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望兰
安逸眨了眨眼,不解道:“那不是还有我爹爹他们吗?”
他爹一界妖王,哥哥也是六界的翘楚,再加上他娘亲还有一个在仙界的姐姐,安逸就不信他家里搞不定男人的身份。
可是…
想着那龙君可是六界中唯一的一条苍龙,就连天上那几位见到他都不敢抬头的架势,白祁这会儿终究是没忍心去让安逸继续蒙在鼓里。
“那可是堂堂……”
他话才刚刚起头,楼下大门口突然传来的动静就瞬间把他接下来的话给彻底打断。
安逸的心思本来就容易跑偏,再加上白祁被打断以后也没有及时地把话题延续下去,青年就已经咬着橘子把视线往楼下投去。
城门口那名护卫口中的禁卫军们此刻已经迈着步子往酒楼二楼走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安逸总觉得他们整齐划一的脚步特别有目标性。
虽然之前关于皇帝的消息都只是茶言饭后的猜测,只是现在有人看见皇宫的禁卫军真的出现在这个小地方之后,才拍着桌子惊讶道:“这小皇帝还真的走丢了啊。”
说话的人兴许是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嗓音,明明只是和同桌的好友感叹的话语,现在却是清楚地落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安逸悄悄把自己刚才用来往下看的门缝给关紧,随后还对着白祁嘟囔道:“他们要找的人真的会在这里吗?”
鹤家坐落于皇城,而自己现在所在的城镇虽然和皇城的距离说不上特别远,但终究也算是要赶好几天的路程。
这小皇帝一听就是身娇体贵的人,若是被绑架的话倒是另说,这要是没有被绑架了去,反倒是靠着自己的一双脚走到这里,那安逸心里铁定是充满了钦佩。
是个狠人。
禁卫军们的脚步还在继续往上,安逸用手整理着面前不少的橘子皮,擦着嘴巴就又在和白祁说着待会自己想去逛的地方。
从包厢的窗户往下看去,下方正巧就是城内的集市。
或许是因为年末的关系,来往的人大多都在制备着过年的年货。
以前冬天的时候安逸都会和男人窝在一起吃一顿美美的火锅,虽然现在可能又要多两双筷子,但安逸还是打算把这个习惯延续下去。
白祁也是一个坐不住的人,既然已经消食得差不多了,那他就用帕子擦了擦手便也缓缓站起身来。
刚才那位没控制住嗓音的兄弟就坐在他们隔壁的包厢里,也不知道是对方吃完了还是对方已经降低了说话的语调,现在安逸就算是站在门口了都连一点隔壁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白祁根本没有发现这个不对劲,他只是当安逸吃饱了走不动路,就直接越过他抬手把门推了开来。
他一边开门,一边还在和人说着待会儿的打算。
但是安逸只是敷衍地点着头,却在门彻底打开的时候见到对方猛然变了脸色。
之前还在楼下出现的禁卫军,此刻正在他们门口站成了一排。
而最前头的那位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在门打开的刹那就抬着头隔着白祁对安逸弯下了腰来。
“皇上,”他语调恭敬道,“我来接您回宫。”
第153章 盆盆奶十四
之前小皇帝意外失踪已经是让宫内宫外所有人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现在好不容易把人给找到了, 却是没想到小皇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见到禁卫军都开始瞎跑。
而就是这一跑,却是又不小心把头给磕着了。
白祁虽然已经及时地去把人给抱在怀里, 但是当他拨弄开安逸的头发想要去检查一下他碰撞到的地方有没有起包或者是有淤血的时候, 却是惊讶地发现他的后脑勺曾经有一处旧伤。
虽然已经结痂,但白祁观察着那道疤痕的形状和颜色,便大概推测出这应该是不久前刚刚形成的。
算着日子应该是不久前,并且大概率是在那个雨夜。
但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听安逸提起过,白祁也只好当做是这只傻猫受了苦也不愿意跟他们说。
因为小皇帝的受伤昏迷, 禁卫军们瞬间就手忙脚乱地开始带人跑去医馆并且去客栈包了间最好的房。
虽然禁卫军们对于白祁的出现很是警惕, 但看在小皇帝之前和他的在一起吃饭的份上,便也就暂时把人留了下来。
本来想着等到安逸醒了之后再去和人商量着现在这个神奇的走向,但是医馆请来的老者却是摸着自己的胡子皱眉道:“他之前可有忘记过事情,或者是性情大变过?”
白祁想了想之前他们一路上安逸蹦蹦跳跳的模样, 正想着开口, 边上的禁卫军就已经点头回答道:“有,陛…公子他不记得我们了。”
“那便对了,”老者一边收回了给安逸把脉的手,一边叹息道,“他脑部二次受伤, 怕是记忆又会有错乱。”
“为什么是‘又’?”白祁插嘴问道。
“他曾经受过一次伤,”老者收拾着自己的行囊,说话间还用手指着安逸的后脑勺,“喏,就是这里。”
“脑部的磕碰可以造成很多影响, 而之前说的有忘记事情便也是这个可能。”
白祁一直觉得安逸挺幸运的, 除了那两件极其复杂的事情。
其一是之前被雷劫牵连着进入小世界跟着龙君一同渡劫, 这其二就是现在…
看着揉着额角缓缓坐起来的安逸,在看着对方看向自己和禁卫军们眼中情绪的变化,白祁心里虽然有了准备,但还是没忍住地去咯噔了一下。
“你是谁?”青年嗓音偏软,但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没让白祁背过去,“朕这是在哪里?”
安逸现在的记忆很奇怪,他记得自己从皇子到皇帝的一切事情,却唯独不记得雨夜之后到在酒楼再度昏迷的事情。
但是白祁不动声色地按着他的手臂去感知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
感应是不会骗人的,特别对方还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所以面前的小皇帝就是安逸本人没错,但白祁却是怎么也想不通对方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逸对于之前那段记忆一无所知,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雨夜,至于在庙宇躲雨之后的事情便全是空白。
皇帝的失踪之前已经在皇宫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虽然记忆又出了问题,但无论怎么说人却是找回来了。
从小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特别强,尽管记忆有部分空白,但现在的安逸只是花了一下午以及晚上的时间便调整了过来。
而皇宫里那群知情人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度发生,直接还在寝宫附近安插了不少人。
皇宫内的事情逐渐步入正轨,小皇帝也又开始按部就班处理政事。
明明一切都在朝着正常发展,但这倒是苦了天天呆在楼顶的白祁。
他之前是因为安逸的关系倒是跟着禁卫军们走了一路。
本来是想着回皇城之后再去好好把人观察清楚,但在接下来几天的接触中白祁心里就已经有了考虑。
但是一想到在自己和禁卫军们的眼皮底下没有人敢去光明正大的换人,白祁的眉头就在下一刻又皱了起来。
白祁本来想着就这么先把小皇帝给绑回忘川河再想办法的,但是想着若是和皇室这般产生了矛盾,那指不定就又会破坏鹤见川日后的剧情线。
其实对于剧情线的发展白祁不是特别的在乎,可是只要想着这可能还会给安逸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他就只好耐着性子住在了小皇帝安排的地方。
皇宫很大,能够用来隐藏自己的地方自然也很多。
可是白祁已经在小皇帝边上窥探了三四天了,根据近几日从宫女们口中打听到的事情看来,那小皇帝从小就是这个性子。
那若是这样说,安逸之前穿过来的时间点并不是白祁所知的那个雨夜,而是从完完全全什么都不记得的婴儿啼哭开始。
而和他之前相处的青年之所以会认识自己,大抵不过是因为撞了脑袋导致记忆显现而已。
这个认知瞬间就让白祁迷茫起来,再加上心里又有不少的顾虑,所以他为了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他就只好先找着个理由和安逸辞别,然后原路返回前往忘川河想找鹤见川一同商量。
可忘川边上的浓雾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到了岸边,白祁一脚踏在早已结成冰霜的草地上,抬头入目的只有卷席着数条黑影的浓雾。
他没有找到鹤见川的踪影,甚至连那艘船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出于无奈,白祁就只好暂时决定先回去一趟。
他虽然不擅长对付这种事情,但自己的爹娘或许有什么好办法。
而不同于白祁可以自由出入小世界,又重新回归原本生活的安逸却是又开始了他的正常生活。
其实安逸打小就对朝廷上的勾心斗角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爹就他娘这么一个皇后,膝下又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作为下一任皇帝的唯一一个准候选人,安逸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耐着性子去想办法从国事里找乐子。
就比如说批阅几本奏折就给自己奖励一块甜糕,再比如说今天按时起床了就在上朝的时候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吃条小鱼干。
安逸虽然地位特殊,但从小到大在宫里宫外的待遇都特别好。
群臣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好多次都在朝上听到龙椅上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但他们听习惯以后便也习惯了。
甚至要是皇上哪天不啃了,他们还会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
对于白祁的离开小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
小皇帝每一天的日子都极其无聊,每天在总管爷爷的催促下企图赖床却惨遭失败的安逸脸上都是兴致怏怏的神情。
屋檐上最后的积雪也在太阳的照射下化成了水珠滚落,这一天还不等总管活动着颈骨想去把小皇帝从被窝里拽出来,他就看见对方已经裹着被子睡眼惺忪地瞅着自己
总管被他萌了一脸,却还是撩起袖口无情地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今日是开春的第一天,也是皇室例行去祭拜的大日子。
自从上次出城出去以后,他那位早就已经罢工的父亲就勒令他不许再擅自出宫。
而祭祀活动时难得的公假时间,几乎天天被政务压垮的安逸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显得格外的精神。
他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宫了。
外头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
他以前是以自己的母妃为参考所以对此并不是特别相信的,但自从他坐上龙椅之后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威力。
现在还在位的这位老国师还是自己的父皇找来的,安逸在年初的时候有幸看见过他一次,虽然站的有些远,但却还是可以看出对方年岁已高,连上楼梯的步伐看着都是摇摇晃晃的。
记忆中这位国师爷爷已经主持过很多场春日祭祀活动了,安逸每次见到他颤着身体给自己弯腰行礼的时候都觉得难受,后来便直接免了对方的这个礼甚至还专门给老国师摆了把椅子坐在自己边上。
现在的祭坛还没有日后鬼界里的那个华丽与高耸,当小皇帝站上去的时候也只能勉强可以看清远处的城墙。
安逸不是第一次参加春日祭祀了,但今天的他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边上的太监已经扯着嗓子开始念着手里的圣旨,内容无非是夸赞了前一年的丰收以及期待日后的繁盛。
这是昨天晚上自己对着之前父皇那会儿的祭词认认真真抄出来的,虽然按照老国师的要求说每一年的祭词都要不一样,这样才能让天上的神明听出他的诚意。
但是安逸打小就被自家父皇拎着写这玩意,以前他是被奴役的那个,可现在他又不敢去奴役别人,就只好翻着以前的祭词开始边写边改。
老国师虽然老了,但记性却要比安逸想象中的好。
他每一年拿到祭词的时候只是看那么一眼便全部心知肚明,但他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便低头开始亲自重新编写了一份出来。
但安逸每次只是听了个开头就开始无聊,再加上春日祭祀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太阳高照,这综合在一起便总是让他开始昏昏入睡。
但是一国之主又不能当着全国子民的面去闭上眼,所以安逸悄悄挪了下屁股去摆了个好姿势,随后就开始去找新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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