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小在
“哥,我没吓着。”李耿回了这么一句,陈元气的差点蹦起来踹他。
李稷冰冷的目光柔和下来,像个小孩子,气呼呼地说道:“郑海就是该死,他害你伤了脚,死不足惜,这事商量不得。”
“哟哟哟,你还真杀了人家。”陈元坐直身子,端起茶杯一边喝水,一边转移话题,问:“晚饭吃什么?”
李稷眉头皱着:“哥,你想吃什么?”他视线盯在陈元脚处,眼里又开始冒火。
陈元扯过被子盖上:“别看了,饿死了,想吃排骨,让石坚他们快去膳堂看看,今日做没做排骨。”
“我也想吃排骨。”一听见吃的,李耿眼睛一亮:“还想吃鱼。”
“今儿是冬至,吃饺子,喝羊汤。”程廉声音响起,字正腔圆,“我和我家书童给你们一块打来了。”
陈元他们朝他看去,都知道程廉不好玩笑,可陈元偏偏就爱逗过于老成的小屁孩,喊了声“廉廉,多谢。”又道:“廉廉,辛苦了。”还道:“小廉廉有心了。”
程廉没有一丝表情的看他,一副不想陈元搭理的样子。
陈元挑眉一笑,催促李稷他们拿碗喝汤吃饺子。
吃饭的时候,李稷不理陈元,是喊几声都不理的那种,明晃晃的生气。
陈元一头雾水,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不过眼下得让着小河豚,省的他真发神经砍郑海一双脚。
郑海心里过意不去,吃过饭提着包礼物来看陈元。
“这是什么?”李耿凑上前好奇,伸手要打开油脂包的意思。
“老家的腊鱼,”郑海打开油脂包,“头些日子俺娘托人捎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味道不错,俺拿来给您尝尝。”
陈元看着那几条干巴巴的腊鱼,有淡淡香味,看样味道不错,笑着道:“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我还没吃过呢。”他向前倾身,继续笑着,“郑师弟,有心了,我脚没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叫郑海松口气,笑了:“师兄大人有大量,师弟敬佩。”他目光看了眼李稷,眉头皱皱,没再多言。
李稷的冷意和怒气都写在脸上,哼道:“几条鱼就真当没事了?”
郑海有些发怵,不敢待了,说了句告辞,逃一般转身快步出去,门口跟背着长刀的阿叶迎头碰上,阿叶用一种杀人的目光瞪着他。
郑海外形看着身高体壮,实则胆小如鼠,对上阿叶的眼睛,心里一哆嗦,低头就往外冲,却被阿叶绊了一跤,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干什么!”陈元脸一冷,带着无语的责备,又忙去关心郑海。
郑海爬起来,摆摆手,连句话都没敢说,捂着磕破的额头跑了。
“谁给你的胆子在书院里欺负同门师兄弟!你想被逐出书院?”陈元喊了一嗓子,“刚刚那是做什么?威胁?下马威?还是怎么着?仗着自个是皇子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李稷在,他理直气壮地跟陈元对视,他没想到陈元会发火,生着气不出声。
“你不授意,阿叶能绊倒他?”陈元横他一眼,“问你话呢,说!”
“我授意的,不仅如此,我还授意砍了他一双脚。”李稷脸上的温度冷了下来,不像是说假。
陈元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清楚李稷的人设,就算他再怎么想改变,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子狠起来真是六亲不认,过于凶残。
李稷的性子得顺着他,陈元清了下嗓子,放下脾气,语气也放柔:“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为了我教训同门师兄弟这事不厚道,若郑海真被砍了一双脚,别说是老师们了,其他师兄弟稍稍一猜都会怀疑到你头上,你说是不是?”
陈元说得对,李稷明知道的,可一想到陈元因郑海受伤,他就没了理智。
李稷没说话,狠辣的眸子盯着一处不说话。
“你要是真心疼我,真拿我当哥,就听我话打消这个念头。”陈元看他表情缓和的样子,继续放软话,“行不行?给个回话,我的好弟弟。”
李稷委屈上了,回了句:“谁是你弟弟,你姓陈,我姓李,别乱攀关系。”
这话赌气的成分高,陈元伸手揉李稷的脑袋,顺毛道:“我攀高枝,我见你长得这么标志,就想认你当弟弟行了吧,况且,你可不就是我表弟。”
李稷还是个闷闷不乐,垂着脑袋不吭声。
陈元气结,要发火,但想想李稷的性子,忍住了,叹口气:“行,你不认我这个哥,也不愿听我的,那全当我没说,你想如何便如何,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若是真被老师知道,到时候我陪着你一块,挨罚受过也好,被赶出出院也罢,我奉陪到底。”
李稷终于没脾气了,抬头看陈元,眼圈有些泛红:“我听你的便是了。”
陈元的脸立刻露了笑:“这才是我的好表弟。”
“但是,有个要求。”李稷虎声虎气的,“不能总夸别人可爱,不能总爱对别人笑,不能总逗别人,还有,”他想了想,“还有,以后不许再替其他人求情,这是最后一次!”李稷一双眼睛瞪了又瞪,半晌才可爱一笑,“哥,先这样,日后想到再补充。”
陈元:“……?”
第48章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郑海弄了点香灰抹在额头上, 想想李稷书童的眼神,不由得又是一哆嗦。
他忽然觉得自个在书院待不下去了,他爹不过是个七品地方的小知县, 他凭自个本事废了好大劲才进了书院学习,在书院这一年多,每天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权贵。
即便书院讲究所谓人人平等,可他这个乡下出来的人知道, 哪有什么绝对的人人平等,不过是权胄演戏给世人看罢了。
如今得罪了皇贵,郑海悲观的想, 看来离开书院用不了几日了,保不齐还会连累爹。
一连多日,郑海都垂头丧气心惊胆颤的,想去陈元那磕头请罪, 但又怕自找苦吃,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竟承受不住病倒了, 当天夜里吞了毒药。
“郑海病了?”陈元吃了一惊, “得的什么病?”
“说是吞了毒药。”石坚如实禀道。
陈元眉头立刻拧起来, 更是个吃惊:“为何服毒?”没等石坚回答,自个倒是先回过神来, 腾地站起身:“救活了没有?”
“小少爷放心,这天下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石坚回道。
陈元放下心来,一番思考后,决定去看望郑海。原本想叫上李稷的,但考虑那小子巴不得郑海丢命, 便独自去了。
郑海白着脸,一脸心事重重,像是要哭,哀求道:“元少爷,您和二殿下能放我和我家人一马吗?”
陈元无语了:“方才我说那么多,你没听见啊?”
像是刀子卡在喉咙,郑海表情悲痛:“那……二殿下呢?”
“他性子软又胆小,不好惹事,你怕他干嘛。”陈元说出这话,自己都心虚,“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好养身体,快回家了,别让你爹娘担心。”
郑海都想哭了,起身要磕头,给陈元拦下了,又寒暄了几句,陈元问起郑海服的什么毒,并研究起解读的法子来。
郑海目瞪口呆,对解毒他学的费劲,此刻竟对陈元多了几分敬重。
从郑海那回来,陈元刚进屋,就瞧见李稷正围炉坐着,看样是在等他。
“我去郑海那了。”陈元坐在旁边,接过李稷递过的汤婆子。
“我知道,”李稷斜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哥,你对他是不是上心了些?”
“我对你更上心。”陈元直接道:“宫里宫外但凡了解你们皇室的,皆都知道你性子软胆小懦弱怕事,来了书院一年就变了?脚可以慢慢不用再装瘸,但性子总要等你真正强大起来才把真实的一面给别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李稷知道陈元是真心实意对他好,处处替他着想,他不是不知好歹的那种人,点头,斩钉截铁道:“哥,我向来说话算话,说不再找他麻烦就绝不会。”
陈元颇感欣慰:“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接着强调:“我不会害你。”
李稷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呆愣,片刻,保证道:“哥,以后遇见事我都会听你的。”
陈元失了笑:“我成你长辈了?”
“你要是我长辈,那你不是要跟相爷称兄道弟了。”李稷调皮道。
“信不信我抽你?”陈元边说边笑,其实看望郑海不单单是因为同学情,而是因郑海的父亲郑易在小说后期有不少戏份,他是一个不谋私利不惧权贵,刚直不阿的好官,办了不少深得民心的实事,无论是对国对民还是对称帝的李稷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是李稷跟郑易的儿子有了过节,那日后可说不准会发展成什么样,不管怎样,帮李稷收买人心少不得。
陈元不由心中感慨他对李稷的用心良苦,真是感人肺腑,又忍不住赞叹自己人帅心美。
话说回来,副本到如今应该差不多成功了吧。李稷肯听话,肯示弱,委实改变不少。
思绪正转到这儿,就听熟悉的“叮”响起,接着系统的声音传来:【恭喜宿主,副本圆满完成,奖励出国进修卡一张】
“?”陈元一时没懂:“出国进修?”这是意味着他能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意思吗?
系统:【温馨提示:是在本世界去别国学习,荣安国每隔三年都会与各邻国彼此交换皇亲国戚去学习交流,以增进友谊,促进和平共处关系】
陈元了然,他咂摸着有点交换质子的意思。
腊八一过,预示着回家。按书院里的规矩,学生的家人这天可来接,大早上的,就看书院门口直至半山腰上车马成群,全是来接人的。
陈元裹紧了斗篷,他脚恢复的差不多,但走路多了还是有些疼,回家不想被父母和爷爷知道,便拉着李稷向他讨教法子。
李稷心疼地注视着他:“哥,装疼容易,可若是有伤装不疼难。”
“这话有道理,”陈元笑着,天冷,山风过脸跟刀子似的,“走吧,上马车。”
李耿跟着一块上了马车,嚷嚷着要跟他们一块,两个差不多大的弟弟,在陈元眼里并无区别,自然十二分的乐意。
李稷也乐意,只是他进了车内,就先一步紧挨着陈元坐下,还霸占着他的肩膀,唯恐李耿抢了去。
陈元到府上的时候,天黑透了,冻的手脚冰凉,下马车就往生炉子的屋里跑。
大夫人心疼坏了,可着劲的吩咐下人,又是烧热水给陈元烫烫手脚,又是往炉里添火的,还让人备了几样暖身的汤。
陈元在外头跟李稷他们俩吃饱喝足了,这会子半点不饿,可来自母亲的关爱,他万万不舍得驳了,接过碗喝汤,大夫人亲自给他摘下抹额,柔声道:“你个傻孩子,这么冷的天,非要带着两个皇子在外瞎逛,这一路奔波本就累,改日再一起玩也不迟,何必非要折腾自个。”
“就一块去醉仙楼吃了顿饭,馋那儿的菜了。”陈元说着问道:“阿娘,爷爷和阿爹这么晚还进宫忙政务?”
“誉王痛失爱子,陛下找你爷爷和你阿爹商议如何安慰。”大夫人说罢叹一声,接着道:“可怜,才几个月就没了。”
这话叫陈元皱了眉,若有所思地沉默少顷,决定明日进宫。
如今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誉王和他的亲眷,整个京都怕是就只有陈元和李稷知道誉王妃生的是双子。誉王精心布置了十多年,才一举将李稷逼死,给他的儿子争下江山。
誉王的儿子的确是个明君,也是《帝王秘事》这本小说在位时间最久,获得好评最多的一位皇帝。
若是从前的陈元,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不帮李稷,可如今,他有几千几万个理由帮李稷。
毕竟,帮他就是帮自己。
翌日,陈元起了个大早,就是为跟老爷子和陈卫昌吃早饭,好从他们口中打听打听惠帝是不是真蠢到下旨准誉王可随意来京都。
话才开个头,就给陈卫昌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怼道:“慎言!朝堂之事岂是你个小孩子家随意议论的?”
“阿爹,这是姑父家的事,咱们是……”
“住嘴!皇家的家事又岂是你能谈论的?”陈卫昌无情打断,哼一声:“不好好睡觉,起这么早,就知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这般年纪如此爱打听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陈元给怼的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吃饭,暗暗后悔起早了。
陈章老爷子这回跟陈卫昌一个鼻孔出气,也教育了陈元几句。一大早就挨训,陈元的心情不是很美丽,进宫见着李稷才算是好起来。
李稷刚练完剑,正洗脸,他天没亮就起来了,学习功课之余还耍了套拳,练了剑。
李稷如此自律勤奋好学,倒是叫陈元高兴,怎么形容呢,还真就像是自家孩子那样,他这颗家长的心全是个满意。
洗过脸,拿个包子吃着,李稷便迫不及待挨着陈元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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