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色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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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听说皇帝召见, 甘宁整一整衣冠,出列跟随上台,往正厅而去。
虽然甘宁私下跟冯玉说话时, 没有忌惮,连皇帝也不如何放在眼里;但实际见到了皇帝, 心里还有有所触动的。一来是在这个时代,皇帝象征的意义终究不同;二来百官出迎, 御驾车队, 气势不凡, 寻常人看了难免要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望着甘宁消失于台阶之上的身影,底下还在等候的荆州众官员各有思量。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年轻公子, 低声对身后一位四十如许的将军道:“舅父,陛下怎得先见那甘宁, 却叫我等久候。”
这位公子, 便是刘表次子刘琮, 因娶了蔡氏所出的妻子,所以很得父亲后妻喜爱。因刘表的后妻也是出身蔡氏。
刘琮此刻所问的将军,正是他的舅父蔡瑁。
当初刘表初入荆州,就是蔡瑁辅佐刘表平定了乱局。汉末诸蔡也是不容小觑的大族世家,在这荆州更是权势滔天。刘表在时, 蔡瑁既是州牧姻亲,又是手持兵马的大将,自来无人敢怠慢。
蔡瑁眯起眼睛,余光中可见旁边众官员都在看他这边的反应,只低声道:“二公子稍安勿躁。”便仍是拱手等着。
刘琮年轻,城府比不得蔡瑁,虽然也知当众不好说什么, 仍是嘟囔了一句,“还是大哥聪明,索性称病不来。”
他口中的大哥就是刘表的长子刘琦。
刘表原本是疼爱长子刘琦的,后来抵不过后妻的诋毁,便渐渐疏远了长子刘琦,亲近起次子刘琮来。刘琮又得到了蔡氏的助力。就算刘表被甘宁杀死之前,这两位公子之间的争斗也已经日趋激烈。总的来说,刘琮在势力上占了上风。刘琦虽是长子,却也只能避其锋芒,时时称病不出。
今日荆州百官来迎圣驾,若是兄弟二人都出席,到时候为了位次,又要一场明争暗斗。
刘琦便索性称病不出。
如此一来,次子刘琮便理所当然站了首位,俨然是下一任荆州牧了。
刘琮会这样想,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自信。他与蔡瑁等人是分析过当下形式的,又见了冀州之事,明白皇帝如今是要稳定局势的。便如同冀州袁氏,袁绍虽然死了,地方也都归附了朝廷,但是皇帝免除了一应袁党的罪名,也善待了袁氏两位公子,日前又派了袁氏大公子袁谭协助新任冀州牧曹操理政;同时将袁氏二公子袁熙带在车驾之中。依照黄河以北的形势,刘琮与蔡瑁等人有理由相信,皇帝会在原本刘表势力中选一人为领头人,与朝廷共治荆州。他们不能让大公子刘琦拿到这机会。
而只要刘琮拿下了这个位置,到时候皇帝一走,益州、吴郡两处来的兵马一退,荆州要怎么治理,还不是他们原班人马说了算么?
正厅内,甘宁对身后刘琮、蔡瑁等人的想法毫无所觉,有些不自觉的紧张,待走了几步才发觉自己同手同脚。
冯玉咳嗽了一声,道:“甘将军还不快给陛下见礼?”
甘宁这是提前学过的,正要照做,下意识一抬头,就望见皇帝的面容,不禁愣了一愣,脱口而出道:“陛下怎得这样……年轻?”他方才跟众人一起接驾之时,只有冯玉与左慈得以近前,旁人都离得很远,因此只看到一个黑袍的身影,此时离得近了,看得分明,眼前这皇帝看起来比冯玉还要小上几岁,怎么就是一统天下的皇帝了?
冯玉瞪他一眼,骂道:“说什么胡话呢?”又对皇帝道:“陛下恕罪,他原是草莽出身……”
刘协并不在意,望着甘宁,笑道:“怎么?皇帝就该是白胡子老头吗?”
“那倒也不是……”甘宁摸了摸后脑勺,他本是江上水匪,从来不关心洛阳或者长安皇宫里坐着什么人,虽然也听说过从前董卓立了个小皇帝,但这么多年下来了,小皇帝也该长大了;他又从冯玉口中听说过一些皇帝的作为,总觉得应该是位极深沉雍容的人物,能一统天下的君主,那怎么会不是厉害人物?不意一见之下,皇帝着实年轻,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恶,含笑望来时,好似富户家中惯会吟诗作赋的公子哥一般。
这等富户公子,他从前在江上连杀七八个不带手软的。
“朕倒是听过不少关于你的故事。”刘协笑着睨了一眼冯玉,道:“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朕怕是就见不到玉奴了。朕要谢你。朕听说,你原是益州渠帅,救了玉奴之后,便暗中归附了朝廷,先是起义兵,响应朝廷剿灭刘璋之事,后遭报复,便又入荆州,卧薪尝胆,一举斩杀刘表,立下不世功勋。”
甘宁原本就是个厚脸皮,闻言先是觉得有些飘飘然,仿佛自己当初真是为了大义,全无个人私心;但他江湖上飘久了,又有种社会人的通达,便又隐隐觉得不妙,皇帝给他拔得这么高,倒叫他以后不好下来了。
刘协可不给他时间想明白,又笑道;“朕倒是好奇你从前在江上做渠帅之事,锦帆军的名号朕也听说过。”
其实哪有什么锦帆军,时人都称呼他们为锦帆贼。
甘宁听到皇帝给自己脸上贴金,更觉要飘起来了,便将自己从何少年谋生,如何与兄弟江上扬名,又如何壮大势力一一讲来,当然其中少不得要美化自己。
刘协仔细听着,时不时点头,或笑或叹,听到精彩处还要追问细节,最后才道:“朕已听过你的故事了。你听说的朕又是什么样子?何以方才一见之下,如此惊讶。”
甘宁故意瞥一眼冯玉,嘟囔道:“这……臣可不敢说。”
“你尽管说。”刘协也接他的茬,指着冯玉道:“玉奴,你不要吓他。”
甘宁便笑道:“玉兄从前不好暴露身份,连臣也瞒着。”虽是笑着,但掩不住委屈指控之意,又道,“臣也是这次荆州之事后,才知道玉兄身份,又从玉兄口中偶尔得知陛下作为——都是好事儿。比如陛下要玉兄在荆州,召集会农事的人才,会修水渠的人才,又要输送医工前来,还有预防来年蝗灾,要百姓以蝗蝻换米等举措……臣听了,也帮着玉兄做些事情,可也就觉得陛下事事做得这样周全,一心为民,那非得是上了岁数不可。否则,若臣是皇帝,这样年轻,又如此容貌,岂不是要夜夜做新郎,哪有功夫……”
“甘宁!”冯玉从他开口就提着一颗心,就怕他跑偏,他还真就跑偏了!
甘宁一开始还是斟酌着用词的,后来在皇帝含笑目光的鼓励下,不自觉放松下来,一不小心就做回了自己——坦白来说,这等程度的话语,比起他当初在江上跑的时候,所听所见所说差得远了。不管是跟江上的兄弟,还是如今手下带的兵一起,凑在一块说得比这个要艳多了。
甘宁被这一声呵斥打断,自己也觉出不妥来,忙闭了嘴,有些羞窘得摸了摸后脑勺。羞窘过后,他又有种淡淡的怒气,早知做官这么不自在,不如还回去做他的渠帅。
“你不要吼他。”刘协仍是笑着,点一点冯玉,道:“从前在宫里风度翩翩,放出来本事大了,脾气也大了。”又道:“有道是话糙理不糙,甘将军说的道理是好的,朕喜欢听。难道朕的耳朵就只能听读书人之乎者也,听不得百姓玩笑俚语了吗?”
冯玉之所以抢先呵斥甘宁,也是担心甘宁见罪于陛下,此刻见皇帝这样说来,显然并没恼甘宁,便退开一步,俯身笑道:“陛下教诲得是,原是臣浅见了。”
甘宁立时高兴起来,心里想着,这皇帝虽然看着像是公子哥,到底要比寻常公子哥见识高多了。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匪类,虽然如今做了将军,也有心读上几本书,但到底还是大老粗做派,偶尔在冯玉跟前拿捏着词句说几句正经话,已是不易。眼下见皇帝非但不嫌恶他的粗俗,反倒赞他的道理好,言下之意,仿佛他与那些读书人并无区别,甘宁真恨不能痛饮几杯,认了皇帝这个兄弟。他虽然追随冯玉,但也清楚冯玉心思机巧,自己对上冯玉,从来没赢过。
此时见冯玉吃瘪认错,甘宁别提有多快意了,斜了眼睛看冯玉,笑道:“难得,难得,玉兄也有自认浅见的时候。”
冯玉岂能在皇帝面前跟甘宁打这等嘴官司,只能微微一笑,抿唇憋住反击的欲望。
刘协在这片刻之间,已经摸清了甘宁性情,也摸清了甘宁与冯玉之间的关系紧密程度。益州张绣、吴郡孙权虽然都领兵在外相助,但总不能连年累月都在,终究是要退回去的。荆州刘表一系的势力,抑制乃至拔除,还要通过冯玉来实现。如果不出意外,在这荆州,甘宁就是冯玉的臂膀,可以是他的马前卒,也可以是他的护城河。
冯玉细腻有谋略,甘宁粗犷讲义气,双剑合璧,便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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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目视甘宁退下后, 冯玉笑问道:“陛下可要见一见刘琮、蔡瑁等人?还是先用膳呢?”
刘协笑道:“玉奴怎么说?”
冯玉想了一想,说道:“陛下一路舟车劳顿,自然还是先用膳歇息。刘琮、蔡瑁等人, 过几日再见也并无不妥。”他是极能体察上意的,刚才一见面, 皇帝先见了左慈,又召见了甘宁, 显然并不急着见刘琮、蔡瑁等人。看来皇帝对荆州的形势是有把握的。他也不过是顺着皇帝的意思提出建议罢了。
刘协的确不着急见刘琮、蔡瑁等人, 一来是曹昂的病情还未缓解, 他大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二来蔡瑁虽然手里有兵,但现下益州张绣、吴郡孙权的兵马都还在, 短时间内闹不出大事儿来;三来以蔡瑁的城府,总还是能等上几日的。
刘协便笑道:“玉奴善解人意。”顿了顿, 又道:“只是他们齐来接驾, 见不上朕的面也就罢了, 连一句话也未得,难免要有些怨尤之心的。”于是便赏赐了蔡瑁等人每人一套笔墨纸砚。
于是便只皇帝与冯玉两人用了午膳。
虽然刘协力求节俭,但冯玉显然不打算以粗茶淡饭来迎接皇帝,食材都用的当下最顶级的,连羊肉——据冯玉介绍, 也是用的一种毛色发黑的小山羊,一点腥膻味儿都没有。
刘协朴素惯了,偶尔用这么一餐,也是有种放纵享受的舒适感,也难怪从前的昏君会酒池肉林。他虽然享用着美食,但心底又不赞同这等略显奢靡的作风,因这是与冯玉久别之后的重聚, 便也暂且按捺下来,没有破坏气氛,只半开玩笑点了两句,道:“今日为朕接风,倒也罢了。此后若再这般,朕可就不敢登门了。”
冯玉笑道:“偶一为之,臣这么久没见陛下了……”
刘协环顾四周,见室内的摆设用具,无不精美华贵,足见冯玉用心,只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叹了口气,道:“天下战乱十年,大半百姓都回到村落中去生活了。以前市镇里的商户都过不下去了。可是你要说天下没了商人么?那却又不然。只是如今经商,再也不卖百姓所用的柴米油盐了,专卖有钱人所需的琳琅绸缎、佳木珠宝……”这十年战乱中,财富迅速聚集于小部分人手中,民间的经济活性是直坠下去,但却无碍于富户购买华丽的皮子、耀目的首饰。
冯玉轻声道:“等到天下平定,陛下手握重兵,这等富户要处置起来也容易。”
刘协微微一愣,看向冯玉,笑道:“玉奴说说看,要如何处置?”
冯玉仍是风度翩翩的模样,含笑说着叫人不寒而栗的话,“总是有由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一句话,谁敢不听?富户,富户,可总也要给旁人留条活路。百姓没了活路,不又是黄巾贼、黑山贼闹起来吗?到时候哪个富户都跑不了。”
刘协慢悠悠道:“可这十年下来,朕看许多世家大族,都越发壮大了……”
冯玉听明白了,这才是皇帝的忌惮之处。
刘协仔细看着冯玉,道:“玉奴可能为朕分忧?”
冯玉笑一笑,也不遮掩,低声道:“再怎么样的世家大族,单拎出来,谁都不能跟陛下比呐。这些世家大族看着声势浩荡,其实私底下也各有恩怨。当初秦灭六国,也没见六国能联起手来。更何况是如今这几十、几百的世家?彼此之间且不服气呢。”
刘协笑起来,道:“玉奴看得清楚。”
冯玉笑道:“陛下这是考校臣呢。”他顿了顿,试探道:“这些世家大族里,陛下想用哪些?又想不用哪些?只要您一句话,臣一定竭力去做。”在他想来,弘农杨氏大半是要受重用的,一来这是老牌的世家;二来又有杨彪、杨修父子。而汝南袁氏怕是要糟糕,虽说袁绍死后,袁谭与袁熙未受牵连,但那只是眼下,等政局平定了,这两位袁家的公子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刘协低下头去,慢悠悠喝了口羊汤,这才笑道:“不着急,届时朕会告诉你的。”
冯玉从皇帝面上看不出什么,仿佛是对他的回答满意的,但是听话音又仿佛没有完全猜中皇帝的心思。
行宫君臣二人喝着香喷喷的羊汤,细论政局之时,刘琮、蔡瑁等人却各自接了一套纸墨笔砚,就被打发出来。
刘琮出了行宫,对蔡瑁不平道:“这是打发叫花子不成?”
蔡瑁垂着眼皮,袖手道:“二公子慎言。”顿了顿又道:“赏了东西不比没赏东西好么?”甭管赏赐的是什么,至少说明皇帝还要一个面上看的过去。
刘琮年轻,也没有实权,实际上心里畏惧这个手握兵马的舅父,闻言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上马车回府。
府中家丁见他回来,上前附耳道:“大公子出了城……”
刘琮听着,先是皱起眉头,继而不屑道:“我还当他能有什么手段呢,去见黄家那个女婿又有什么用?”他打心眼里并不觉得诸葛亮有什么能耐,虽然长辈如蔡瑁等人都赞起才俊,在他看来,不过是跟蔡氏沾了亲,单论诸葛亮自己算不得什么。
行宫中,冯玉也退下了,刘协一上午都在说话,这会儿低声问淳于阳道:“子柏,左慈那里都要了什么东西?”他此时说话的声音,不像见甘宁那会儿,有些低沉与疲惫。
淳于阳一五一十报道:“那左慈要的东西可多,柴米油盐酱醋茶各要了一份,雪水、泉水、溪水、井水、雨水各要了一份,各色酒水、连甜酒都要了一份,另外还有松木、柳木……”
刘协听到这里已是摆手,“他这是什么都要了一份?”
“是。”淳于阳看起来并不太信左慈这一套,“荆州能找出来的东西,他都要了一份,真纳闷他那间屋子里怎么放得下。”
“他自己在炼制吗?没有别人?”刘协又问道。
淳于阳道:“只他自己,还有一个跟随他多年的小道童。他不许我们的人进去。臣的人在外面守着,半个时辰前来汇报的时候,说是烟囱里已经冒出烟来了。”顿了顿,补充道:“大概是已经在炼制……金丹了。”说到“金丹”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有几分古怪,还是不能相信——但他在皇帝身边最清楚,曹昂中毒至今,能用的药是已经都用过了,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哪怕是巫蛊金丹,也何妨一试了。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皇帝,他是很清楚皇帝对巫术幻术的嘲讽态度的,如今皇帝竟然愿意尝试这些,可见其绝望。这样下去,子脩若是好了还好,若是好不了,那岂不是……
事实上,刘协可没淳于阳想得这么绝望,他是有自己的科学依据的,只是不好对身边的人解释,索性就由着他们误解了。
好在当天下午,左慈就炼制出了一枚金丹,他仍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令那名小道童捧了金丹与一碗不知何物的汤汁出来,要给曹昂送服下去。
曹昂在房中已歇息了大半日,精神倒是好些了,用过午膳之后,又腹痛难忍起来,以至于这大半日连水都没敢喝一口。
刘协知道问题必然是出在肠胃上,此时看着曹昂服用了那金丹,又用小道士捧来的汤汁送服下去,既担心曹昂重金属中毒,又不得不试一次。他望着蹙眉的曹昂,关切问道:“如何?”
曹昂正因为那一盏滋味奇怪的汤汁说不出话来,顿了一顿,才道:“不知是什么,又酸又苦,仿佛还有些辣——好似是醋与酒混在了一处,又加了不知道什么草汁。”
刘协拍了一拍他的手,安慰道:“药都是这样,不好喝的。”他当晚便哪里也没去,恐怕曹昂服下金丹后有什么不良反应,便一直陪在旁边批奏章。
曹昂中毒日久,身体其实已经很虚弱了,睡了大半日养起来的精神很快消散,又睡过去。等到次日,孙医工等来诊脉,又有专门的医工诊断排泄物等。
孙医工诊脉两次,摇头道:“当真奇怪。”
曹昂坐起身来,问道:“怎么奇怪了?”
刘协也从堆满奏章的案几后走过来,俯身看曹昂的面色,仿佛是比前几日红润些了。
孙医工斟酌着道:“大人脉象康健了许多,虽然还是体虚,但毒素比之从前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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