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蝴蝶白
“嗯。”徐斯奎轻轻嗯了声,指尖在阳台花架上缓慢划过,一盆盆修剪齐整的花草叶子轻颤,心情很好,“鹤鹤,我们种的草莓发芽了。”
梅千鹤顿了下,想到他说的那盆草莓。
那是去年冬天他和徐斯奎亲手栽种的。
当时他在网上刷到一个视频,心血来潮,便买了花盆、泥土和幼苗,跟着视频博主的教程一步一步养了一个多月,结果养死了。
为此,他还一度心疼了好几天,天天抱着枯死的花盆唉声叹气。
徐斯奎拿他没办法,只好默默的让人重新买了幼苗,等他回来的时候,便一言不发的拉着人走到阳台上。
他看到那些新买的幼苗,心情其实很复杂,在他看来,这些新的幼苗于他而言却是毫无关系,养活了也不是他心疼难受的那批,养死了却要徒增另外的悲伤。
哪怕徐斯奎在面对余千鹤时,已从闷葫芦变得话多了点,但更多的时候,徐斯奎仍然还是那个习惯沉默的徐斯奎,永远都习惯用行动表达的徐斯奎。
他看着徐斯奎一手扶着幼苗,一手用小铲子把土盖在幼苗上,冷峻的脸上神情严肃,小心翼翼。
是徐斯奎啊!他想,因为是徐斯奎,所以他的难过可以被新买的幼苗覆盖,面对未知的悲伤也有面对的勇气。
他允许徐斯奎,允许这个人,成为他的奇迹。
可惜人心难测,往事不堪回首。
梅千鹤没什么情绪,“言尽于此。”
“等一下。”徐斯奎见他要挂电话,忙打断他,勉强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我只是让他保护你,不会干涉你任何事的。”
“保护?”梅千鹤笑了下,“谢谢,不过不需要。”
徐斯奎知道梅千鹤现在心里都是偏向沈遇的,而且,目前他也没有掌握沈遇和徐管家失踪一事相关的有力证据,无论自己说什么,梅千鹤都不会信,说不定还会对他的好感一降再降。
“鹤鹤,你再信我一次。”
徐斯奎话未说完,耳边便只剩下无情的嘟嘟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家了!晕车(=_=)
抱歉<(_ _)>
然后,明天补觉~
第16章
电话挂断,徐斯奎面上那点可怜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回到客厅,楼蓝神色凝重的盯着电脑,见他打完电话,便把手中的电脑推过去,“刚刚得到消息,迪迪乐已经和深思集团签约了。”
上个周徐斯奎接过这个项目后,得知迪迪乐的国内负责人回国了,便二话不说飞了趟M国,谈了四天终于搞定了那龟毛的负责人,就差回国准备签约仪式了。谁知这才刚回国不到半天,竟然就接到了迪迪乐反悔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坏消息接踵而至。
楼蓝屏幕中的另一个项目名称,“另外,今年签下来的两个影视项目也被深思截胡了,违约金都打到账户上了。”
他指的那两个项目,不偏不巧,正是徐斯奎和剧组提过明翰名字的那两个。
楼蓝不敢置信的总结道:“深思这匹刚冒头的新马,难不成是想和徐氏作对吗?”
那恐怕会死的很惨。楼蓝唏嘘不已,整个京都,敢和徐斯奎最对的人还真没几个,而有实力和他做对的,都没有和他做对的必要。
毕竟徐斯奎是个不要命的狠人!在他刚接手徐氏的时候,便有人想把他这个新茬儿摁死,却没想到徐斯奎不仅手黑,还什么都不要,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鱼死网破,最终绝地反击反败为胜,踩着那人的尸骨蚕食鲸吞。
从此在京都,再也没人敢小看徐斯奎了。
“你怎么想的?”很久没有这么得劲儿的对手了,楼蓝神情跃跃欲试。
徐斯奎的目光落在“明翰”二字上,神情莫辨,不知在想什么。
他打开深思集团企业官网,看见排头显目的标志。是一只简笔勾勒的白鹤,凌于冬梅,振翅冲天。
徐斯奎说:“区区两个项目而已。”
楼蓝:???
虽然这两个项目对徐氏来说的确影响不大,但这是项目的问题吗?这分明是徐氏的面子问题好吗!
“而且,原定给明翰的角色也被抢了,他被人欺负的这么惨,你居然无动于衷?”楼蓝不解。
徐斯奎往后仰躺在沙发上,注视着窗外晃眼的光点,眼珠轻颤,良久后才道,“把《天子》的男一给他吧。”
《天子》是徐氏今年投资的耽改大ip,上至导演编剧制片人,下至演员服化道,皆是圈内出了名的团队,强强联合,所有粉丝悬悬而望,早早的便预定了年度最火影视剧的名头。
楼蓝犹豫道,“这恐怕不妥吧。”
明翰毕竟只是个新人,倘若捧得太高,而他又拿不出相应的实力,反而会引起观众的反感。
徐斯奎说,“他值得最好的。”
楼蓝被他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真不愧是徐斯奎,也只有徐斯奎才能做到对明翰如此宠溺了吧。
作为明翰的朋友,楼蓝从心里替他高兴。希望这一次,明翰能抓住身边人吧。
徐斯奎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有兴趣,忙完工作,陈嫂也做好了饭菜。
两人吃完饭,空明的天气阴转雨,正下着淅淅沥沥的蒙蒙细雨。
前些日子,得知徐斯奎或有不适,楼蓝的母亲便以她的名义约到了香山寺的归一大师。今天正是约定好的日子。
徐斯奎和楼蓝二人开车到了香山寺山脚下。
由于来往游客繁多,私人车辆只能停在山下停车场,转乘缆车或者观光车上山。到了香山寺门口,二人各自撑着一把黑伞,走过长长的青石台阶。
门前有穿着明黄色袈裟的年轻僧人等候,见来人不是邀约之人,便问道:“两位可是来赴约?”
徐斯奎点头。小沙弥便带着人往内室走。
到了禅室,徐斯奎看见归一大师,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在母亲去世后,他刚被徐父领回徐氏不久,在祖父的寿宴上,曾见过一个年过半百,须发皆白的老僧。
那老僧不请自来,见到年幼的徐斯奎便抓着不放,口中喃喃自语,嘀嘀咕咕着重复着同一句话。
“满身桎怙,终将疯魔。”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告知过他啊。只是那时的他只将那老僧当做神志不清的神棍,从未将那句话放在心上,掰开老僧的手便离开了。
而今的徐斯奎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身体里似乎真的长出了禁锢灵魂的藤蔓。
归一如今已年过八十,穿着素色裟袍,稳坐于室,一脸祥和,超然世外,和记忆里疯疯癫癫的老僧似乎不太一样。
归一双手合一,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才问他的来意,“施主此来,所谓何事?”他字正腔圆,腔调浑圆,这一听,便有股旧时代气息扑面而来。
“师父见我,可有发现异常之处?”徐斯奎在他对面坐下,敛去一身锐利。
归一抬眼看他,高深莫测道,“贫僧观施主之相,似为感情所惑。”
徐斯奎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今天来的目的,因此,听到归一的话,他的确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所谓命相之事,竟然确有其事。
徐斯奎问,“可有解法?”
归一慈眉善目一笑,对他说,“命数自有天定,凡人岂能随意更改?”
徐斯奎不以为然:“我不信命。”
归一笑道,“天命有可违,有不可违,贫僧奉劝施主一句,惜取眼前人。否则,必有大祸临头。”
听他这么说,徐斯奎心中对归一的好感瞬间跌至谷底。他冷笑一声道,“危言耸听。”
说完,起身欲走。
走到禅室门口站定,冷风一吹,细小的雨珠飘洒在他的眼睫上,然而双脚却像生根了似的,再无法挪不动半步。
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再次牵制着,由不得他自由分毫。
归一的声音飘渺传来,“何为命?命者,定也。”
话音落地,那股神秘的力量如来时般消失于无影。
“发什么呆呢?”楼蓝走过来将伞给他。
徐斯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径直大步往外走。
“阿奎,你怎么也在这里?”
徐斯奎和楼蓝走出去,听见声音抬头,便看到陈嫂和明翰从院门进来。
楼蓝故作不满道,“哎哎,我也在这儿呢,您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哪有啊,这不看你太帅了不好意思搭讪么。”
大抵喜欢一个人,总是藏不住的,闭上了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明翰说着话,眼神余光仍然落在徐斯奎身上。
徐斯奎闭了闭眼睛,想到归一嘴里的“命运”一词,再次生出了无力感。对于无从捉摸的神秘力量,他该如何下手,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他的内心疲惫愤怒,面上却露出了笑容,或许是内心太反感,导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点扭曲,然而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徐斯奎走到明翰身边,语气轻柔了些,“你怎么来这里了?”
明翰笑着说,“陈嫂说想来香山寺求个平安符,我正好有空,就和陈嫂一起来了。”
“是啊,小翰这孩子真是有心了。”陈嫂也在一旁附和,还把刚才求的平安符拿出来给徐斯奎,顺便提议道,“我听说这里求烟缘也挺灵的,你们几个年轻人也去看看?”
楼蓝一听,也来了兴趣。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这几年忙着事业,居然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改天吧。晚上公司还有会议。”谁知徐斯奎把玩着手里的平安符,淡声拒绝了。
楼蓝哀嚎一声,心里大骂徐斯奎不做人。虽然晚上的确有公事不假,但是根本就不急于一时好吗!
闻言,明翰看了徐斯奎一眼,问他,“很急吗?”
徐斯奎顿了下,声音轻下来,“不急,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楼蓝:“……”
几人说着话,便一起往寺外走。
转身之际,徐斯奎余光透过门缝,瞥见一双满是褶皱的眼一闪而逝。
那双眼充满慈祥的笑意。
似乎在无言的嘲笑他,所谓的抗衡,最终的结果还是逃不脱一个遵从。
——
离开香山寺,徐斯奎立刻将公司的事全权交给楼蓝处理。
楼蓝一脸懵的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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