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小在
第84章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两……
李稷坐在那, 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对于陈元的话, 他极力的怀疑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父皇亲口告诉我的。”陈元小心翼翼的,“对于这些事,我也感到很堂皇和对不起。”
李稷不动弹,绷着脸不出声。
“你父皇不想让你知道……”
“既然不想让我知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李稷抢白,紧接着眼神露出像要杀人的冷意来,咬牙切齿道:“告诉你就等于告诉我!你信, 我不信。”他站起身,“我要回了,看来这儿没有要待下去的必要了。”
陈元拧了眉,烦躁的起身跟了上去:“你父皇交代过我不许告诉你的, 甚至说如果我说出去会弄死我。”
李稷加快步伐,不看他亦不理他。
“你父皇说了,告诉我这些, 是因为我是你信得过的人, 他希望等他死后, 我把这些真相告诉你,让你不要一直对他带着恨。”陈元极力的解释。
李稷的脚步停下, 眼神像刀子一样瞪向陈元。
陈元跟着停住:“我没对你说谎。”
李稷跟刚才不一样了,冷到骨子里的那种,连敷衍的话都不想跟陈元说,就又抬起脚快步朝自己宫里走去。
陈元盯着他渐走渐远的身影,一时间有几分后悔, 早知道这小子一点面子不给他,他就不说了,这下好了若是被姑父知道,弄得两边吃力不讨好。
他叹口气,快步追了上去。
李稷真是半点面子不给陈元,铁青着脸冷冷的赶他走。
陈元坐到榻上,理直气壮地跟他对视,问道:“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李稷觉得陈元好像一点都不懂他,脸上的表情又冷了两分,没回答。
“你父皇确实对你做的所有事都知道,连你在皇陵偷练兵丁,他都知道,还有,你装这么些年瘸腿,他也知道……”
“全是你告诉他的吧!”李稷出声打断,声音又冷又怒,“ 我这才明白,你是他……”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陈元一听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当下有些许动怒,沉了脸。
“你认为我是你父皇派到你身边的细作?”陈元露出一副要骂人的表情:“你用脚趾头想一想,这世上哪有亲生父亲这般算计自个儿子的?”
“你说的这些难道不是算计吗?”李稷拔高了嗓门。
陈元沉默了,李稷会这么想,他一点不感到意外,起初听到惠帝那些话,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结论便是惠帝算计自己儿子,可当惠帝告诉他一些事情的真相,细细思量,才发现是一个父亲为保护儿子的无奈之举。
当然不可否认,惠帝的这种做法糟糕透了。
见他沉默,李稷也不再说话,愤愤踢了下脚边凳子,去了卧房。
陈元恨不得抽自个的嘴,干嘛非要说,他们父子关系如何如何,跟他有何干系,他只要跟李稷好好谈恋爱便好了。
静了一阵,陈元起身去了卧房,李稷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冰着张脸。
陈元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走向李稷,停在他面前,满是歉意地去拉他的手,反被李稷甩开。他甩,他去抓,再躲,再去抓,如此反复几次,陈元一个蛮力将李稷的手攥在了手里。
“松开!”李稷凶巴巴的。
陈元挤在了椅子上,改捏他的下巴:“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跟个小姑娘家的闹性子。”
李稷像个发怒的小狼狗,怒目着,好似下一刻要扑过来咬陈元,依旧不说话。
陈元很无奈地看着他,松开手,边叹气边说:“那你能冷静的听完我的话吗?”
李稷推塔一下,站起来:“给他当说客?”
“嗯,说客。”陈元点下头。
李稷气的胸膛起伏,但忍着没发火,安静了少顷,坐回去:“好,你说。”
陈元心底大松口气,眼神温柔了,连语气也柔和下来:“你听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完全理解,你父皇确实做的让人费解,但也不可否认,他想的远,我们都只看眼前,他不仅把他这一生看完了,连你那份也思虑着,为了把实权弄给你,他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李稷不出声,神情看起来好似有松动。
“至于冷淡你,”陈元把视线转向窗外,“还有几句话,我也一并说了吧,你身边的那几位全是你父皇的人,就连你在皇陵里的精兵里头也有他的人,包括……”
话没说完,李稷蹭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不信!”
“你若不信,现在把他们叫来当年对峙即可,不过,”陈元收回视线,坦诚与他对视,“他们是誓死效忠你和你父皇,想必没有你父皇的旨意,不会承认。”
“陈元,”李稷想不明白了,“他没实权,连朝堂上那些臣子都不拿他真当回事,其他人会为这么效忠他?”
“你不要小瞧了你父皇,他能忍这么些年,布这么大的局,”陈元摸摸下巴,“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人佩服了,更何况,对于收拢人心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看中的那个人会不会替你卖命。”
一霎那,李稷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眉毛皱起来:“即便如此……可他不善待我阿爹是洗脱不了的。”
“你阿爹是誉王派到你父皇身边的细作。”
李稷倏地瞪圆了眼睛,用力去扶陈元的肩膀:“你说什么?”
一提到江行舟,李稷就如同踩了尾巴的猫,完全炸了,陈元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断定陈元才是惠帝派来的细作。
陈元听他这样说,都要气笑了,但又有些莫名的心疼,这小子只要关乎他阿爹,不仅理智全无,连智商都降低好几个度。
“即便如你所说,这世上有的父亲不配做父亲,但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父皇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我堂堂有实权丞相的儿子,没道理去讨好他;”陈元认真地望着他,“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对你真不真心,你感受不到吗?为何会怀疑我对你的情意?”
他一说“情意”,李稷的气就消了大半,或许他并不是在冲陈元发火,只是,陈元那些话让他惶惶不知所措,让他不敢置信,让他难以接受。
“我发誓,”陈元难得露出虔诚又真挚的表情,“我说得全是你父皇告诉我的,原先是想瞒着你的,哪里想姑父的病这般严重,方才也是一时冲动便说了,没别的,自个俗了些,不想你到他死都对他诸多怨恨。”
此刻李稷喉咙处像堵着个东西,不上不下的,片刻,受不了地闭了闭眼。
“他知道我假扮瘸子,知道我在冷宫所受的,知道我偷跟誉王来往,知道我偷练精兵……他什么都知道,明知道我过得辛苦,过得生不如死,却对我的苦视而不见,你说他有他的难处,可谁知道我的难处?”
李稷说着再也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阿爹是誉王派在他身边的细作,阿爹伤了他的心,阿爹精心布局,阿爹不让他待我好,全是阿爹的错,他难道一点错就没有吗?”
李稷再次闭了闭眼睛,泪水顺着双颊滑落,他别过脸去,用袖子快速擦了擦。
“你心疼他,你替他说好话,”李稷咬着唇,“我受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有没有心疼我?”
陈元没声了,看着擦泪的李稷,委屈不成样子的李稷,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此刻是真后悔说出真相,替惠帝说话了。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李稷把头扭向一边,又抬袖子擦泪。
陈元拧着眉头,连心都跟着拧起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外头传来张让的通报声:“殿下,元少爷,陛下醒了。”
两人都没立即回应,陈元看看李稷,才冲外头说道:“知道了。”
李稷依旧不说话,只看着窗外那一轮弯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稷,”陈元打破安静,可能是满是愧疚,声音有些小,迟疑着:“今儿也累了,睡、睡吧。”
言毕,不等李稷回话,便吩咐外头候着的奴才,他一开口,张让立刻让人去端来洗漱用具,屋里气氛不好,作为奴才自然是察觉得出,小心翼翼的伺候完,便都欠身退下。
陈元铺的床,而后去书桌边抱李稷,没错,他弯腰,强制的抱起他。
李稷没想到陈元会这么做,当下绷不住挣扎着要下去,他觉得陈元无耻极了,在他伤口上撒完盐,又来喂糖,可恨又可恶。
陈元的怀抱空了,李稷挣脱下来,发了大火:“在我这,你真拿自个当回事了!”
这句话一出口,李稷便后悔了,因陈元的脸色暗了,看着他的目光也没了神采,有些受伤的僵滞。
这夜太静,静得李稷心里没底,陈元那黯淡的神色刺得他眼睛生疼,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难过全部袭来,父皇、阿爹、誉王、权谋、高位、生死,还有眼前他的软肋陈元,那股子说不出的心酸涌到心口,再到喉咙处,再也忍不住闷闷的哭出声来。
陈元慌了,忙去哄,温柔的给他擦泪,温柔的说着歉意的话,温柔的抱他,抚摸他的后背。
李稷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忍不住,他脑袋往低了垂着,虚靠在陈元胸膛处,双手掩住脸,不想陈元看见他的脆弱和狼狈。
陈元心疼极了,挖心掏肺的那种,又束手无措极了,除了抱着揉着说着对不起,他简直无计可施。
他想说他怎么会不心疼李稷这么多年所受的苦,正因为心疼,便不忍接下来的日子在亲情方面有遗憾,因他知道,李稷渴望父爱,若不渴望,哪里会那么在意。
有爱才有恨,这话大抵是有些许道理的。
可这些话太苍白了,李稷所受的,哪里是单单凭着渴望父爱能概括。
陈元眉头深皱,将李稷拥在怀里让他一次哭个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稷哑着嗓子开了口:“我想去看看他。”又说:“有些话,我要当面问问他。”
第85章 告诉他:我想他了
脚步才到惠帝宫门口, 就遇上了困倦倦哈欠连连的李耿。
“二哥,表哥,”他先开口, 打着哈欠,“父皇睡下了,明儿再来吧。”
“睡了?”陈元说着关心地问:“姑父到底怎么样了?你瞧着如何?”
“父皇醒是醒了,可我还没往前凑,他便让我回去睡觉, 说自个乏了,我在外候了片刻,张忍说父皇睡着了, 这才出来。”李耿又打哈欠,并问:“你们俩去哪了?”
李稷没说话,而是转身走了。
李耿一头雾水的看向陈元。
“我惹他生气了,你快回睡吧, 我也回了。”陈元解释道。
“你又惹二哥了?”李耿揉揉眼睛,嘟囔,“那你去哄吧。”大抵实在是困, 不等陈元回话, 便摆摆手:“我回了, 明儿见。”
陈元也跟他挥挥手,随后转身跑着去追李稷。
惠帝病了的事, 翌日便都知晓了,这次瞒也瞒不住,早朝都上不成,况且如今的境况,想来也没瞒的必要。
惠帝不许人探望, 不过几个朝中重臣还是来了,为首的便是陈章父子以及赵家父子。
若是寻常,惠帝自然是要耐着性子应付他们,这次身子实在不得劲,便也懒得再和颜悦色的召见,直接吩咐人几句话打发了。
不止他们,连后宫里头的各位妃嫔,包括两个皇后在内,他也一律不见。
陈氏着急的一整天心神不安,去了几趟都吃了闭门羹,派去几个宫人打听都无功折返,她一来担心惠帝身子如何,二来,各个宫里都盯着那高危,若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那……
思绪转到这儿,更是个心乱,不由自主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娘娘,殿下来了。”贴身宫女春桃通报道。
陈氏忙脚步迎到门口,焦急道:“耿儿,你父皇到底怎么了?”
李耿快步到屋门口,伸手扶住陈氏,道:“母后莫要着急,进屋再说。”
母子俩一块进了屋,李耿先去桌上倒茶水喝,一杯茶水下肚,一抹嘴巴才开口道:“母后,表哥说了父皇没事,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不喜闹,大夫也说了父皇需要静休,你且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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