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玖
江岚:真是个傻子呦。
她挥挥手:“既如此,本宫同意你与陛下在一起了,以后常和陛下来寿康宫用膳。”
“多谢太后恩典!”
外殿,楼喻忐忑不安,手指忍不住在桌面上抠来抠去。
楼荃来时,见他这般神思不属,便关切问:“阿弟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楼喻抿唇摇头。
他在现代时,经常听到什么“出柜打断腿”的传闻,心里面难免有些紧张。
就在他忍不住要冲进内殿时,内殿门突然一下开了。
楼喻连忙上前,将霍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见他与方才无异,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岚暗叹:真是儿大不由娘。
瞧这紧张劲儿。
霍延眉眼带笑,径直牵住他的手:“太后就和我说了一些话。”
一旁的楼荃瞪大眼睛。
她终于明白阿弟在勤政殿说“晚膳她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如此!
原来阿弟和定国公是这样亲密的关系。
怪不得阿弟不愿定国公去西北驻守边疆,不是因为忌惮,而是因为舍不得。
楼荃并非不懂男男之事。
在庆州时,他们财务组的彭账房喜欢男子不是秘密。
可、可阿弟是皇帝呀!
楼荃不由陷入深深的忧虑中。
于私,她希望阿弟能一辈子幸福安康;于公,阿弟若无子嗣,大盛江山日后该由谁来继承?
片刻后,楼绩优哉游哉进殿,手里还提着个鸟笼。
楼喻见他红光满面,瞬间就羡慕上他的生活。
做皇帝太累了,他每天都在考虑什么时候才能退休。
楼绩本来没怎么注意,他将鸟笼递给宫侍时,余光看到楼喻和霍延牵在一起的手,不由使劲眨了眨眼。
再看过去时,两只手已经不在一起了。
他就说嘛,怎么可能呢。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
楼绩喝着江岚特意给他熬的“爱心补汤”,心里美滋滋的。
然后哪壶不开提哪壶。
“儿子啊,你看,现在朝政也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立后?”
楼喻还没开口,江岚就瞪楼绩一眼:“哪那么多话,汤还堵不住你的嘴!”
楼绩:“……”
行,他不管,他喝汤!
喝着喝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阿岚一直给霍延夹菜?
凭什么!
楼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见到楼荃脸上略微不自在的神情后,忽然福至心灵。
阿岚不会是想让霍延当女婿吧?
楼绩仔细想了想,觉得虽然女儿比霍延大了几岁,可不管是品貌还是家世,都挺合适的。
这门亲事可以有!
其他人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都高高兴兴地吃着饭。
可吃着吃着,霍延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腹部往下好似有一团火在烧。
这团火来势凶猛,他一时间没能压制住,不由闷哼一声。
楼喻坐在他身边,见他神色有异,皱眉问:“你哪里不舒服?”
霍延正要摇首,江岚忽然交待道:“阿喻,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带阿延回养心殿休息。”
楼喻点点头,告罪一声,便扶着霍延出了寿康宫。
“嗯哼……”
走出寿康宫没多远,霍延忽然弯下腰,伸手扶上围墙。
一张俊脸都“憋”得通红。
楼喻急道:“二笔,快去传太医!”
“不必!”霍延连忙扣住他手腕,额间冒汗,嗓音暗哑,“阿喻,回养心殿。”
他的掌心灼热得不像话。
楼喻后知后觉。
他这是……吃了某种药吗?
“你这般如何回去?”楼喻直接吩咐道,“速备御驾!”
很快,御驾来了。
楼喻携霍延一同进了车厢。
甫一入车厢,霍延就猛扑过来,急切地吻住他。
虽狂烈,举止间却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楼喻。
御驾厚实稳固,隔音效果不俗,一路平稳地驶回养心殿,在殿前停下。
没有人下马车。
冯二笔打发走其余人,自己也躲得远远的,吩咐禁卫军严守在养心殿围墙外。
他可不敢打扰陛下和定国公。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被人掀开。
霍延大汗淋漓,抱着楼喻踏出御驾,进了养心殿,利落地踢上殿门。
后背接触到龙床凉垫时,楼喻红着眼发狠问:“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霍延没有回答。
比他还要发狠。
翌日,圣上身体不适,休朝一日。
大臣们没有多想,各自点卯。
经过一夜,楼喻已经想通了,此事绝对跟他娘脱不了干系!
霍延虽也是受害者,但不管怎么说,昨晚受罪的是自己。
楼喻瞪一眼满目愧疚的霍延,气咻咻赶去寿康宫。
江岚见他过来,倒也不意外。
“娘,你昨日到底对霍延做了什么?”楼喻开门见山问。
江岚没打算瞒他,将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他。
楼喻听罢,愣愣望着江岚,瞬间被巨大的愧疚淹没。
虽然他娘给霍延吃的只是寻常的补药,可这样的试探,对霍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不公?
江岚叹道:“阿喻,你别怪娘,娘真的是因为担心你。”
楼喻沉默片刻,郑重道:“娘,我和霍延一同经历了许多,一路走到今天。我们都是成人,我们都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是,这样的试探,以后不要再有了。”
他选择和霍延在一起,就已经决定承担任何后果。
爱情能不能永恒,他不知道。
但忠诚和信义可以。
他选择相信霍延,就不会再去猜忌。
不论未来如何,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江岚面露惭愧:“对不起,阿喻,是娘冲动了。”
楼喻摇摇头,眼眶微红道:“是我让娘担心了,是我不孝。”
“阿喻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不许这么说自己。”江岚拍拍他的手,“回去替我向阿延赔个不是。”
楼喻急急回到养心殿,霍延果然还在等着他。
见楼喻神色有异,霍延面露无措,踟蹰不敢上前。
昨晚是他太过孟浪,吓到阿喻了。
却不料,楼喻猛地扑过去将他抱住,闷声道:“对不起。”
霍延惊愕过后,欣喜地回抱住他,哑着嗓子道:“这三个字该我说才对。”
“不是。”
楼喻将昨日的试探告诉他,末了说道:“那只是补药,不是什么断子绝孙的巫药。我娘让我跟你道声歉。”
“阿喻……”
霍延更加用力地拥着他,近乎哽咽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