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小在
陈元凑上去,把玩着他的头发假装没心不在焉地问:“那李正你是杀还是不杀?”
李稷闭上眼没回答,假装睡着了。
天还未亮,陈元就醒了,小心翼翼的起床,却发现李稷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愣了一瞬,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穿上鞋子往外冲,脚步才到桌边,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桌上带血的衣服,脚步猛的顿住。
陈元脸色一白,想到这可能是李正的血,他拿起衣服,心沉到了谷底,正巧这时李稷进了屋,见他面带笑意,脚步轻快,陈元顿时起了一股火。
“你当真那么做了?”他轻启薄唇,非常失望的看着李稷。
李稷似乎一时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陈元见他装傻,不由更觉失望,口里的话仿若嚼了一遍,咬着牙道:“三岁的小娃娃你都不放过,你也太狠了点吧。”
这话让李稷面上的笑容褪去,面色平静的看着他,只是眼底却越来越冷冽:“你以为我起早是去杀李正。”
“这衣服的血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陈元抓着衣服,气道。
李稷的视线落在衣服上,片刻,又看向陈元,语气轻缓又默然:“你就这么确定衣服上的血是他李正的?若不是呢?”
“若不是……”
陈元一时语塞,脑袋这才清醒不少,若是从前的李稷他相信这人会毫不犹豫杀了李正,可自打跟他在一起后,李稷的变化清晰可见的,那油盐不进的冷漠极少出现了。
况且李稷是他的男朋友,作为恋人难道不应该先选择信任他吗?心思转到这儿,陈元嘴唇不由自主的抿了抿,视线也有些飘忽不定,踌躇半晌,直问道:“不是李正的能是谁的?”又强调:“这么多血。”
李稷语气冰冷:“我的。”
陈元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向李稷,接着跨步上前,眉宇间满是担忧道:“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哪里哪里,告诉我。”
李稷冷漠的表情丝毫未变,硬着心推开他:“你竟为了一个外人指责我,我哪里受伤了又与你何干!”
陈元心思百转千回,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不管又上前询问:“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怎么受得伤?告诉我快点!”
“死不了,”李稷淡淡道,“你放心,就算死也会让你安全离开凉州的。”
陈元眉头一拧,随即脸上露出些许愠怒:“我现在问你哪里受伤了,你少扯些有的没的!”
说完不管李稷什么态度,什么言语,直接上手找他身上的伤口。
手摸到胳膊的时候,李稷的眉毛皱了下,陈元断定是这处受伤,还未扯开衣服,就见外衣处渗出了鲜红血迹。
“谁伤的?”陈元活剥了凶手的心都有了,“哪个混蛋伤的?”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李稷不让陈元碰他,说完转身便走。
“李稷!”陈元一声低喝,大步上前,与他面对面,接着姿态放的极低,口气极温柔,“我错了,先让我看看伤口好不好?确定你没事,随你处置,杀了我我都无话可说,求你了。”
但李稷丝毫不动容,让阿钿拦着陈元,便快步走了。
不等陈元反应过来,就听脑子里叮一声,系统的声音响起【恭喜宿主,顺利完成吵架剧情,奖励积分+100】
陈元:“……?”这他妈什么情况?
他还没搞明白,接着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恋爱中不信任对方,扣除积分-1000 】
陈元:“……”
第92章 合着你们父子俩一块坑我……
从阿钿口里得知, 昨晚上有刺客要杀李正,李稷为了救李正受的伤。
阿钿的话让陈元一头雾水,不是说杀李正, 怎么见有人杀李正又不顾危险去救,他实在想不通李稷的骚操作,蹲在门口,心里困惑又烦躁,李稷不开门, 他脸上的担忧都能把门穿个洞了。
只要闹别扭,李稷就不见他,耍起小性子来颇让人无措, 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办时,李稷终于开了门。
陈元忙起身冲进屋里,上前见李稷的伤口,心疼的差点哭出来。
“干嘛呀你, 说杀的是你,说救的还是你,我都搞不懂你了, ”他擦了擦眼睛, “说多少遍了, 不许让自己受伤,你偏不听, 你想让我心疼死,内疚死是不是?”
李稷垂着眼,点下头:“是。”
陈元眼睛一瞪,下一刻仿若泄了气的皮球,小心翼翼又温温柔柔的说:“给你赔不是, 全赖我。”他呼口气,“好像每次惹你生气,我都这么说,但还不长记性,下次依然会伤你心,你说我是不是压根不配有对象?”
“对象?” 李稷的关注点只在这里。
“就是你啊。”陈元认真的看着他。
李稷了然,抽回胳膊,把衣服穿好,道:“无碍,小伤而已。”
“这还叫小伤?”陈元长眉一拧,“被绣花针扎一下才叫小伤,这妥妥的大伤,你这是不要命,万一流血过多很有可能危及生命,万一刀子锋利,这条胳膊很有可能没了。”
他碎碎念一堆,等说完,李稷哼了一声,想起大清早陈元就跟他吵架就气不顺,骂道:“这会子倒是关心起我来了,今儿早上你不是说我狠来着?我这个你口里的狠人却能为救李正受伤。”
陈元无话可说,低了头,悔的肠子都青了,扇自己的心都有了。
李稷去了榻上坐着,那里有一碗药,是刚煎的,因救李正受伤,誉王万万没想到,这会子的心情非常的复杂,请了凉州最好的大夫,开了最好的汤药。
陈元沉默了好一会儿,从袖口掏出两瓶药,是方才他进入空间向系统赊账买的,是非常好的消炎止血药,一个口服一个外用。
“这是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我从院长那讨来的。”他说:“对刀伤有奇效。”
李稷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将那两小瓶药拿在了手里,嘟嚷着:“这会子知道心疼我了……”
陈元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把他揽到怀里,心疼至极道:“我本就悔死了,你又受伤,真就要我命一般。”
李稷瘪了瘪嘴,不吃他这一套道:“你哪一次不这么说?这一桩一桩一件件的,我觉得我已经不能再信你了……”
陈元低着头,承认道:“是是是,我都不信我自个了。”
李稷哼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陈元抬头看他,迟疑片刻,郁闷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要杀李正,怎么又冒死救他?
李稷舔了舔精致的嘴唇,实话道:“杀李正的人是我的人。”
陈元听完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有反应,震惊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先喝药。”李稷端起药一饮而尽,陈元迅速塞他嘴里一块糖。
李稷脸上终于有了笑,还冲陈元吐了吐舌头,十分可爱。
但陈元笑不出来,李稷做事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眉头紧苏道:“你难道是为了多留下来?何必用这种法子。”他生气又心疼,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稷抿了抿唇,将整件事细说了一遍。
陈元听完倒吸一口气,吃惊道:“你和你父皇联手了?”
李稷点下头。
“什么时候你跟你父皇这么要好了?”陈元更不解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李稷吃糖不语。
陈元上手捏脸:“你竟也跟我玩心计了。”
“这哪里是心计,只是有些事不想你参与,毕竟是危险的,随时有丧命的可能,我不想你冒险。”李稷肃然道。
陈元看着李稷:“你不希望我冒险,殊不知,我也是不希望你出事。”他叹气,郁闷道:“你怎就不明白,没了你我怕是真活不了。”
李稷心内顿时升起一股甜蜜,握住陈元的手,轻声道:“我明白。”
陈元不大高兴的扁扁嘴:“你不明白,你若真明白,昨晚上干嘛冷不丁冒出一句杀李正,没这句话,我又怎会那么混蛋的误会你,我们俩总因旁人的事闹僵,这些就算了,你还不拿自个的身体当回事,气死我得了。”
这回换李稷道歉了,并解释道:“昨晚上我承认是有试探你的意思。”
“你……”陈元瞪圆了眼睛。
李稷忙甩锅:“是我父皇教我的,说你不太可靠,总要多方试探。”
陈元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合着你们父子俩一块坑我。”
他闷闷不乐的,觉得李稷跟着他父皇都学坏了。
姑父啊姑父,枉我对你这么好。陈元心里愤愤道。
不过,换个角度想,哪个当爹娘的在自己孩子终身大事上不多几个心眼,这么看,是亲爹没错。
“哥,你生气了?”李稷小小声的问,这会子像个又怂又乖的邻家弟弟。
陈元打他手一下,试探着问:“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跟你父皇和好的?”
李稷照实说了,来之前的那天夜里,惠帝讲了很多,最后为大局,李稷决定跟他合作一起对付誉王。来凉州是计划之一,至于派人杀李正,又受伤救李正,都是计划。一来是能在凉州拖延些时间让惠帝恢复身子,因誉王在知道惠帝病重后决定将造反的日子提前,故而惠帝只能让李稷拖着誉王;二来,也是为了再次让誉王和李稷和好,这样才能在重要的时候,给誉王致命一击。
听完李稷的话,陈元萎靡的捂着脸道:“太复杂了,我他妈的果然不适合宫斗。”叹了一口气,看向李稷道:“我这样的若是生在帝王家,绝对死的透透的。”说着又长叹一口气,哀怨道:“跟你差距这么大,我越发觉得配不上你了。”
李稷忍俊不禁,笑道:“我反而觉得你如此单纯,与我正好。”
陈元“切”一声:“笑的这么得意,这话说得假 。”说着又郁闷的捂脸,“妈的,我这猪脑子,即使夜里想白天想,也跟不上你的小脑袋瓜。”
“你无需参与,只要安安全全在家等着便好。”李稷抚摸陈元的胸口。
陈元一副愁云惨雾,哼哼唧唧道:“你这是拿我当姑娘家呢?我好歹是个男人,怎能只在家,总要为你出把力。”
“那好,你既然这么想,那就让你父亲把兵权交出来。”李稷就这么直白的说了。
原以为陈元会生气亦或者其他反应,没想到陈元竟毫不犹豫的爽快点头,并说:“我老早就在思想了,只是……”他看着李稷,“我怕真交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命就都没了。”
李稷正要开口,陈元抢白道:“我话还没说完,我知道我爷爷我父亲一直拿着大半兵权,这让你父皇很不满,若是换作我,也会有杀他们的心,可我父亲和爷爷却对朝廷忠心耿耿,对陛下也是全力效忠,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其实让父亲交出兵权倒也不难,但我也总得要个保证。”
李稷“嗯”了声:“这保证,我一定帮你要来。”
“有你帮忙甚好,”陈元说道,把玩着李稷的手指头,“那赵丞相手里的兵权怎么要回?”
李稷也不防坦白说了:“你们陈家交了兵权,又灭了誉王,还怕他赵丞相不肯交兵权?”
“你小点声,这是凉州,是誉王府,小心这话被誉王的人听了去。”陈元轻轻打了下李稷的手。
李稷笑笑:“阿钿阿焰还有石坚都在外守着,他们三个人的功夫,你还信不过。”
陈元没说完,眉宇间舒缓了些许,李稷能这般跟他毫不保留坦诚,他心里欢喜,可想到将来会有很多血腥的厮杀,就不免心惊肉跳。
打打杀杀的,那皇位有什么好争抢的,累的跟狗一样,忙的连顿饭都不能按时吃,从古至今,皇帝大多短命,唉,真想不通。
两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陈元先开的口:“李耿的信鸽帮了大忙。”
“嗯。”李稷道:“以后一定让它死的体面。”
“……”陈元差点咬到舌头,“用完人家就杀了?你要这样,那信鸽全家都得飞宫里在大殿上拉shi。”
李稷笑起来。
陈元无奈:“还有心情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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