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小在
陈元眼睛乌溜溜的转了转:“那我不去北丘国便是了。”
从牢里出来,陈元想着李稷豁出去的话,就顿觉浑身烧起来,再想想他那双紧紧抓住他的手,彷佛抓进了他心里,让他迈不动脚,莫说是去外国了,就是跟他分开片刻,都挂念的慌。
“不去了,真不去了。”陈元看着陈章继续道:“吃完饭我便进宫找陛下说清楚。”
陈章眼一横:“说去的是你,说不去的还是你,你当陛下是什么?”顿了顿,叹一口气:“去吧,出去见识见识,锻炼锻炼,也好。”
“嗯?”陈元疑惑,一头问号,“爷爷,您这是气话?”
“什么气话?是同意你去北丘国了。”
“啊?”陈元更是一头雾水了,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在老爷子面前晃了晃:“没醉吧?”
陈章抬手拨开了陈元的手,脸一板:“混账玩意,我好不容易同意你去了,你可别再找抽。”
陈元眉头一皱:“爷爷,我怎么让您给说糊涂了,您方才怪我答应陛下去北丘国,这会子又同意,什么意思,咱能说清楚嘛。”
陈章跟着皱眉头:“怪是要怪,同意也是同意,就这么个意思。”
陈元:“……?”
短暂懵逼,陈元嘟囔道:“合着你拿鞭子抽我全看心情。”
这顿饭吃的陈元无比郁闷,他不愿意出国了,家里头的人又让他出国。不过是一晌午的时间,就都变了主意,真让人捉摸不透。
回了自个屋,陈元往榻上一歪,拧着眉问石坚:“石头哥, 老爷子和我阿娘阿爹他们这是怎么了?”
“从京都到哪儿,你都是主子,”石坚擦着他心爱的大刀,“不过是换个地儿作威作福,想必老爷他们是想明白了。”
“……”陈元朝石坚投了个白眼,摸摸自个的肚子,自言自语道:“撑死了,不知道他能吃饱喝足吗?”
“她是谁啊?”大夫人走了进来,笑着问。
陈元坐起身,笑着道:“阿娘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来自己儿子这儿,用不着通报。”大夫人坐下,偏头看着他继续问:“方才你说得她是谁?哪个她?”
“李稷啊,”陈元想都不想,“他在牢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怎么着都不比在家里,本就瘦弱,到了那种地方,怕是要经常饿肚子。”
大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有两分嗔怪的意思:“从书院回来,见天的往他那跑,你不是才给他送了好些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担心成这副样子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
话到此,大夫人住了声,面色又难看了两分,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不想惹陈元不快,便岔了话题:“阿元,你想留在京都是吗?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成亲吧,成了亲,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将你派去那北丘国,你说好不好?你三姨娘兄弟媳妇家的凤儿跟你年纪相仿,长得出挑,人品更是没得说,还读过书,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早先是要进宫的,可她偏偏看中了你,你看,这样的好姻缘,你不要可是要后悔的。”
“阿娘,你若是疼儿子就别拿成亲来难为我。”陈元泄气的往榻上一躺,“说不同意的是你们,同意的还是你们,我这会子算是看透了,你们就是想法设法的让我尽快成亲。”叹一口气,“为什么呀?”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大夫人哄着,“年纪到了,若是再晚个两年,人家凤儿可不等你,到时候怕是娶不到合适的姑娘了。”
“谁规定非要娶姑娘了。”陈元冲口而出。
大夫人:“……?”
莫说大夫人懵了,连陈元反应过来都直接懵了,包括屋里候着的石坚和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樱桃。
屋里登时安静了,大夫人一脸怀疑听错的表情瞪着陈元,许久,缓慢地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陈元眨巴眨巴眼,莫名的心虚,“我是说,过两年成亲也不迟。”
大夫人马上接话:“你方才说谁规定非娶姑娘了,这话什么意思?”
陈元支支吾吾半天,才回了句:“嘴欠打,说错了。”
“我看你是欠打。”大夫人扬手佯装要打,但没舍得下去手,手轻轻落在陈元腿上,才厉声道:“从明儿起,不要总去牢里跑,在家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去北丘国!”
陈元不乐意,他不想去了:“阿娘,你舍得让我跟你分开三年吗?”
大夫人把脸一冷:“舍得!”说罢起身就走,脚步到门口,扭头丢下一句:“除非你答应我成亲!”
晚上的时候,陈元院里就多了几个人看守,很显然,是防止他出门的。
陈元脾气上来了:“就这几个人能关的住我?”
站在一旁的石坚,面无表情地出声:“还有我呢。”
陈元猛地看向他,瞠目:“你叛变了!”接着气道:“你怎么连这点意志力都没有!还是不是我的人!”
“我本就不是你的人,”石坚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大表情,“丞相爷吩咐了,我只听他的。”
陈元快要气死了,有石坚在他的确偷跑不出去,就这么在家待了两日,眼看着去北丘国的时日近了,又不知李稷在牢里到底如何,即便是李耿给传个话,也不敌他亲眼去见来的放心,又过了一日,索性狠狠把门一踹,横步直冲院门外。
石坚穷追不舍,但没抓他回去,从府里出来,打马过了几道街,直奔大牢,待勒住缰绳,陈元才回头问石坚:“你怎么不抓我回去?”
石坚看他一眼:“等小少爷从牢里出来再抓回府也不迟。”
陈元眉头微挑,洒脱地笑了,一脸的公子气:“这才是我的石头哥嘛。”
石坚嘴角轻扯,没出声。
陈元快速下马,正要抬脚,就听石坚忽然认真地说道:“从今以后,我就是小少爷的人了,只听您的。”
陈元迈台阶的一只脚差点崴着,稳了稳身子,转头嫌弃地说:“靠,一个大男人家,别说这么肉麻的话行不行!”
石坚嘴角的弧度放大,目无尊卑的回了句:“比起小少爷跟二殿下来说,我差远了。”
陈元:“……”
石坚又道:“小少爷快进去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三日了,况且后天就要出发,是要……”他顿了顿,“欸,用您说的那个争什么夺什么来着?”
陈元:“滚!”
第63章 我要是辜负就杀了我自己……
陈元坐在床边, 嘴里叼着一根干稻草,旁边是吃炸鸡汉堡喝可乐的李稷。
“这些个东西,在这个世上很难买到的, ”陈元拆开一罐可乐,喝了口,“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要多吃些。”
李稷嘴里塞的满满的,对这些食物, 他其实并不是很爱吃,不过,因为是陈元送的, 他便觉得美味无比。
“你跟我父皇说了吗?”咽下嘴里的食物,李稷看向他,“父皇同意你了吗?”
“我家里头都同意了。”陈元颇为难,但还是照实说了, “其实,这几日没来,是因他们派人看着我, 上哪都去不成。”
李稷很恼火的咬了咬牙, 放下手中的可乐, 气道:“他们同意了,你就不去说了?”又继续凶巴巴道:“你答应我的, 做不到就别来见我!”
陈元没作声,不怪李稷生气。
李稷最烦陈元不搭理他了,一个脾气没兜住,猛地起身掀翻了面前的小饭桌,桌上的炸鸡汉堡薯条可乐撒了一地, 他怒不可遏的嚷道:“亏我那么信你,原以为你心里头有我的,这几日,在牢里眼巴巴等着你的好消息,来了,带几个破东西就想打发我,你真以为我李稷是好欺负的!”
他委屈极了,那日,他豁出去脸皮说了不该说的,也做了不该做的。
他说那样臊人的话,陈元没回绝他。他抱了陈元,陈元没推开他……
这么一通嚷,陈元赶忙顺毛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别生气行不行,这事得从长计议。”
“你走!”李稷瞪着他,一双眼睛通红,十二分的委屈,“我不想看到你!”
“不走。”陈元厚着脸皮,耍着无赖,“好不容易出来见你,总要多待一会儿。”他说着上前一步:“实话跟你说,这几日我想了个妙招,等出发那日,我把自个弄伤,到时候不费任何力气,他们绝对不会再让我去了。”
李稷的面色一动,一双含着泪的眼缓缓看了过去,口气放轻了:“把自个弄伤?怎么个伤法?”
看他脾气小了,陈元赶忙道:“我都想好了,在腿脚上做手脚,不能走路,就去不了了。”
“不如,”李稷顿了顿,一张脸上挂着天真无邪,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纯真,“把脚砍了或者把腿砍掉一条,这样你哪儿都去不了了。”
陈元:“……”
不知为什么,陈元的后脑勺感觉阴飕飕的,连双腿双脚都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表弟,竟……竟说笑。”他干笑一声。
“我没说笑。”李稷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短刀,“这是我阿爹留给我的,削铁如泥,要你一双脚或者一条腿,简单。”
陈元:“…………”
“不仅简单,也不会太痛苦。”李稷拔刀出鞘,慢悠悠的伸向陈元的腿,“你说是砍掉条腿还是砍一双脚?”
陈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来真的?”
“来真的。”李稷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我那日说得每句话都是来真的,你当笑话听了是不是?”
他话说完手里的刀就丢在了地上,整个人仿若是一块冰放在了烈日下,顿时泪流满面。
陈元先是一愣,接着整个人惊惶了。
“表弟,表弟,别哭啊。”他无措,伸手给他擦泪,用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安抚,“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砍吧,砍脚砍腿都行,随你高兴。”
“我舍得动你一下吗?”李稷哭着问他,“我对你什么情意,你当真半点不懂?”
不等陈元说话,李稷继续道:“你既对我不曾有半分那种情意,为何要亲我?为何对我这般好?为何我那日向你表明心迹,你不拒绝我?又为何我抱你的时候,你从不推开我?”
一连串的质问,陈元给噎的无法反驳。
本想解释亲他那件事与他无关,但想了想,似乎没解释的必要。因他也再心里问自己。
李稷睁着一双伤心的眼,泪眼婆娑的看着陈元,哭的浑身发颤,他是真难过了。
若是从前,谁让他这么难受,他定要他百倍千倍的奉还,可面对陈元,他真就是半点舍不得伤他一分一毫。
“好了,好了,别哭了。”陈元焦躁慌乱的去拉李稷的胳膊。
“别碰我!”李稷生气的甩开,“我现在就要你一句真话,你是只拿我当表弟还是对我不仅仅只是表弟?”
陈元短暂沉默,说是短暂也就一刹那,还未来得及张口说些什么,就见不知打哪射过来一支箭,目标是李稷。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体紧紧护住了李稷,那支箭穿透了他的皮肉,疼的当场闷哼一声。
“哥!”李稷大惊失色,一把抱住陈元,随即正大声求救。
陈元缓过来那个疼劲,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别慌,我没事死不了。”
李稷吓坏了,一张脸惨白,哆嗦着嘴唇,看着陈元流血的伤口,才刚回去的眼泪这会子掉的更凶。
“怎么又哭了。”陈元最怕李稷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
牢头带着一队人冲了过来,藏在暗处的阿叶迅速追射箭之人去了。
“快去请大夫!”李稷吼道:“表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
“等会,我还有话没说呢。”陈元忍着疼,朝李稷耳边往近了凑,声音也往轻柔的放,“以后我若是辜负你就自己杀了我自己。”
李稷先是一愣,接着倏地整个人活了,像是沉睡了一冬的春梅,这会子鲜活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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