全忘。”

  几声弦响清澈干净,沙哑嗓音低沉温柔。

  季临秋弹得旋律很简单,几个和弦声音很轻,让他像是在清唱一样。

  他第一次坐在空旷夜色里唱歌,对着空无一人的远方,对着聒噪不休的蝉鸣。

  “有时候会想,每个人闭眼睡着时候,”

  “是不是悄悄疼的地方形状都一样。”

  “想用力拥抱,心里被冷藏的地方。”

  “又惴惴不安,怕看见天亮。”

  季临秋睁开眼,长长睫毛像在泛光。

  “一切选择都在把回忆重织成救赎的网,”

  “也许再向前一步,便不用逃亡。”

  他唱完停了很久,然后才把吉他放回原处,椅子摆好,慢慢走下来。

  “本来感觉没什么,”季临秋用手背挡着脸:“还是有点臊。”

  姜忘还在往上看,像是打量自己永远都不会上去的稀罕地方。

  “我KTV都不带张口的,”男人伸了个懒腰:“五音不全,没你这么好的条件。”

  他们像是莫名就约好了要一起散会儿步,谁都没开口提议,就很顺理成章地一块沿着广场边缘慢慢走。

  姜忘懒得想话题,季临秋也没开口。

  走了快十分钟,季临秋才又看向他。

  “唱得怎么样?”

  “好听。”姜忘诚恳道:“声音好,尾音悠长,听得很舒服,再多的我不会夸了。”

  季临秋看他一眼,插着兜继续往前走。

  没有几步,又开口问。

  “词儿呢?写的怎么样?”

  “你挺自恋啊。”姜忘忍不住取笑他,但是又很认真地给好评。

  “虽然没什么情情爱爱的,但是听得很舒服,我很喜欢。”

  季临秋像是收到了不得了的评价,仔细看他表情。

  “真的?”

  “真的很喜欢。”姜忘摆手:“再夸我都要跟着臊了,你放过我。”

  姜忘走在季临秋旁边,感觉这哥们也是个哲学的人。

  他发小杨凯一向喜欢哲学,小到下雪开花,大到结婚生孩子,总是能感慨一大堆事情,有时候啰嗦的都嫌烦。

  但季老师哲学一会儿,莫名地就很好。

  他很喜欢。

  第二天嘉年华准时开放,人流量比第一天还要爆炸,以至于姜忘不得不又叫了一队保安四处巡逻,防止有人从栅栏挡板缝隙里钻进来。

  这小城市平时悄么声地像是年轻人小孩全跑出去了,怎么搞搞活动冒出来这么多。

  季临秋白天要开会培训,一直没来玩。

  彭星望踮着脚跑到高处找了又找,最后有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