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原来是不负卿
和在顾家宴会第一次见到,以及今天晚餐之前的模样不同,那个美丽的人,只穿着一套黑色睡衣,未完全系上的领口是一片锁骨皮肤,在月光下格外的白,明明比那套透明衣袖还要保守,却更为吸引人,就像是卸掉了那身冷艳的距离感,真实了几分——
美丽的人脸上也更为生动,人偶般的冷感散去,泛着一抹淡红,礼貌中似乎还带点怯意,琥珀色的眼睛含着月光,小心地看着他。
柏雪天刚走到雷蒙德面前,看见雷蒙德严肃冷静的表情,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迟疑地说:“少将军,我……”
连声音也变得低柔了……
雷蒙德拿着黑色手帕的手力道微重,还是出于习惯,带着疑惑,尽量温和地询问:
“柏少爷,这么晚了,为何出现在这里?需要什么帮助吗?”
柏雪天闻言,紧张的心情忽然一松,雷蒙德这是没发现他刚才在做什么?
没发现就好,那简直太尴尬了……
柏雪天红着脸,表情更为柔和,整个人在月夜下几乎让景物皆为失色,认真道:
“林诺想吃宵夜,我陪他出来烤鱼,正好遇到少将军,少将军要不要一起来?林诺就在附近的池塘边。”
雷蒙德微不可察地顿住片刻,冷静地点头,回答他:“好。”
至于刚才在这里干什么,柏雪天完全没解释,雷蒙德也没再问。
见此,柏雪天眼里不由多了笑意。
然而面前的雷蒙德一动,没什么表情冷静的脸,出现了一道血迹。
“少将军?您……怎么了?”
柏雪天顿时被他惊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赶紧走近想查看情况。
结果雷蒙德鼻子的血流得更猛了,大股地涌出来淌在薄唇和硬朗的下巴,配着那张英俊冷静的脸,居然并不显得失态,反而有种染血过后的特殊美感。
“不必担心。”雷蒙德拿起黑色手帕,擦拭脸上的血,抬手示意柏雪天放心。
但柏雪天依旧被他的血量吓得不行——雷蒙德难道身体不好?或者火气太旺?
还是……刚刚不小心看到他,然后就流鼻血了?!
柏雪天想到最后一个可能,也就是说他还是被雷蒙德看到了!草!
你如果在心里嘲笑就算了,你流鼻血……是什么意思?
柏雪天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该不会……雷蒙德还觉得很好看……看得血脉偾张了吧?草!都是男人,你从来没见过吗!
礼貌的表情快要保持不住,柏雪天脸上的红色更深了,不过心情复杂之余,他现在更担心雷蒙德的状况——
只见雷蒙德冷静地擦拭血迹,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片刻,又回避,随即动作停下来,手上的手帕并没有拿开。
柏雪天一惊,不由道:“您没事吧……?!”
血从手帕渗出染到修长的指间,柏雪天刚想采取紧急止血措施,就被雷蒙德另一只有力的手按在肩上。
他摇摇头,冷静地示意柏雪天没事,随后解释道:“老将军的那碗汤有些补,不过柏少爷请放心,我没事。”
汤?!
柏雪天踮起的脚放下来,下意识按住肩膀那只手,手的温度异常的烫。
……他才想起来,老将军晚餐上给了雷蒙德一碗大补汤,而且雷蒙德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也就是说,雷蒙德现在的情况是……那个啥火焚身?咳,科学一点,就是火气太旺了。
但你怎么能流这么多血!你是怎么做到的!
雷蒙德感觉到手中,带着柔滑真丝面料、柔软瘦弱的触感,还有手背上那只微凉纤长的、比他小一圈的手,只觉得燥热的气血难以控制,果断地放开了柏雪天。
但刚想极力压制,对上那双含着担忧的眼睛,血还是有些止不住。
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道平静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哥哥?”
林诺从一棵树的树影下走出来,看见柏雪天和雷蒙德站在一起,慵懒的神色不变,来到雷蒙德面前停下,手指亮起一道光,雷蒙德缓慢拿下了那块黑色手帕。
他脸上的血迹完全不见了。
“好了,哥哥。”
在柏雪天惊讶和放心的目光中,雷蒙德冷静的神色微缓,对林诺道:“谢谢。”
“那我们一起去吃烤鱼吧,哥哥。”林诺握起柏雪天的手,向雷蒙德愉快地邀请道。
接着又笑着补充:“你可以吃,不会有事的。”
雷蒙德本就没打算拒绝,点头:“好。”
于是三人来到了池塘边,那条大鱼已经烤得差不多,在柴火上自动旋转着,孜然和辣椒的味道混着鱼香,正是香气最诱人的时候,鱼皮裂开却没被烤干,散发着油光,开口鼓出洁白的鱼肉,看起来好极了。
林诺变出了餐具,还有切肉用的刀,将大鱼部位最好的肉,在烤架上直接分下来,放到柏雪天的盘子里。
动作间,鱼肉神奇地一点都没散掉。
“我去了所有的刺,放心吃吧。”林诺见柏雪天慢慢地吃了口鱼肉,笑着说。
雷蒙德也切了块肉,他从开始闻到香气就觉得非常不错,这时一吃,神色严谨中透着赞赏。
似乎美食让人忘掉了刚才那一幕,柏雪天吃得很高兴,也时不时亲自动手从烤架上切肉吃。
原本还担心这么大的鱼吃不完浪费,结果另外两个人一下就消灭了半边鱼。
就在又被林诺投喂了一小块鱼肉后,柏雪天吃饱有点吃不下了,想问林诺这鱼是不是吃不完,结果他枕在林诺腿上一抬头,发现大鱼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吃得干干净净,一点儿都不剩。
视线再扫过林诺和雷蒙德,两个人从容地坐在烤架两边,丝毫没有吃撑的样子,甚至腰间腹肌的形状都没消失,神色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你们还是人吗?!居然吃得这么多!!
而且好像还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柏雪天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危险的感觉,慢慢起来端正地坐好。
这时林诺揽起他的肩膀,抚过他的肚子:“嗯,鼓的。”
柏雪天心道那你千万别揉,免得他太饱吐了。
不料林诺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手想揉又停下,认真地问他:“我这样,你会吐吗?”
“应该会。”柏雪天按在他的手上,示意林诺最好别这样做。
对面的雷蒙德坐姿挺直,平静地看着二人,军中训练出巨大食量的他,在这点鱼肉之下,居然觉得有些饱了。
不过,雷蒙德冷静的目光微敛,膝上的手收紧,想起之前意外的接触,月夜下那道美丽的身影,温柔的脸,怯意的淡红,含着担忧的琥珀色眼睛……
还有美丽的人柔弱的肩膀,一切似乎不太真实。
如果今天带人来的,的确不是林诺……
算了,不必妄想。
雷蒙德沉默中略显寂寥,在柏雪天注意到松开林诺的手,对他回以不好意思的笑时,雷蒙德唇边也露出一抹笑。
彻底回归冷静,雷蒙德敏锐的观察力恢复,发觉之前遇见柏雪天的记忆中,好像哪里不对劲……
……
雷蒙德严谨地大步离开之后,柏雪天看着林诺熄灭火堆,手指在虚空中一捏,鱼骨和烤架火堆就变成了粉末,随着金色消失在黑夜中。
没了火堆,少了一处光源,正值深夜,月光也变得暗淡。
池塘上萦绕的碎光,像微小的金色萤火虫在水面上飘飞,让柏雪天和林诺身处的地方不那么黑暗。
收拾好一切,林诺轻轻抱起柏雪天,让柏雪天靠着他不那么冷,水面的光点这时纷纷飘来,跟在二人的周围,照亮行走的路。
柏雪天刚吃饱,觉得走两步也行,消消食,忽然又想起林诺抱他有些频繁了,在夜静无人中,忍不住问:
“您最近好像经常这样抱我。”
“嗯。”
林诺从容地承认,直接道:“最近发现你很轻,觉得抱着比较好。”
“……原来如此。”回去之后要制定一个健身计划了。
林诺稍微低头,靠着柏雪天柔软的黑发,声音在夜色中变得认真:“我知道,自从那场戏后,你就在意我的样子,为什么那么高,那么大。而我现在也觉得,你似乎好小一只。”
“你很适合被抱着。”
声音靠近了耳边,温热的呼吸在秋天的冷意中,让柏雪天也不自觉靠近,带来的痒意又不禁让他一缩,他心里更迷惑了。
那林诺知不知道,这样做在外人面前,挺奇怪的。也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林诺真的对他太亲密了。
然而柏雪天并不知道,林诺这么坦白,实则还有一样没说。
他想圈牢他,不想让他消失。
自从面对那次戏中柏雪天的恐惧后,他就有一种危机感,觉得柏雪天会消失。
不是逃跑,而是消失。
直觉告诉他,柏雪天总有一天会消失,也许就在他眼前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自己不对,柏雪天只是个人类,他理应不会这么沉迷,但他一开始对这个人的兴趣就不同,或许那不叫兴趣?
不知如何形容,但他现在兴趣正是最强烈的时候,他不会就这么放手不抱柏雪天,不会消停的。
瞳孔暗中收缩,绿色的眼底透亮慑人,林诺抬起头,嘴唇不着痕迹地微动,隐藏在内的牙尖,带着复杂的渴意。
回到房间的床,柏雪天和林诺身上的烟火气瞬间消失,柏雪天犯着困意,坐在床边看林诺帮他脱掉鞋子,还有袜子的时候,困得弯腰抱住了林诺的脖子,撑着林诺的肩膀闭眼想睡。
他没有直接向后躺在床上,心里还记得会踢到林诺,也有一种怪怪的预感,要是他直接躺着,林诺可能并不会先帮他把腿搬到床上。
而是直接经过他上去,在他面前看着他,然后低头……
袜子没了,脚上雪白的皮肤彻底呈现在空气中,柏雪天猛地蜷起脚趾,盖进被子里,脑子发困地思考,在那片花海,林诺是想……吻他吗?
不是眼泪。
他之前没有想打哈欠,是林诺这样说,他才照他的话打的。
虽然在晚餐上已经被林诺亲过,但那是林诺因戏一时兴起,而且只像蜻蜓点水般,一下就分开了——花海里林诺绝对不会这样。
他觉得,如果自己没转过头,林诺可能真的会吻下去,而且会很深,可能还会喝他的血,肆无忌惮。
可怕。
林诺不会爱上他,越来越奇怪,只能说……不愧是猜不透的反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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