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遥
门死死关着。
保镖说:“这人好像受了刺激,用自残威胁我们不要进去。”
李相浮神情淡漠:“砸开。”
屋子里尖锐的物体早就被收拾干净,以孔永贵贪生怕死的地步,干不出拿头撞墙这种事。
保镖先是用力拍了几下门,让里面的人自觉打开,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一脚踹开大门,只见一眼就能望穿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孔永贵不知去了哪里。
李相浮没什么表情,进去看了一圈,直接停在衣柜边:“搬开。”
又来了一名保镖合力移开,柜子后露出一扇门,用力可以推开,从外面看却是平滑的墙面。
现代社会,谁能想到还有这一出。
保镖愣住,连忙说:“我们去追。”
李相浮摇头:“不用了。”
论对这片山头的熟悉,他们肯定没有孔永贵厉害,对方既然留了后手,肯定早就规划好最直接的逃跑路线,说不准还在沿路设了一些陷阱。
就像那晚路上扎破轮胎的钉子。
保镖费解:“他之前怎么不跑?”
平心而论,孔永贵的自由度很高,他们日常只是确定人在写东西,也没有武力胁迫。
更像是来收债的,偶尔在门外吆喝两句。
李相浮没回应,保镖只能看向站在一边的秦晋:“老板……”
秦晋倒是没怪罪:“费用照结,你们现在去公司找高寻报销。”
保镖这才松口气离开。
等人都走了,李相浮开口道:“孔永贵之前不跑,是觉得事情有缓和的余地。”
如今却选择仓皇出逃……
他的视线落在李沙沙身上。
如果孔永贵见自己像老鼠见猫,那见李沙沙更像是掉进大海被鲨鱼追赶的猎物。
李沙沙对着镜子,好奇:“我长得吓人?”
李相浮捏了下他的脸,只觉得手感很好。
三人坐回车上,李相浮敲了敲车窗:“茫茫人海,找起来很费劲。”
秦晋淡淡道:“费点小钱而已。”
“……”
“短时间内他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秦晋:“屋子里的日常用品不多,证明人不是一直住在山里。”
说着看向李相浮:“精神失常说不准只是个幌子。”
“你的意思是,孔永贵假装过得悲惨,好让我听到消息后放过他。”
秦晋似笑非笑:“对待精神病,正常人都会选择避而远之。”
真惹急了,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事后还有张‘免死牌’。
……
有关孔永贵的下落,李相浮丝毫不急。他主要在考虑另外一件事,孔永贵听到李沙沙的声音,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实在是引人深思。
回到别墅,他短暂占用李沙沙玩魔方的时间。
“在我之前,你绑定的是哪个宿主?”
李沙沙摇头:“解绑时程序会自动清理内存。”
一来可以保证运行流畅,其次是方便和新宿主建立联系,避免产生‘你是我带过最差一届’的念头,促使双方合作顺利。
不过在退休后程序便自动停用,之后绑定秦伽玉时,也不需要清理前任内存。
李沙沙相当睿智,明白他在想什么:“爸爸,你该不会认为我的前一任宿主就是那智障?”
李相浮好笑:“搁在十多年前,孔永贵也是意气风发。”
当时私立学校的老师可不好当,对方能在刚毕业不久顺利留下还当了班主任,肯定是有可取之处。
“施灿提到孔永贵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不要变成傻子,”李相浮:“任务失败和解绑恐怕对他的智商影响也不小。”
李沙沙提出异议:“我们是在国外进行的绑定。”
李相浮垂眸沉默半晌,冷不丁问:“如果两次绑定同一个人会如何?”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折寿。”
不过这种折寿是无形的,好比病从口入,一点点侵蚀着身体,不到最后根本感觉不到。
说到最后,李沙沙似乎想到什么,失神道:“难怪我这么短命……”
李相浮轻咳一声:“也不一定,如果我们先前绑定过,我早该十项全能。”
高中几年,他给外人的印象从来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李沙沙默默走到一边顾影自怜,摊开手掌:“得十个机器人才能哄好我。”
李相浮眼皮一跳:“这么多你往哪里放?”
李沙沙:“可以拆开,头放进……”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逐渐向恐怖故事过渡的言辞。
“你在调查初中班主任的事情?”刘宇似乎早早开启了今天的夜店生活,所处的环境格外吵闹。
当初自己回国,刘宇是第一个找上门的。李相浮知道他是个消息通,但没料到这消息早就不局限在圈子里。
“施灿和我一朋友认识,说你们相过亲。”
李相浮闻言按了按眉心,体会到了共同好友的力量。
刘宇:“我也就是好奇,才多问了两句。”
都知道李相浮和秦晋关系不清不楚,愿意以相亲的名义去见老同学,多半另有目的。施灿又说的含糊其辞,表示李相浮也只是为了打听初中班主任的一些信息,越发显得不对劲。
但刘宇打电话的目的显然不是聊八卦,他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我最近惹了点小麻烦,想托人说情。”
毕竟是找人帮忙,刘宇照实说了情况,归根到底是因为管不住嘴,把一个大佬被绿的消息搞得一堆人知晓。
“……”
李相浮按了按眉心,他不轻易找刘宇打听的原因就是这个,很容易人尽皆知。因为先前欠了几个人情,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我跟家里人说一声。”
刘宇松了口气,礼尚往来说道:“打听消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如今对方已经知道他在打听孔永贵的事情,李相浮也没再拒绝。
挂断电话前,刘宇好奇:“这人以前得罪过你?”
一声冷笑传来。
“他没经过我同意做了些事,讨一笔账罢了。”
这是刘宇第一次听李相浮用这种口吻说话,轻柔的语调中渗透着一丝阴狠,听得人毛骨悚然。
·
一天时间流逝的格外快。
直接跳过了夕阳黄昏,今日天早早就黑了。
“妈的,那玩意居然还在!”孔永贵点了杯烈酒,靠着辛辣的入喉感暖身体。
虽然系统化作了人样,但那声音他永远都忘不了。
一杯酒下肚,孔永贵恨恨想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当初的选择有什么错?
“他们家再厉害,总不可能只手遮天了……”孔永贵眯了眯眼,寻思着日后的出路。
“孔永贵?”
听到人叫名字,孔永贵下意识回头,然而却没看见什么人,大家都在忙着玩耍。
孔永贵意识到不妙,连忙结账匆匆离开酒吧。
……
翌日是个好天气。
秦晋只剩下最后一点交接工作,特意提早去了公司。
他从车库出来,看到公司外门墙壁上靠着一个乞丐,佝偻着背,衣衫破烂,不过隐约有些熟悉。
“是我……”
脸被打肿了,导致说话不清楚。
秦晋皱眉:“孔永贵?”
孔永贵连连点头。
作为全国都知名的企业,秦氏集团位置很好找,孔永贵一早就守在这里,含糊不清道:“我再也……不跑了。”
每说一个字,腮帮子都扯着疼。
他开始控诉昨晚的遭遇:“一晚上,我都在挨打!李相浮好毒的心,居然说我曾经对他动手动脚。”
孔永贵永远忘不了昨晚,一出门就被拉到暗巷。
“就凭你也配碰他?”
伴随阴森森的声音,孔永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了一拳。
刚开始他还一头雾水,直到去酒店的路上,第三次被打闷棍时,才知道原因。
“我怎么可能对个十几岁的男孩有兴趣?”
“狡辩!”
又是一拳。
刚开始孔永贵还试图记住打人者的样子,到后来,人太多了,根本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