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小在
“欸,这个鹅黄色帕子跟二哥那个好像,”忽然李耿拿起一个鹅黄方帕,“不过,这上面没有字罢了。”
提到那个锦帕,李稷就对陈元小声埋怨:“我阿爹留给我的,却让你糟蹋了。”
锦帕那事,陈元一直心存歉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都快忘了这一茬,此刻一提,顿生自责懊悔。
“若是知道那是你阿爹留给你的,无论如何我也绝不会在上面画画,”他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你难受……”
“行了。”李稷出声打断,他不愿提,因提了确实难受,虽说那个锦帕并不是他阿爹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但上面的字却是唯一他阿爹的亲笔,何况那帕子对他有特殊意义,可偏偏给陈元弄上了油,还画了几个心,这么一想,他闷闷地把脸转向一边不理陈元。
李耿替陈元说话:“二哥,表哥也不是故意的,我相信,若是表哥真知道那是你母妃留给你的……”话说到此,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呆呆地问:“方才,我记得好像你们说是阿爹留的帕子……”
“阿什么爹,”陈元忙出声,“我们哪里有说阿爹,想必是你听错了。”
李耿挠挠耳朵,迟疑着:“可我确实听到了阿爹,欸,二哥,还是你这帕子精致些,”话锋一转,视线也一转,看向李稷手上的锦帕,伸手拿过,瞧了瞧那上头陈元画的红心,“这么看,画的这个红色桃子,倒显得有些别致了,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在帕子上画这种红色的桃子。”话到此,又道:“看着像桃子,可又不像,欸表哥,你画的到底是什么?”
“红心。”陈元拿过了帕子,“爱心,只有对一个人表达爱意的时候,才会画这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锁定李稷。
听了他的话,李稷耳朵脸蛋都有些泛红,清下嗓子,故作平静道:“三弟说的没错,你这张嘴怕是真抹了蜜糖。”
李稷不解风情,陈元拿他没办法,细细看了看帕子,对折,又看了看那个“忍”字。
“表哥,你到底为何偏要送父皇帕子?”李耿又发出疑惑了,“父皇又不是女子,除非帕子对他有寻常意义,若不然,一般来说,男子……”
“等等,”陈元回神,注意到李耿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男子。”李耿呆愣愣答得。
“往前一点。”陈元道。
“一般来说。”李耿很实诚。
陈元啧一声:“说什么帕子对他有寻常意义……”他凝眉沉思,视线落在手中帕子上,再想想系统的提示,顷刻间,恍然大悟,“靠靠靠!我这猪脑子,居然会错了意!”
他的话让李稷和李耿皆是个不解,面面相觑间,就听陈元说:“好表弟,你的帕子借我用用,好不好?”不等李稷答话,他便解释道:“拿这个帕子给你父皇,比拿其他千个万个都顶用。”
“不行!”李稷半点面子不给,“母妃的东西,不许他碰!”
“借用。”陈元小心翼翼,近乎哀求,“你我日后,全看这一次了。”
李稷绷着脸不作声。
陈元没辙,询问:“那你说,怎样才答应?”
去桌边坐着啃桃的李耿开口了:“二哥是要你亲一口他。”
李稷:“……”
第80章 陛下,我怀疑你是作者……
陈元拿着帕子刚到惠帝办公的院里, 就瞧见陈章老爷子正坐在屋门口喝茶,忍不住眉头一皱,忙上前询问:“爷爷, 您怎么坐这儿喝茶?”
陈章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子来了,脸上立时露出笑容来,放下茶杯不答反问:“你怎么来这儿了?”不等陈元答话,啧一声,严肃道:“别没大没小, 这是宫里头,可不是你玩的地儿。”又道:“成天整日往宫里头跑,今儿你又做什么来呢?二殿下和三殿下呢?”
陈元抿了抿唇, 看看老爷子坐在惠帝屋门口,旁边还有桌子,桌上还放着茶壶茶杯,这悠哉闲懒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在等惠帝召见。
他定了定神问:“爷爷, 您坐这儿做什么呀?”
陈章道:“我成日的忙国事,当然是等着陛下召见了,你说我来做什么?”
“可孙子没看出来您这是等着陛下召见, 而像是来这儿喝茶赏景。”陈元直白道。
陈章眼一瞪, 刚想凶回去, 就见陈元给了他一个眼神,老爷子不傻, 登时明白陈元这眼神和那话的意思了,只有短暂的迟疑,旋即站起来,迅速吩咐人将桌椅茶具撤下去。
“爷爷,”陈元拧着眉头, 故意拔高了音量, “我知道您对陛下的衷心,您自个也知道,可旁的人不一定知道,人啊,都只看自个眼睛看到的。”
陈章被自家孙子吃惊到的样子,这么些年,陈元在他眼里还只是个顽劣的孩子,莫说是对朝堂之事了,即便是人情世故也是不懂得,但此刻这几句话,着实让他惊讶不小,看来真长大了,想想也是过了年就二十了,想当年他这个年纪,早就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了。
张忍的通报声打断陈章的思绪,他定定神,对陈元道:“这是宫里,是陛下议事的地方,不是你玩的地儿。”
陈元没提他来找惠帝这一茬,老爷子一说,他便道:“爷爷教训的是,孙儿这就去找我耿弟。”言毕,快速走人。
等再回来,陈章已经办公完走了,陈元还未开口,张忍已经先出声:“元少爷,您稍等,奴才这就去跟陛下通报。”
他利索转身进了屋,陈元笑笑,自言道:“看来张让道弟弟在这办事就是好。”
惠帝乏了,不想见任何人,张忍将他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没直接说,只讲了方才陈元劝陈章不要坐着等陛下的事。
惠帝淡淡看他一眼:“他倒是比那老头子聪明些。”
张忍弯着腰,垂着头,恭敬道:“陛下说的是。”
惠帝把视线落在桌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让他进来吧。”
对惠帝的人设陈元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加之这两年与他的相处,并不觉得他有多可怕,本身对地位尊卑也没有多大概念,故而惠帝在他眼里充其量是一个比较严厉不爱说笑的长辈罢了。
但毕竟身处在古代世界,见了皇帝还是要下跪的,陈元扑通跪到地上磕头,恭敬喊了声“姑父。”
惠帝给他这一声“姑父”弄得露了点笑,问道:“今儿来我院子做什么?”
陈元毕恭毕敬地,面上带笑地,眼神真挚地说道:“姑父,来您院子自然是想您了呀,您天天日理万机的,即便是我每日进宫,却还是见不着您,今儿实在想的打紧,便冒着风险特地来院子里,就是想见见您,陪您说说话。”
惠帝看了他一眼,轻轻勾了勾唇,那句“想见见你”和那句“陪你说说话”实在让人觉得陈元胆大的放肆,因知陈元那次之后性情大变,惠帝也算是习惯了这样出其不意的陈元,他笑了笑,让他起来并赐了座。
“阿元你何时学着这般会说话?”惠帝漫不经心的看向他,“是不是在跟稷儿说话的时候,你也是这般仿若嘴抹了蜜,说着让人高兴的话。”
“啊?”成员呆了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惠帝的目光又看了看他,道:“听说你今儿一大早就过来了,专门来找我。”
陈元生生的又呆了一下,随即拍马屁道:“姑父,您真是厉害,上着早朝都知道我什么时候进的宫,您真不愧是天子。”
惠帝不吃这一套,轻哼一声:“朕不仅知道你什么时候进的宫,朕连其他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元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下,对于惠帝这句话,他不敢断定所谓的一清二楚到底清楚到什么地步,总不会连他跟李稷谈恋爱都知道吧。
“你跟稷儿那点事我也知道。”惠帝说这话的时候,清晰可见的咬牙切齿。
“……!”陈元眉头一皱,一声“卧槽”差点说出口,但见惠帝冷冷的恨不得活剥他的眼神儿,果断咽回肚子,继而装傻充愣道:“……我跟稷表弟……那点事?哪点事?”目光下意识地又去瞄惠帝,声音渐小道:“是,昨儿我们偷溜出宫了,今早上没做功课……”
话没说完,便听见惠帝冷声道:“跪下!”
陈元膝盖不争气的一软,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地上。
惠帝黑着脸,咬牙切齿一阵,将“该死”卡在牙关里,沉声道:“昨儿偷溜出宫,今早没做功课?”他冷冷地呵呵两声,随即咆哮道:“你拐跑我儿子就算了!还在朕面前装疯卖傻!”
陈元真有些震惊了,更多的是不解,抬头呆呆地看向惠帝,脱口问道:“姑父,您是怎么知道的?”他纳闷,自我感觉良好地小声嘟囔:“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啊。”
惠帝一想起这小混蛋跟李稷好上,太阳穴就突突地跳,他强压着火气,吹胡子瞪眼地骂道:“朕是天子!整个宫里,只要是朕想知道的事,就没有不知道的!家里那两个老王八蛋对朕不敬,你个小王八蛋也给朕添堵!你是不是从未把朕放在眼里?”
陈元忙为自己辩解道:“那两个老王八蛋对您不敬是他们的事,我对您桌上的蜡烛发誓,我绝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惠帝:“……”
“呸呸呸!”意识到说错了,陈元慌忙补救,“说错了,是我绝对把姑父您放在了眼里,不仅放在眼里还放在了……”
“你给朕闭嘴!”惠帝一声咆哮。
陈元立时乖乖闭嘴了,不由自主地眼皮跳了跳,暗暗后悔今儿来找死。
“说!你给朕说清楚! 是不是你用花言巧语哄骗的他?”惠帝指着陈元,气的手抖,“他性子单纯,旁人给他个甜枣,他便会轻信了那人,甚至会为那人豁出命去,你每日花心思在他身上,他不上当才怪!”
陈元张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刚说了个“姑父您冤”“枉”字都没说出口,就给惠帝飞过来的茶壶吓到,幸好躲避及时,不然一壶热水得落他身上了。
惠帝的怒不可遏让陈元意识到今儿怕是“在劫难逃”,他稳了稳心神,把姿态放低,态度恭敬道:“姑父,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说一句吧,我对李稷是真心的!”
他话音才落,惠帝阔步到他跟前,恶狠狠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心?要不要朕剖开你的心看看?”
陈元汗都出来了,后悔的想撞墙,今儿他干嘛非要来这找死,忍不住心里怪系统乱给他发任务,还俘获老丈人的芳心,呸,这都要被老丈人剖心了!
陈元不知该怎么跟一个国家的统治者顶嘴,为保住小命安全离开,只能将脑袋往低了再低。
“抬起头来!”惠帝怒喝一声。
陈元短暂迟疑,慢慢抬起头来,他估摸着惠帝要扇他,都做好了挨扇的准备,却见惠帝怒火中烧眼睛闭了闭,长呼口气,稍稍放低了点声音,问:“你去北丘国三年,他怎么说?”
陈元眨巴下眼,乖乖回道:“自然是舍不得,万分舍不得,不过,却也乖的很,说既然父皇下了旨意,那自然是不能违背的。”
“肯定不能违背!”惠帝没好气道:“北丘国你是去定了!”
陈元就这一瞬便明白,为什么惠帝要千方百计的让他去北丘国了,原来是早就知道了他跟李稷的关系,不好明着,只能用这种方法分开。
约莫是有点明白做父母的心情,毕竟一般来说,没有多少父母亲会欢天喜地接受自己的孩子跟同性在一起。
欸?不对,李稷的阿爹跟惠帝……
陈元意味深长的看了惠帝一眼,这难道是传闻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思绪纷乱间,就听惠帝道:“你不是拿来了那个锦帕,给朕看看。”
陈元小小吃惊了一把,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他木愣愣掏出锦帕递给惠帝,并有种被人偷窥了的惊悚感。
看他表情,惠帝轻轻哼了哼,看着锦帕说道:“朕什么都知道。”
“他偷偷在皇陵训练兵丁,朕知道。”
“他跟誉王有来往,朕也知道。”
“他安排了人在朕身边,朕还知道。”
惠帝顿了顿,目光锁定瞠目结舌的陈元,:“你们两个的秘密,你知道朕为什么知道吗?”
陈元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阿叶他们四个是朕的人。”
陈元:“…………!”
第81章 “你们爷俩真像”这一句……
听了惠帝的话, 陈元不仅仅是震惊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就那么木愣愣看着惠帝。
还未等他消化掉这几句话, 惠帝看着他继续道:“朕对那孩子一切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连他想要造反朕都知道,朕不仅知道,而且还会暗地里帮助他来造朕的反。”
陈元的震惊该如何形容呢,像是惊雷炸在耳边, 又像是山崩地裂就在眼前,目瞪口呆。
惠帝说完坐回了高位,常年多病的他, 本就中气不足,这一通火发的,此刻喘口气都费劲儿,坐在那闭着眼, 脸色看起来很不太好。
陈元渐渐回神,视线也渐渐清晰,见惠帝这副有气无力的样, 不免有些担心, 忙问:“姑父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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