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安衾
朝堂百官的视线全都隐秘地落在郁宁身上。
“看来他们对小七能通天的事也有所了解。”皇上笑得很复杂。
两国掌权者亲自前来,皇上是开心的,这是他们无比的重视,他的自尊心被极大满足。
同时神经一直紧绷着,下了朝后跟郁宁说:“安全起见,朕让你皇兄们去接待他们,小七就好好待在宫中准备大典。”
立储大典前一夜,皇上再次叮嘱郁宁要小心,他会吩咐好御林军,让郁宁自己也随时带着信任可靠的人。
郁宁一一应下。
当天晚上郁宁没回到宁王府,府上的管家和两个侍卫两个侍女进宫照料他。
管家带来一封信,是墨衍的。
信中只有一句话。
“我来看你了,太子殿下。”
郁宁把信烧了,“他果然不是大晟人吗?”
【小心防备他。】
郁宁应了一声。
明天确实要小心一点。
他想到进晟都前墨衍给他的那封信,对林华说:“明日大典上你带着那把剑跟着我。”
立储大典分为两部分,早上郁宁穿上太子礼服,跟皇上去祭祀太庙,告慰祖先,中午接见百官和外使。
全程围着层层御林军,侍卫们随时警戒着。
尤其是从太庙回来后的宴会上。
郁宁心里清楚,皇上和百官如此紧张,除了北越新皇和南蜀摄政王前来,还在担心三皇子。
郁北征大婚上的刺杀,他们也不是对三皇子一点怀疑都没有,知三皇子爱在重大场合搞事。
这就是个好机会。
郁宁还没完全站稳脚跟,要是等他成长起来,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等待北越新皇和南蜀摄政王时,郁宁看了一眼三皇子。
三皇子对他笑了笑,狐狸眼魅惑轻佻。
接着他看向郁宁身后的护卫,刚要笑,眼神忽地顿住,里面显出些疑惑和惊诧来。
郁宁觉得有点不对劲。
林华的感受更深。
三皇子和献王都在盯着他手上的剑看,目光难言。
林华握紧了手中的剑。
郁宁注意到后,也没法当场问他们,其实他很好奇。
两个最权势,曾最接近皇位的皇子都认出了这把剑,想必它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即便心痒,这时候也只能忍下,因南蜀摄政王和八皇子来了。
郁宁站起身。
“恭喜殿下。”摄政王说完,他身后的侍卫们把贺礼呈上。
“谢谢摄政王。”郁宁道。
接着,他发现摄政王和八皇子都将视线落在他身后林华的那把剑上,目光奇怪。
皇上注意到后,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一时间脸上的神色很是精彩。
不待郁宁有什么反应,北越的新皇来了。
皇上立即收回视线,和百官一起看向殿外。
这是神秘低调的北越的新皇第一次在别国露面。
没人不好奇。
关于这个新皇的传说很多,如他是曾被养在一个落魄伯府,从一个处处被欺负的穷酸公子一跃成为最受老皇帝喜欢的皇子,并成功登上皇位。
还有传言说,他没被老皇帝认回皇宫之前,就掌控着北越最神秘的暗卫军队。
北越的隐士和暗卫是全天下都忌惮的存在,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
最近关于新皇的讨论是,北越的黑火|药就是他做出来的。
众人屏息以待,看到他出现后,不禁赞叹,不仅有手段有魄力,连长相都这么不俗。
而郁宁已经呆了。
【等下!这个人怎么那么熟悉!】
【我去?这不是那个帅帅的护院小哥哥吗?】
【当年是触发了什么隐藏剧本吗?】
郁宁看着熟悉的人越走越近,脸上淡定的神情有点控制不住。
“恭喜。”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
郁宁好像听到一道笑声,寻着声音看到了南蜀的八皇子。
郁宁:“……”
感情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北越皇姓为颜,新皇名颜漠。
颜漠,墨衍。
好的。
“至于贺礼,已提前送上了。”说着他四下看了一圈,看到了林华手中的那把剑。
他身后的使臣跟着看过去,情绪一下就不对了。
震惊,茫然,愤怒。
气氛有点紧张。
林华感觉自己要被沉重的视线压挎了。
颜漠收回视线,淡淡道:“你们大晟,天子剑给侍卫拿?”
郁宁:“……”
林华:“……”
林华差点拿不住手中的剑。
北越是个神秘低调的国家,他们可能没见过北越的皇上,可能不知道天子剑长什么样,但听到天子剑的名字了,不可能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人用的剑。
何况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天子剑的存在。
天下四分之前,前朝皇帝身边有两样东西,代表天子的身份,一个是传国玉玺,另一个就是天子剑。
传说这天子剑是用神石制成,是上天赐予天子的神剑。
拥有天子剑,就是被上天选定的天子。
全殿的人都看向那把剑,心思各异,情绪难言。
林华直接跪下了,悄悄把剑向郁宁手里塞。
郁宁:“……”
郁宁接过剑,心里一片茫然。
他很想问,你们北越人就这么随便赠天子剑的吗。
当然这种场合之下不能这么问。
但他实在好奇,为什么颜漠初见他就把这种代表天子身份,三国帝王都想拥有的东西送给他。
皇上一直盯着那把剑看,不知道在想什么,越来越响的议论声把他拉回神,他请颜漠落座。
原本这场大典,内担心有皇子行刺,外担心别国搞事,气氛很是紧张,现在莫名的缓和了不少。
很多人都在想,北越新皇为什么把天子剑送给郁宁。
具体原因他们想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北越新皇这是在对郁宁示好,起码没有敌意。
立储大典,北越新皇和南蜀摄政王、八皇子同时赶来来,这是登基大典都做不到的。
何况,两边都没表现出任何敌意,其中北越新皇还把天子剑送给郁宁了……
一时间,百官心里思绪万千。
原本一些小心思也被冲击掉了,尤其是三皇子一脉。
这是第一次三国掌权者和匈奴单于汇聚一堂,而且氛围并不紧张。
众人言笑晏晏,看着一片和乐。
郁宁问颜漠:“当年你为什么要把天子剑给我,落魄剑客?”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北越和我都挺落魄。”
“……”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天子剑?”郁宁说:“别说你图那五两银子。”
北越新皇为了五两银子给他做了一个月的护院,并对他毫无所图,期间还给他跑腿买菜搬东西。
这怎么能不让他懵。
他们就直接在大殿上交流的。
这里人多声音也多,除了他们两边的自己人,没人能听到。
直接在大典上就问,一方面是因为郁宁确实抓心挠肺想知道,另一方面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私下跟颜漠交流,不如直接在公开场合说。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他们,两人没一个受到影响,好像这大殿之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颜漠目光落在郁宁的脸上,停顿片刻,没说话,转过头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