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小商人 第75章

作者:爱看天 标签: 种田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谢璟写完了一幅字,略微动了动身子,九爷在他耳边道:“别动,这里还未写日期。”

  最后几笔簪花小楷也是握着谢璟的手写完,前头未用力,只最后提字的时候,挨着谢璟的一旁写了自己名字,游云惊龙,和之前教谢璟的字是两种味道。

  九爷停笔,站起身看了白明禹一眼,疑惑道:“还有事?”

  白明禹看他们俩有点出神,被问了一声,才回神,这才告辞离开。

  白二一直出了洋房的大门,还有些云里雾里,一边觉得九爷和小谢太亲昵了,但这份儿亲昵又格外自然,让他一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好像他们俩理应如此。

  白明禹挠了挠下巴,眉头皱起又松开。

  他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干脆懒得想了,按九爷说的去准备店铺契纸去了。

  临行前,出了一点小插曲。

  青龙会的大当家前来送行。

  在南坊的大半年时间里,九爷已将青龙会收拾得服服帖帖,尽数收归己用。

  青龙会里那些劣迹斑斑的已被铲除干净,剩下的几个还算规矩,其余大小干部已替换了东院人手,只听九爷招呼。只剩下大当家的还算有几分眼力见,留在最后,当了个傀儡,苟延残喘。

  大当家的现已认命,彻底熄了闹事儿的心思,转头想要讨好。

  因为有过一次给九爷送礼,惹怒对方的事儿,大当家的也拿不准送什么才好。

  身旁的人道:“大当家的,不如这次再送个人过去?”

  大当家唬着脸道:“别乱来,白九爷那人可不爱这个。”

  那人道:“不给九爷,给谢管事。”

  “谢管事?”

  “对啊,就是九爷身边最得宠的那位,听说年纪不大,办事最是周全利落,而且上回他还收了‘礼'——留了个人!”

  大当家的来了几分兴趣,喜欢什么样的美人都不打紧,就怕对方没什么喜好,如今知道就好办了,连忙追问道:“他留了什么样的?”

  “留了个男的,就上回抬轿的,好像叫黄……黄人凤,对,就是这个名!”

  大当家的错愕,经左右的人提醒才想起来,当初虽然赶走了那个唱戏的花旦,但确实还留了一个人,且这段时间经常见那个黄人凤往洋房跑,十次里九次能进入院中,和里面的那位谢管事谈上几句。

  对方道:“白九爷的心思咱们猜不透,但是那位谢管事既喜欢这样的,咱们就再送个过去,这轿夫还便宜哩!”

  大当家面色古怪:“喜欢轿夫?这是什么奇怪嗜好。”

  周围人也猜不透。

  大当家的打听一阵,知道确有此事,也就让人准备了,赶在白九爷临走之前,去了洋房送礼。

  大当家刚把人送上来,谢璟就一脸惊愕,摆手不肯要。

  大当家的:“谢管事不用跟我客气,我已打听过,那黄人凤年岁大了些,虽能说会道的,但力气不如这个大,你瞧,他长得也结实,你留下使唤,随意使唤!”

  赶巧不巧,九爷从楼梯上下来正好撞到这一幕,难得在外冷了脸色。

  可想而知,大当家连人带‘礼’一并被轰了出去。

  九爷脸色不善,转过头来,却发现谢璟已经笑得伏在楼梯柱那了,他脸色绷了绷,终是略缓了一点,对谢璟道:“你的事,黄人凤一人怕是办不周全,我再拨两个人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有什么消息传递的也快一些。”

  谢璟点头道:“姥姥也跟我提过几次,说我娘家里原在沪市住过一阵,对于蓉城倒是没提起过,不过我想都找找。”

  “好,都依你。”

  九爷走过来,抬手替他理了头发,谢璟头发略长了点,乌黑亮泽,衬得皮肤白瓷一般,眉目英挺,唇有棱角,却很软。

  谢璟微微垂眼,但没有躲开。

  九爷拇指揉了他唇角一下,触感细腻微凉。

  他的璟儿长得越发好了,他也越来越无法忍受一旁有人窥伺,哪怕是误解都不成。不知为何,这些日子越是朝夕相对,他越是忍不住痴迷,好像对方张开唇说一句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满足。

第85章 掌上明珠 【加更1000字】

  九爷临行前,去拜访了姑母。

  白家这位女掌柜也是传奇人物,一人撑起一份家业,发展至今,不止在南坊打出名号,还发展到了京城和沪市等地。

  白夫人只有这一个侄儿,感情甚好,留他们吃了午饭,说了一阵家常。

  姑侄二人坐在一桌,其余人辈分太小,都放他们出去在外头吃一杯酒,也好松快一些。

  白夫人额上和眼角有了浅浅皱纹,但依旧慈眉善目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很和善,讲话也很和气,她一边给白九夹菜,一边同他讲话:“你之前在外头闹出那么大动静,来了南坊一年也没歇着,净顾着忙生意上的事儿,可别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呀。身边可有伺候的人?若是没有,我倒是认识几家,虽和咱们家比不得,但养的女孩儿倒是很好,得空我让人送了照片去给你瞧瞧。”

  白九摇头:“不必。”

  白夫人惊喜道:“可是有人了?哪家的姑娘?”

  白九:“他年纪还小,有些怕羞,等再长大些,我带他来给姑母磕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是不用再劝。

  白夫人也没想给侄儿身边塞人,只想他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平日里多照顾些、说说话,就已足够。如今不成想问出这么一位,心里高兴的很,虽没见到人,也命人去开了库房取了一个小匣子来,说是给对方的见面礼。

  白九看了一眼描金雕刻的首饰匣,推辞道:“他不爱这些珠翠,怕是用不到,姑母收回吧。”

  白夫人笑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如今不喜欢这些黄金呀翡翠什么的,这里头算不得首饰,是早几年碰巧收的一颗夜明珠。我让人打成了个坠子,这东西原也没什么,就是少见,图个稀罕罢了,让那孩子拿着玩儿吧。”

  匣子打开,里头是一颗龙眼大小润白的珠子,白日里看不出什么,用极细的黄金链挂着,只瞧见一点萤光在日光下流转。

  白夫人道:“夜明珠我倒也见过几颗,但这个和那些都不同,你把它放在太阳底下晒上一时半刻,这珠子可以发光三天三夜,最亮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瞧得清楚。”

  白九收了首饰匣,谢了姑母。

  从南坊回去的路上,坐了汽车。

  谢璟跟九爷同坐一辆,九爷体谅他晕车,一路让谢璟睡在自己膝上。

  谢璟也没说破,他其实不晕车,但能和九爷多亲密一会这样的事他从不会拒绝。

  谢璟枕在九爷膝上,脖子上挂了一条细长金链,正用手拿着链坠上的一颗润白珠子在把玩。

  九爷伸手轻抚他头发,手指落在他耳畔,捏了两下低声问:“可还难受,还有几个时辰的路,睡一会?”

  谢璟摇摇头,手上的夜明珠放在胸口,略微迟疑道:“爷,这东西太贵重了。”

  九爷道:“既是给你的,你自己收着就是。”

  谢璟想了片刻,还是没摘,翻身抱住他腰腹。

  九爷手落在他脑后,轻轻安抚,唇角带了笑意。

  一路安然回到省府。

  谢璟先跟九爷告假,回去看了寇姥姥。

  九爷要给他派一辆车用,谢璟推辞道:“就几步路,走回去就是了。”

  九爷略想一下,道:“也好。”

  谢璟下车之后,一人回了小饭馆。

  前段时间有白家商队折返,正好南坊也没什么事,谢璟就让李元跟着一起顺路回去。白二不去赌场找麻烦,他这边也被九爷看得严实,自然也不必再留下李元“赢钱”,李元一直跟着寇姥姥,对回家一事倒是挺高兴。

  谢璟去南坊之后,事情繁多,一直没有再回家探亲,算起来已快两年的时间没见姥姥了。

  省府的小饭馆还是一如往常,跟谢璟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大变化,连门口的酒幌都没变,风吹过来,幌子飘来飘去。

  谢璟从后院的小门进去,院中一切布局和他去南坊前相差不大,只多了一个靠墙的大酒瓮。

  厨房里有响动,切菜声哒哒不断,还有人说笑的声音。

  谢璟走近了就瞧见寇姥姥在里头正扎着围裙在炒菜,老太太身旁还有两个妇人,身量都颇为高挑结实,头发绑在脑后扎了发髻,一个切菜一个烧火,手脚颇为利落。

  谢璟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炒菜声大,寇姥姥没听到,还是那个切菜的妇人先瞧见了,愣了一下连忙笑着去叫老太太:“姥姥,姥姥瞧是谁回来了?”

  寇姥姥回头瞧见谢璟,欢喜地手中的锅铲都不要了,几步走过去想要抱抱谢璟,又怕身上围裙太脏,还是谢璟微微弯腰抱了下老太太,笑着喊了一声姥姥。

  寇姥姥“哎”了一声,还未说话,眼圈儿先红了,拿衣袖擦了擦眼泪,伸手去碰他的脸:“这真是,我一瞧见你就欢喜的不知怎么才好,这么高兴,怎么自己先哭起来……璟儿长高了,快让姥姥仔细瞧瞧。”

  谢璟站在那,任由寇姥姥仔细打量。

  老太太最疼他,握着手不住的说话,还是厨房里的那两个妇人出来问炒菜的事她才略微转头道:“把锅里那条鱼炖出来,其余的就先甭做了,今日璟儿回家,跟前头李元也说一声,先关门,好好说会儿话。”

  谢璟道:“活多不多,姥姥,我帮您一起。”

  这话一出,那两个妇人都抿嘴笑。

  寇姥姥也笑了,握着他手道:“不用,如今请了人手呢,前头有一个伙计,后面又有两位厨娘,足够啦。你快去换身衣服,歇一会!”

  谢璟回了自己小厢房,这里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东西位置都没变过,桌面干净整洁,被褥刚被晒过,蓬松柔软。

  谢璟开衣柜,里头衣裳不少,但是他最近长高了,倒是不太好找衣服,以前的都有些小了。

  外头有人敲门。

  谢璟道:“进。”

  木门响了一声,布帘外是李元的声音:“小谢,姥姥来让我给你送新衣服,你柜子里的那些是去年的,怕你穿着不合身。”

  谢璟掀开布帘,只着一条长单裤出来:“正好,我刚想换件宽松点的。”

  李元手上捧了几件新衣,都是素淡颜色,他递给谢璟的时候视线落在谢璟身上,却是愣了下。

  谢璟拿了衣服又进内间去了。

  李元听着里头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站在那没走。

  一直等谢璟换好了,掀开布帘出来瞧见他,才犹豫提醒道:“小谢,你背上……有‘伤’。”

  谢璟怔了一下,反手去摸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不是伤,我知道。”

  李元留神看他神情,见他如此,略微松了口气,又小心开口试探道:“是,九爷?”

  谢璟抬眼看他,“你怎知?”

  李元道:“我之前就猜,除了九爷,也找不出旁人。”他略微顿了下,又问,“小谢,你是自愿的吗?”

  谢璟点头,“是,不过我还未想好怎么和姥姥说,你先别告诉她。”

  李元答应了,又听谢璟问:“背上很明显?”

  李元老实道:“很明显,肩膀那有几处咬痕,腰那青了一块。”他捡着最明显的说了,其余淡红斑痕都没敢说,那位爷委实太霸道了些,从颈子往下,但凡衣服遮住的地方几乎都没漏下,全是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