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文学里的替身后 第66章

作者:蝴蝶白 标签: 年下 破镜重圆 甜文 穿越重生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对无辜者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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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天台的门被锁链紧扣,铁链氧化生了层薄绣。开锁时,铁链与铁门相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梅千鹤被沈遇护着,弯腰穿过那道窄小的铁门。

  外面下着大雨,豆大的雨珠从天际放肆狂泄,犹如万根银针直捣而下,恨不得将地面戳出几个裂口。

  雨势泛滥,溅起的水花愣是没有一滴水溅到梅千鹤身上。

  他仰头,看见一柄宽大的伞罩在上方,而撑伞的人却半边身子置身在雨里。

  沈遇穿的不多,上身是宽松的黑色短袖,下身是深色的牛仔裤,款式和梅千鹤身上的一模一样,是沈遇让人送来的很常规的情侣装。

  黑色短袖被雨水浸湿贴在身上,变得更黑更深,衬得那张昳丽的脸愈发唇红齿白,漂亮的不可思议。

  但梅千鹤这次没有被美□□惑,瞪了他一眼,抓住那只握着伞柄干净修长的手,从自己的肩颈绕过。两人本就靠的近,他这么一拉一扯,便把自己送到了沈遇的怀里。

  沈遇自然而然的圈住他,脸颊亲昵的在他耳后磨蹭,轻声道:“鹤鹤,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他顿了下,轻声补充:“都是假的。”

  梅千鹤闻言,回头看他,见他脸上带着温软的笑意,眼眸深处却透露出微不可见的迷茫与哀伤,有种极致的矛盾感。

  前方是悬空高楼,身后是生锈铁门,大雨铺天盖地的咆哮着。然而伞下自成一方天地,薄薄一层雨布将所有汹涌尽数挡下。

  两人安静的对视。

  梅千鹤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心跳如鼓。

  他说:“好。”

  某种危险的预感再次袭来,但他选择站在这个人的身边。

  沈遇眸中犹疑退去,笑容缓缓绽开,于是便带着他走到了天台边缘处。

  透过如幕雨帘,远方高楼大厦变得不太真切,高大的树枝在骤雨的拍打下被压弯了脊梁,树枝叶脉疯狂乱颤。

  经受不住折磨的叶子胡乱扑腾,最终还是落到地面的……红色血河里,犹如破败的舟漂浮在海面上,被狂风暴雨欺压的好似下一秒就要葬身海底。

  雨水是无色的,汇聚在地上却成了翻涌的血海,并不平静的海面上漂浮着残缺不全的肢体。

  人的五感是大抵相通的,即使站在距离地面高达二十多米的地方,依然无可避免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梅千鹤仿佛又看到了第二次穿进来前被世界意识链接起来的画面,只不过比起那个时候看到的,眼前这一幕显然更真实,更新鲜,也更刺激。

  而他没想到的是,更悚然诡异的画面还在后面。

  脚下这栋楼虽然距离市中心较远,但这里房价低,常住人口多,故而以此为中心延伸出去的马路蜿蜒交错,也称得上一句四通八达。

  此刻,站在高楼放眼望去,昔日四通八达的水泥路面黑沉沉的,宛如无数条黑色巨蟒在蠕动前进,令人头皮发麻。

  但大城市怎么会有蟒蛇?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密密麻麻的人!

  所有人穿着黑色衣物,衣衫褴褛,有的没有胳膊,有的少了条腿,有的脑袋缺了半边……不一而足,雨水冲刷着他们的伤口和露出来的森森骨头,血液被稀释顺着布料流到地面,然而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似乎并不觉得痛苦,反而微微仰着头,带着一种崇尚朝圣的敬畏。

  而朝圣的方向——

  凉意从心底滋生,恐惧如同附骨之蛆,沿着神经脉络渗入骨骼。梅千鹤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沈遇将他搂紧,关切地问道:“鹤鹤……冷吗?”

  成千上万的傀儡步伐整齐,震声犹如雨夜里的响雷,轰隆隆的声音随着距离拉进越来越清晰。

  梅千鹤喉咙哽住,哑声道:“不是说好了,不伤害无辜吗?”

  “没有伤害无辜。林耿已经把你的朋友都保护起来了。”沈遇说:“至于其他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沈遇轻笑了声,说:“鹤鹤,别怕,他们都很听话的。”说着,他示意梅千鹤往前看。

  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到了小区楼下,千千万万数不清的面孔虔诚仰望着他们,眼中热烈犹如仰望神祗与信仰。

  明明隔的很远,可梅千鹤就是看清了所有人如出一辙的表情。他甚至,依稀在人群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失踪很久的徐管家。

  原来,早在徐管家无故失踪的时候,沈遇就在暗中筹谋了。

  在梅千鹤愕然的视线中,虔诚的信徒盲目跪拜在地。

  沈遇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笑意散漫的说:“接下来,好戏正式上场了。”

  话音落地,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群突然匍匐打滚,手脚无章乱蹬,脸上虔诚的表情一寸寸裂开,嘴巴撕裂到耳边,眼珠子拼命往外挤……浓白的烟雾从身体骨骼里钻出来,血肉好像着了火,皮肉被吞噬,骨头没有吸附之力,咔咔咔地裂开。

  似有一把无形的手术刀刻薄残忍地肢解实验台上的动物,又好像菜刀狂剁着案板上的鱼肉,骨肉筋断,血肉糜烂。

  梅千鹤记起世界意识提过的P计划,一瞬间,X病毒、丌元素、傀儡、灭世等等词汇纷纷攘攘的冒出来。眼前残忍狰狞的画面渐渐与回溯之前诡异森罗的世界逐渐叠合……

  他当时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实力,才能以一己之力毁掉整个世界。所以即使世界意识一再告诉他,他也并不觉得徐思奎是灭世唯一的始作俑者,最多不过起了点推动作用。

  可如今看来,是他太低估徐思奎的能力了。

  ——徐思奎比他想象的更偏执,也更强大。

  所有的人类,包括作者君与世界意识在内的非人类,在他眼里就跟地上爬的蚂蚁没什么区别。都属于轻轻一捏就能杀死的东西,就像眼前这样。

  梅千鹤脸色惨白,后背被冷汗浸湿。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僵硬的覆住腰上那只手,镇定道:“徐思奎,停下。”

  他咽了口水,气势低下来,颤栗着说,“我害怕。”

  然而徐思奎却无动于衷,亲昵地靠在他肩膀上。梅千鹤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神情懒散惬意。

  世界意识说,他是世界上唯一可以阻止徐思奎灭世的人,他也一直这么认为。

  因为徐思奎爱他。

  拦腰山中,他一句话,徐思奎可以为他生;香山寺下,他一个回头,这个人就可以为他死。

  无论是回溯之前还是之后,无论是徐思奎还是重生的沈遇,从来都不会忽视他的感受,他说的每句话提的每个要求都有回应。

  可是现在,他害怕的牙关都在发抖,身后的人却抱着他重复之前的话:“鹤鹤,不要害怕,都是假的。”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偏差!

  梅千鹤眼眶发热,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他用力掰开沈遇的手,转身面向他。

  他带着哭腔质问:“徐思奎,在你眼里,我也是假的吗?”

  沈遇懒散的神情怔住,他愣愣的看了眼他眼角泪痕,低下头,看着落在虎口上的那滴泪。

  滚烫,灼热。

  沈遇想不通,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山是假的,树是假的,人也是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有一种被窒息笼罩的感觉,熟悉的疼痛开始在五脏六腑里蔓延。

  怎么会痛呢?

  以前在香山寺脚下差点被撞死的时候不痛,锋利的刀刃刺腹穿肠的时候也不痛。

  为什么现在会被一滴泪刺痛?

  大概,因为是鹤鹤的眼泪吧。

  沈遇难过的想,我又让鹤鹤哭了,真的是好无能啊。

  梅千鹤制住沈遇想要为他擦泪的手,期盼地看进他眼里,语气轻柔却坚定:“你还没回答我,在你眼里,我也是假的吗?”

  沈遇被抓住的手无意识的瑟缩了下,避开灼人的视线,他倾身靠近,再次将人抱在怀里。

  一道阴鸷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思、奎!”

  梅千鹤被沈遇抱着,正好看到突然出现在天台上的白须老僧。

  老僧正是香山寺的归一大师。

  不过,此时的他早已不复往日体面,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五官糜烂到陌生,脖颈至胸前露出大片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白骨,与楼下千千万万的傀儡别无二致。不过他很显然,人类的身体不过是他用于伪装的躯壳罢了,好坏都不影响他使用。

  保镖扣动扳机,在归一话音落地时立刻给了他一枪。子弹穿胸而过,鲜血在雨幕里飞溅落地。

  归一的躯壳摇摇欲坠,那双外凸的眼球骨碌碌地转动几下,最后朝着梅千鹤的方向死死定住。

  但那视线只停留了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梅千鹤胃里的恶心感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沈遇从中隔开了。

  是故他没有看到,在少年的身后,归一面色狰狞,双手不受控制地将那对作恶的眼珠撕扯下来,捏在手心用力挤爆。

  老僧空洞的眼眶流着血,嘴里却不甘示弱道:“余千鹤,不,或许我应该叫你梅千鹤。”归一阴测测地笑,不怀好意道:“徐思奎在这儿,你站在一个无关人员身边干什么。”

  归一侧身,露出身后冷峻坚毅的脸庞。

  正是徐思奎。

第60章

  徐思奎还没有感染病毒,全身上下依旧完好无损,这大概是重生的徐思奎对于过去的自己唯一的怜悯。

  但此时的徐斯奎状态也不好,牙关紧阖,脸色铁青,身上肌肉紧绷,显然还被作者君控制着。然而身体被控制,思想与灵魂却是清醒的。

  他僵硬的站立在雨中,听见归一恶劣至极的声音:“徐思奎,你不是最爱梅千鹤了吗?他现在就在这里,还不快去把他抢回来?”

  归一语气恶劣,声音却透露出一股虚弱无力,犹如半截身子踏进棺材的活死人,吊着最后一口气与死神做无谓的挣扎。

  徐思奎囿于束缚,手指微不可见的动了下。

  雨越下越大,骤雨惊起狂风,乌云裹挟雷霆撕裂暗沉的天幕

  雨伞被风刮的猎猎作响,大雨趁机张牙舞爪地扑进去,糊了梅千鹤一脸。

  雨水落进眼里,他条件反应的闭上眼睛,听见归一挑衅的话语,他勉力睁开眼,正想说话,挡在面前的沈遇含笑将他脸上的水迹擦干净,修长干净的指腹带着暖意,竖起食指抵在他的唇上。

  “嘘。”

  沈遇将伞柄交到他手里,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逝,精致的眼尾锋利如刀,率先刮过徐思奎。但沈遇并未把徐思奎放在眼里,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向归一,语气戏谑道:“你又输了。”

  归一面色惨然,说的话却强势的像一位正义之士,“成立深思,打压徐氏,勾结赵家,故意做出一副与徐思奎不死不休的架势,一边又和梅千鹤你侬我侬恨不得岁月静好……哼,若不是你做这些假象故意迷惑我,我怎么会掉以轻心!我又怎么可能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