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生存指南 第150章

作者:寻香踪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裴凛之驱马退出丈余,弯下腰来,轻拍闪电的脖子,闪电领会。裴凛之一拉马缰绳,闪电便依照他的指示奔跑起来,速度极快地围着宇文智绕起了圈子。

  宇文智头一次见这么高大的骏马在这么小的范围里奔跑得如此灵活敏捷,顿时对闪电眼馋得不行,杀了马上的人,这马就归他了!

  闪电绕圈奔跑之际,裴凛之手中的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宇文智刺过去,尽管闪电跑得极快,也丝毫不影响他出手的准头与力道。

  “啪”地一声,第一枪被宇文智挡下了。但是裴凛之又接连刺了两下,最后一下刺中了宇文智的侧肋,不过被盔甲挡住了,没刺透。

  但这一下戳得宇文智疼痛难当,顿时大喝一声:“纳命来!”抡起手中长刀飞旋着狂舞起来。

  裴凛之见状,身体迅速后仰,几乎贴在马背上,躲过了长刀。手中也不闲着,单手举起长枪,朝对方刺过去,没有刺中宇文智,却刺中了他的坐骑。

  那马儿吃痛受惊,顿时一个惊蹶,一下子蹦了起来,疯狂冲了出去,正在马背上挥舞大刀的宇文智一下子就被掀翻下来。

  不过宇文智反应倒也敏捷,虽然从马上掉落下来,也没有摔着,而是反应迅捷地稳健着地。

  这下就变成了和一人一马对峙。

  宇文智站在地上,一把长刀抡成了圆弧,舞得虎虎生风。逼得裴凛之不敢策马靠近,怕伤到了闪电,最后他干脆从马上跳下来,与宇文智单打独斗。

  裴凛之在军中从未遇到过敌手,跟宇文智打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压力,但也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感,毕竟棋逢敌手。

  宇文智是个相当难缠的角色,又狠又猛,不过裴凛之也毫不畏惧,对方刚猛如虎,他则矫若游龙,灵活闪避,伺机出招。

  两人缠斗了上百个回合,终于被裴凛之逮住空隙,一枪刺在了宇文智的左腿上,宇文智踉跄一下,差点单膝跪下,他往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地喘息,用阴鸷的眼神看着裴凛之。

  裴凛之毫不迟疑地飞身欺近,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宇文智一面格挡一面后退,步伐因为受伤而开始凌乱起来,步伐一乱,手上的节奏也跟着乱了起来。

  裴凛之一个回旋刺,枪穿透了宇文智盔甲,刺进了其腹部。

  宇文智的大刀也抡了过来,裴凛之下意识往后一躲,还是没有完全闪过,对方的大刀砍在了他的左臂上,没有穿透盔甲,却震得手臂一木,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那一下实在是太过刚猛,裴凛之几乎抬不起左臂,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可能骨折了。但对方的伤更为严重,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便顾不上疼痛,趁机穷追猛打。

  宇文智的章法更加凌乱,开始被动防御。裴凛之招招凶险,逼得宇文智节节败退,那边正在与裴凛之亲随交战的亲卫见状,赶紧策马前来救主。

  那亲随也是忠心,直接从马上跃下:“主上,骑我的马走。”说着就挥舞长枪来帮忙阻挡裴凛之。

  裴凛之毫不闪避,单手将长枪舞得滴水不漏,几招下来,便将对方的武器打落在地。

  此时宇文智已经骑上马开始奔逃,裴凛之便打了一个呼啸,闪电便迅速奔来,他一手抓住马鞍,飞身上马,去追宇文智,一边追一边喊:“砍了西戎的帅旗!”

  谁家的帅旗一倒,就意味着这家败了。

  闪电不愧为波斯马,四蹄腾空,如风驰电掣一般。宇文智自己的坐骑受惊跑了,换了亲随的马,这马可不像他那马那般吃苦耐劳,驮着一个二百斤的壮汉是不可能跑得过闪电的。

  所以裴凛之很快就追上了宇文智,宇文智还试图抵抗,被裴凛之长枪一挥,将他的武器打了下来。

  宇文智丢了武器,仓皇奔逃,裴凛之右臂举起长枪,用力一掷,长枪直中宇文智后背。那力道相当大,宇文智的身体猛地前倾,从马背上一歪,坠下马去。

  裴凛之打马上前,跃下马去,从宇文智身上拔出自己的长枪,大声喝道:“宇文智已伏诛!还不速速投降!”

  宇文智的亲卫们亲看看见他坠马,顿时吓得如鸟兽散。裴凛之的亲随便趁机将西戎帅旗砍了下来,并且大喊:“宇文智已死!宇文智已死!”

  宇文智当然没有死,只是伤得不轻,裴凛之与赶过来的亲随一起将他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西戎军看见帅旗已倒,又听说主帅已死,顿时斗志瓦解,再也无心恋战,纷纷溃逃。安军大受鼓舞,乘胜追击,又斩杀了无数西戎士卒。

  一场二三十万人的大战,在数个时辰之后终于结束,安军大败,主帅被擒。

  清点战场,安军伤亡三万余人,西戎军伤亡则倍数于安军。

  这一仗西戎惨败,十二万人,逃回去不到一半,主帅也折损了。

  西戎皇帝元坦得知此消息,尤为震怒,发完怒之后,又忍不住颤栗起来,安军要来攻打长安了吗?余下这点兵力,怎么跟安军抗衡?

  元坦慌张地召集所有大臣过来商量对策。有人认为调集所有兵力,还可与安国一战;有人建议与安军议和,划地而治;还有的建议干脆率大军攻打吐谷浑,往西迁。

  元坦听到这些提议,内心无比焦躁:“到底有无办法能让安军退兵?调集所有兵力与安军一战,胜算几何?”

  群臣无人敢应答,元坦愤怒地一拍桌子:“你们都聋了哑巴了?给朕说句话!”

  一众大臣都跪了下来,丞相陆驿回答:“回陛下话,即便将边境所有兵力都撤回来,也不会超过十五万大军。臣以为胜算不大,不如考虑与安军议和吧。”

  元坦面无表情:“陆大人认为安军议和会提什么条件?割地赔款?”

  陆驿说:“这个臣就不好说了,不放派使者先去刺探一下口风。”

  元坦闭上眼睛:“那就去试探一下吧。”

  战争结束之后,裴凛之率领大军往回撤,驻扎在离长安百余里外的新丰县城,因为西戎境内实在过于严寒,伤兵需要防寒保暖,就得要借用当地百姓家中的火炕。

  裴凛之自己左臂也骨折了,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短期内是无法打仗了,但也不能往回撤,否则这仗就白打了。

  天气严寒,将士们便自己动手在城外修起了房子,垒起了土炕,来抵御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

  裴凛之的胳膊上了夹板,用布条绑着,挂在脖子上,还不忘练功。

  他刚单手舞完一套剑法,吉海便从院子外进来:“师父,你都受伤了怎么还在练功。”

  裴凛之挽了一朵剑花,停下来:“在屋里坐得冷,不如动一下,身上暖和。”

  “是不是炭又不够了?我一会儿让人送来。”吉海说,“陛下来信了。”

  “真的?快给我。”裴凛之无比欢喜,赶紧将剑递给吉海,拿过他手里的信,他的捷报前两日才发走,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到建业,没想到萧彧又写信来了。

  吉海将剑入鞘,说:“师父回屋去坐吧。我去给师父取炭。”

  裴凛之连忙制止他:“别,不用给我拿炭。我屋里还有,白天不烧,省着点用,还有那么多伤员呢。”

  “那师父再忍忍,我已经命弟兄们去砍柴烧炭了,等两日炭就够用了。”吉海说。

  “好,尽量先让伤员用。”裴凛之用受伤的左手拿着信封,右手将信封撕开,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信。

  吉海刚想说他也是伤员,一名斥候在门外大声说:“报!将军,我们抓到了三个人,他们自称为西戎使者。”

  裴凛之一愣:“西戎使者?来做什么?”

  那斥候说:“说是来议和的。”

第176章 条件

  班师回新丰之后, 裴凛之与将领们商讨军情,分析过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西戎可能会有什么对策,其中便提到了议和一项。

  只是没想到这议和来得如此之快, 西戎是在试探麻痹他们, 还是虚得连再战一次的余力都没有了?

  裴凛之问:“人在哪儿?”

  斥候答:“我们过来的路上遇上了王爷, 被王爷带走了。王爷让属下前来禀告将军一声,他稍晚点再过来找你。”

  裴凛之立即会意过来,萧繇是担心自己受伤的事被西戎方知道, 便颔首:“我已知晓, 你先下去吧。”

  斥候答应着离开了。

  吉海问:“师父,我们要同西戎议和吗?”

  裴凛之说:“先看看他们提的什么条件。”

  晚些时候, 萧繇过来了,裴凛之问:“使者呢?”

  “给送到驿站去了。”萧繇进屋就忙跺脚,走到桌边, 将手伸向桌上一个小小的茶炉取暖, “你屋里怎么这冷, 怎么补烧个大点的火盆,没炭了吗?”

  裴凛之提起炉子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没烧,晚上再烧。”

  萧繇斜睨他:“裴将军,我发现你跟皇兄越来越像了。”

  裴凛之听他这么说, 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此话怎讲?”

  “我皇兄堂堂一个皇帝, 吃穿用度节俭得不行。你也跟我皇兄一样。”萧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裴凛之笑笑:“这不是条件艰苦么, 那么多弟兄都在挨冻呢。你跟西戎使者聊过了, 他们那边的目的是什么?”

  萧繇喝完一杯茶, 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还不是为了求和,说是愿意割地赔款。”

  裴凛之抬眉:“割多少?”

  萧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以潼关为界,潼关以东归我们,分而治之。”

  裴凛之哈哈笑:“那他们也未免太小瞧人了。让他们退到长城以北,否则免谈。”

  萧繇笑起来:“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这就完全没有和谈的必要了,我去把那三个使者杀了。”

  “不用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裴凛之抬手制止他,“但现在也不能放回去,他们一路过来,军中的情况都看在眼里,为免他们回去禀告情况,先扣留起来,派人严加看管。”

  萧繇摇头:“也就是你还遵守这劳什子邦交礼仪。要我说就该杀了,省却多少麻烦事。”

  裴凛之说:“先看守起来吧。”

  马上就要到元旦,裴凛之没再下令攻打长安。乘胜追击当然是最好的,但上次那一仗伤亡有点大,将士们需要休整,养精蓄锐。待过完年,养好伤病,才能以充沛的精力与体力去打最难的一仗。

  当然,这也给了西戎重新调集各路兵马的时间,如果西戎兵都集齐了,对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根据探子打探到的情报分析,西戎总兵力三十万左右,如今已经折损七万,西线的吐谷浑帮忙牵制了七万,各地边境约摸驻扎着五万兵力,长安附近能调动的兵力大约有十一万。

  西戎面临生死存亡关头,边关的兵力多半都会调集回来,那就是十六万左右,甚至还可能会临时征兵。

  安军包括伤员在内,总共不到十五万人,两军兵力上数量相当,西戎骑兵数量更多,接下来的仗异常难打。

  裴凛之已经下令,让雍、梁两州刺史领兵前来增援。

  下一次开战,他希望一劳永逸,毕竟拖下去,伤亡只会更惨重,希望薛钊他们能够赶得及。

  除夕夜,建业。

  太初宫内,萧彧坐在暖阁内,看阿平在九九消寒图上涂上一片红梅花瓣。

  阿平涂完,将朱笔放下:“爹爹,已经过完五九了。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呀?”

  萧彧回过神,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少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春暖花开的时候,也许就回来了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一仗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完。每每接到战报,他都无比揪心,战报上列出的伤亡数字,那些冰冷的数字后面,是成千上万条生命,也意味着成千上万家庭的心碎与绝望。

  他讨厌战争,讨厌杀戮和死亡,但也知道,有些杀戮是无可避免的,他不去做,将来阿平也得去做,否则就等着别人来屠戮自己的同胞。以战止战,这是唯一的出路。

  阿平说:“要是我能快点长大就好了,就能帮爹爹和师父分忧解难了。”

  萧彧欣慰一笑:“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好好长大,学好本领,这样才能替爹爹分忧。”

  “嗯,我会努力的。爹爹,你陪我去放爆竹吧。”阿平拉着萧彧的手。

  萧彧说:“乖,你自己去吧,我坐会儿。”

  阿平便起了身:“好,那我去了。”

  萧彧说:“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