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变成反派的小棉袄 第74章

作者:自在枯荣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彻底放弃让灵船在高空飞行,让灵船自由坠落,在即将到达地面之后开启一个巨大的保护层,只是这样操作起来很困难,一是要算准时机,二是还有可能在还没接近地面,灵船失去了外面那一层保护结界,他们就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烂肉。

  但,值得一试。

  就在孟先觉准备抽出灵力,放手一搏的时候,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

  他愕然,睁眼,抬首。

  看见了紧抿着唇,盯牢他的程未晚。

  程未晚的手很凉,掌心光滑,孟先觉悄悄地将手背往上贴了一贴,两人皮肤相触,这让他稍有满足。

  程未晚静静看着他,淡声道:“我来吧。”

  此时程未晚一身白衣,在乌烟瘴气的灵室之内格格不入,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睛是很显无辜的圆形,这就导致,当他在认真地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他。

  孟先觉悄悄地反握住程未晚的手,声音温柔至极:“晚晚,这里危险,去外面等我,记住抓稳。”

  程未晚拨开孟先觉的手,说道:“没必要。”

  话音落下,孟先觉忽然感到周围寂静了一瞬。

  随后一股巨大而磅礴的灵力从他们手掌接触的地方涌来,涌入他的身体,又通过他的身体,从他结印的地方流入灵船。

  灵船原本剧烈摇摆,有此灵力之后,忽然稳住一瞬,孟先觉微微睁大眼睛。

  火龙咆哮,灵力结成的飞弹在他们耳边炸裂,孟先觉却觉得此时一切都不真实。

  乱尘飞烟之中,是程未晚主动抓住他的手,他们十指相扣,灵力与真意都在互相交融,孟先觉无端觉得,自己的体温在渐渐升高。

  程未晚感受到孟先觉的躁动,他奇怪地抬头瞥他一眼,却一眼就看见孟先觉躲闪的目光。

  孟先觉一个走神,灵船就剧烈晃动起来,凌肆夭在外面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在外面吱儿哇乱叫,滑稽得要命。

  程未晚嘴角微微勾了勾,却在刹那,他们心意因灵力与真意都在渐渐融合,有一刻,他感觉到了心脏悸动的感觉。

  恰如枯木逢春,这种感觉并非来自于他,而是来自于彼此互通情感的孟先觉。

  那种感觉酸酸麻麻,带着点轻薄的苦,漫在心间,可只需要他自己的一眼,便能令经历了寒秋的死木和田野,草木荣华,花蕾藏红。

  程未晚愣怔间,乍一接触到孟先觉的眼神,他们二人对视的一瞬,孟先觉心中的情绪又一次清晰地传给了他。

  是无法抑制的欢喜。

  程未晚像逃一样地移开视线,专注地看向那个操作杆。

  可操作杆上是孟先觉骨节分明,修长苍白的手。

  程未晚又仓皇看向地面,逃得狼狈。

  孟先觉见程未晚那副样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顿时轻笑,但他的手依然是稳的,一手抓住程未晚的手,另一只手抓紧操作杆,令灵船稳稳下降。

  可事事不如意才是常态。

  程未晚原本乱糟糟的脑海仿佛一刹那插入了一根针。

  这跟针带着势不可挡的劲头,好像直直刺入他最脆弱,最敏感,却又最重要,能够操控全身的中枢。

  一刹那,剧烈的疼痛如燎原的火一样,从那个中枢开始,迅速地向全身蔓延。

  那种痛无法忍受,而一直由程未晚稳稳输出的灵力,也在他痛到几乎昏迷的那一刻。

  断绝。

  灵船在高空之上剧烈翻滚,孟先觉无力支持庞大的灵船的消耗,而外面的灵力飞弹仍在继续,孟先觉只做了一件事。

  将半昏迷状态的程未晚揽在怀里,双臂紧紧圈住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阻挡一切伤害。

第78章 跌落

  凌肆夭检测到了程未晚心率的变化,面色骤变,立刻停止了他在外面的滑稽表现,眸光沉凝,紧扒着灵室的门框,在剧烈的颠簸之中,他忍着干呕,喊道:“晚晚,怎么回事?”

  却一眼就看到面色惨白的程未晚。

  凌肆夭只想立刻冲进去,但灵船在高空的翻滚,以及外部灵力飞弹的攻击都阻拦了他的脚步,导致他只能抓紧一个稳固不动的东西,寸步难行。

  孟先觉抱紧程未晚,紧靠墙壁,完全凭借双腿的力量稳住身体,在滚滚的浓烟之中,他抬眸,一双眼睛亮得如初冬新雪。

  “他头痛,怎么回事?”

  他起初怀疑是锁魂钉在作祟,但他检查了一下程未晚后颈和自己手背上的半命符,都是完好的,而且自己太阳穴处尖锐的痛也无时无刻不在证明,半命符都是完好的。

  程未晚因锁魂钉而造成的痛苦也都在源源不断地转移给他。

  一切都很正常,可为什么程未晚会突然爆发那么剧烈的头痛?

  凌肆夭这才意识到孟先觉是在对他说话,他又重新检查了一下程未晚的身体,发现一切如常。

  在短暂的时间之内,程未晚的心跳在恢复正常。

  凌肆夭愣住了。

  程未晚感觉到自己的头痛在逐渐减轻,最后他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整个人像个橡皮人一样紧贴在孟先觉怀里,顿时红了耳尖,张嘴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

  一道巨大的光束挟卷着冲天的热浪,向整座小灵船咆哮而来。

  因着方向和角度的问题,只有在程未晚抬眸的一瞬间,才隐约从窗外看到了几乎能将他们全部烧成焦炭的火焰。

  他嗓子喑哑,暂时说不出话来,因此只能用上全身的力气将孟先觉推远些,好给自己腾出空间来施展咒诀,孟先觉察觉到程未晚已经醒来,有些惊喜,但在程未晚推开他的那一瞬,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晚晚?”

  程未晚抿紧嘴唇,默念着再熟悉不过的咒诀,刹那之间,是水汽凝结成冰的声音。

  在灵船之前,凭空出现一座璀璨漂亮的弧形冰盾,仅差毫厘,不过一个呼吸之间,那道热浪全数扑在了冰盾之上。

  若冰盾晚出现一秒,这些规模庞大的火焰就会扑在小灵船上,将他们连人带船烧成灰。

  但即使有冰盾在,形势也并不乐观,那火焰不但威力滔天,甚至还带着强大的力道,在乍一接触到冰盾的时候,便将冰盾悉数击碎,余威甚至都影响到了这艘早已残破不堪的小灵船,小灵船也在这一场声势颇大的爆炸中成了碎片,他们三人骤然便失去了依仗,从高空坠落就是他们最后的结果。

  罡风猎猎,如刀,似乎能将人脸割破,凌肆夭失声大喊:“程未晚!”

  程未晚在灵船即将爆炸之时正巧被从上方掉落下来的一个地方砸中,导致整个人都失控,在高空之上迅速坠落下去。

  在半空上是很难调整身体姿势的,凌肆夭匆忙从系统空间买了一个紧急应用道具,正要使用时,却看见身旁加速飞过一个人。

  那人白衣胜雪,黑发在半空飞舞,猛烈地风吹到他的脸上,将发丝全部吹到脑后去了,露出一张坚毅的脸。

  是孟先觉。

  凌肆夭直到现在,似乎才理解“被造物神偏爱的孩子”是怎样的一种定义了。

  孟先觉的骨、皮和肉,以及他的动作神态,甚至是五官的排列,均是恰到好处,精准地踩在一个能让人感觉最舒服的值,过犹不及,却差一分便是天壤之别。

  此刻孟先觉蹙起眉头,眼神锐利,整个人变得极具攻击性,是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凌肆夭拼命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却见孟先觉将全身仅剩的灵力化为压迫自己下坠的力量,一只手伸出去,只想抓住程未晚。

  可他的灵力消耗实在太大,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甚至连程未晚在哪里都看不太清了,但他还是这样,锲而不舍地向程未晚追去。

  就算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心也知道程未晚在哪里。

  到最后,孟先觉索性直接闭上了眼,拼命压榨身上仅剩的灵力,以风和心去感知程未晚所在的方向。

  而在程未晚那一边,直到程未晚被罡风在脸上划破了一个口子,隐隐的痛楚才令他清醒。

  他在坠落。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死了。

  死亡这个词令他瞬间回神,他抬手擦去脸上的血丝,立刻压着身体向下,灵力在他掌心绽开,成了一个无形的罩子,悬在半空,替程未晚兜住了风,令他下坠的速度减慢了许多。

  而孟先觉,就悬在他头顶,也紧追而来,在程未晚速度慢下来的一瞬间,牢牢抓住了他的手。

  程未晚愕然抬头。

  时间在一刹那间静止。

  他们二人于高空之中都下意识握紧对方的手,黑与银白的发丝在狂风之中纠缠到了一起,如同他们必定交缠的命运。

  孟先觉缓缓睁开眼,即使眼前所见大部分都被黑暗遮盖,他也认出来了。

  白发,红瞳,是程未晚。

  孟先觉更加用上了些力道,将程未晚径直拉进自己怀里,在高空之上,这个动作的难度非常大,但孟先觉克服万般艰难,也不过是仅仅与程未晚做了一个小心得有些过分的拥抱。

  瞬间,刺眼亮光快要撕裂天际,灵力炮.弹仿佛在他们耳边炸开。

  他们二人被爆炸的余威冲到了很远之外,程未晚心有余悸地回头去看,发现,炮.弹攻击的地方正好是他最初所处的位置。

  程未晚转回头来,看着孟先觉无光的眼神,小幅度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发现孟先觉毫无反应。

  他心中一惊,却是压着心中翻腾,道了声谢。

  在高空中耽搁得越久,他们变成活靶子的几率就越大,程未晚附在孟先觉耳边,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孟先觉被耳边温热的呼吸吹得心悸一瞬,不自觉地就抓紧程未晚的手。

  程未晚灵力凝聚在掌心之中,转瞬化成一团冰蓝色的火焰,他掌心朝下,火焰剧烈翻腾,竟产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推力,让他们下坠的速度慢了一些。

  但他们实在在半空耽搁了太久时间,推力产生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要摔落在地。

  旁边凌肆夭给他们做了一个错误范例,他从高空摔下,脑袋朝下,直接摔了个倒栽葱。

  程未晚他们也没好到哪去,他们掉落的地方是一块乱石滩,程未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咬紧牙关,准备以背后迎接大地母亲的怀抱。

  可忽然间,孟先觉用上了力气,将他向上狠狠一抛,程未晚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压在孟先觉的身上。

  而这个小插曲一过,他们两人便结结实实地摔在乱石滩上。

  孟先觉闷哼一声,紧闭着眼,但双臂仍旧用着力气,将程未晚揽在怀里。

  程未晚趴在孟先觉怀里,听着孟先觉有力的心跳,静静垂下眼眸。

  他毫发无伤。

  但乱石滩下面有一层薄薄的水。

  水里渐渐洇开了胭脂色。

  程未晚迅速起身,他将手探在孟先觉颈边,感受到孟先觉还有呼吸之后不轻不重地松一口气:“你没事吧?”

  孟先觉缓缓睁开眼,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但仍旧有一闪一闪的黑影,他极力聚焦,在看到身前的程未晚时,嘴角绽开个笑:“没事。”

  如果程未晚没有看见乱石滩上的血的话,他可能就信了孟先觉的话。

  一旁凌肆夭好不容易挣扎着从泥土地上把自己的头□□,腿还颤巍巍地抖了两下,到此时,程未晚认为凌肆夭大难不死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而是他真的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