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玖
不过,他还是提醒道:“王爷,若是八州皆通,恐怕要耗费无数财物。”
楼喻笑道:“日后咱们八州商旅络绎不绝,只要行走咱们铺设的官道,就必须要缴纳过路费。”
此举效仿现代的高速收费。
“过路费?”吕攸惊讶。
这样岂非成了拦路强盗?
楼喻道:“具体章程,待官道铺设完毕后再议。”
“是。”
吕攸压下困惑,选择相信自家主公。
十二月廿二,天圣教余孽被分为八份,一份留在莱州,六份被庆军分别押往其余六州,剩余人皆随东安王车驾回庆。
十二月廿五,杨广怀、范玉笙、楼荃等一众官吏接到消息,皆于庆州新城外恭迎楼喻车驾。
庆州百姓也自发出城迎接。
当东安王车驾出现在天际时,庆州新城外,众人皆神怿气愉、冁然而笑。
“东安王回来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喜跃捨琛⒄粕痪�
他们的王,终于回家了。
第八十八章
已近年关,总衙堆积了不少公务要处理,楼喻不得不焚膏继晷,先将紧急公务处理好,这才回到旧城王府。
庆王和庆王妃心疼坏了,各种嘘寒问暖,弄得楼喻又无奈又熨帖。
“爹,娘,我真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庆王妃拉着他坐下,吩咐人端上她亲自煲好的汤。
“你去勤王,这刀剑无眼的,让娘怎么不担心?”
庆王也附和:“最重要的是平安,其它的都得往后排。”
能问鼎天下当然最好,不能的话也没关系。
庆王一直佛系得很。
楼喻一边听着两人的唠叨,一边笑着喝汤。
只有在庆州,只有在亲人面前,他才能做到真正放松。
“爹,娘,我喝完了,先回房休息。”
庆王妃却扣下他。
“阿喻啊,过了年你都十八了,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郎君,孩子都会走路了。”
楼喻摆摆手,“娘,我现在没有心思谈婚论嫁。”
“这些又不用你操心!”庆王妃谆谆劝道,“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你现在是东安王,以后呢?说句大不敬的话,日后阿喻若有大造化,总不能膝下无子罢?”
楼喻无奈:“娘,您若真喜欢孩子,不如和爹再生一个?”
庆王妃敲他脑袋:“滑头!”
楼喻连忙跑回东院。
为免一直被催婚,楼喻索性年前都住在新城宅院。
这里离总衙近,办公也方便。
庆荣学院没有寒暑假,学生们一直念到年前。
腊月廿六,学院组织了一场期末考试,男班和女班进行统考。
学院的教辅都是一样的,授课进度也是一样的,这次考试是对这学期教学成果的检验,也是男班和女班的一次比试。
庆荣学院这学期共招收三百八十人,其中男学生二百九十人,女学生九十人,人数悬殊。
在楼喻的吩咐下,试卷启用分数制,而非大盛批改试卷用的“甲乙丙”类似的等级。
到时候可以用平均分进行比较。
庆荣学院目前只置办了小学。
小学共有五个年级,第一年招收的学生都算是一年级,要想顺利升上二年级,必须拿到足够的学分。
除了四门必修课的学分,学生们还得再选三门选修课才能凑足升学的学分。
腊月廿六,考核必修课。
腊月廿七,考核选修课。
考试结束后,夫子们加班加点,将试卷全部批改出来,并进行统分。
范文载和邵秋兰对这次考试极为重视。
两人亲自出卷、阅卷,等到分数全部统计出来,便来呈报楼喻。
既有总分的排名,也有男、女班平均分的比较。
统计表中,学生的姓名后面都标注了男女,一目了然。
楼喻仔细阅览后,平静道:“虽然这次的第一名是女班学生,但男班的平均分明显高于女班,高分区域,也是男班学生居多。”
邵秋兰说:“王爷,这是事实,我没什么好争论的。”
分数出来后,包括她在内的女夫子心里面都很难受。
前十名里,只有两位女班学生,平均分又低了男班那么多,女夫子们都被打击得头都抬不起来。
楼喻问:“平日教学、课堂纪律、课后作业可有疏漏?”
“孩子们都很勤奋刻苦,许是咱们夫子没有教好。”邵秋兰目露愧疚。
身为女班教习,自分数出来后,她就一直在自责。
楼喻心中略有猜测,遂问:“第一名的女学生,家庭条件如何?”
学生的出身如何,作为夫子,邵秋兰自然清楚。
“她乃城中富商之女,家中殷实。”
楼喻颔首:“其余女学生呢?”
“大多为朴实之家。”
楼喻猜测道:“女子从小就要学会打理内宅,即便女学生和男学生家庭相当,男学生回家后只需等人伺候,女学生却需要做家务,如此定会耽误学业。”
加上普通人家不舍灯油和蜡烛,到了晚上,她们同样没有机会温习学业。
女夫子亦是如此。
男夫子下班回家后,会有妻子侍奉左右,女夫子下班后却还要伺候夫君,在教书上投入的精力势必不如男夫子。
如此一来,女班整体水平低于男班,也算是合情合理。
邵秋兰深以为然。
楼喻想了想,道:“这样,以后考入年级前十的,学院都颁发奖励,奖励明细我明日让人送到府上。”
在家长眼中,只要能拿到学分,只要能毕业,只要毕业后能分配工作,自家孩子不需要考多好的成绩。
他们的考虑没有那么长远,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利益。
如果,成绩高的能得到实惠的奖励呢?
比如奖学金。
倘若奖学金远远高于女孩子做家务所能带来的利益,家长们很有可能会提高对学业的重视。
邵秋兰由衷赞道:“王爷巧思。”
二人汇报完学院事务,正要起身离开,却被楼喻叫住。
“范公留步。”
范文载长髯飘飘:“王爷有何吩咐?”
楼喻掏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离京前,陛下曾交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范文载一怔。
楼秉登基,他自然为他感到高兴,但也仅限于此。
曾经的师生情谊,在太子逃离京城后已所剩无几。
他曾决心在太子登基后尽力辅佐朝政,但亲眼见证庆州的景象,亲身经历庆州的许多事,他已然改变主意。
可不管怎么说,范文载对楼秉到底心存些许情分。
他接过信件,神色平静却又悲悯。
范文载经历诸多风浪,又如何看不出楼秉如今的处境?
从私情来说,范文载为楼秉登基感到欣慰,但从天下大义来说,东安王才是众望所归。
他带着书信回家。
楼秉在信中感叹了曾经范文载对他的教导,说了许多家常话,阐述了内心的自责和愧疚。
范文载看得老泪纵横,不由叹息一声:“陛下啊……”
待看到最后一句时,他心头忽然一跳。
楼秉说:“老师,若有机会,请您替我看一看未来的大盛河山,到那时,定是一番时和岁稔、物阜民安的盛世之景。”
范文载怔然半晌,泪珠再次滚落。
与此同时,楼喻收到暗部呈报的消息。
楼秉的咳疾的确只是因受凉而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