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 第31章

作者:孤注一掷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男人怀中依靠的美少年也是白衣金冠,只是底衣鲜红,多了一抹绮丽遐思。

  唯独男人一身金色和黑色的武服,黑色的靴子覆在赭红的裤子上,神情懒懒又骄矜,不似修仙界的人,倒更像魔门之人。

  看清两人之后,楚红月神情大变,眉头深锁咬紧了唇,目光盯着那个秀美的少年。

  一道门的弟子一阵哗然低呼。

  “竟是他……”

  “师姐的未婚夫……”

  “不是说去郁罗萧台二等弟子了吗?怎么这幅……”

  他们虽没有说出口,眼中的神情却已然暴露所想,无怪乎男宠、佞幸……

  那少年脸色一阵红,像是微窘,很快却又故作坦然,靠在男子的怀里,眼中一点恼恨望过来。

  楚红月冷冷地盯着那少年,终于明白宗门是怎么惹上郁罗萧台的了,眼中几乎冒火:“陈箬竹,你可真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陈箬竹冷了脸,面色还红,颇有些恼羞成怒:“恩?哪来的恩?我陈家遇难,求上门来,你父亲却打着退婚的主意,落井下石不仁不义……”

  楚红月声音紧跟:“陈家遇难!你也好意思提陈家?你陈家因何人遇难,你不如看一眼你扒着的主人好好回忆一下?你父母叔伯兄弟在天之灵,听到你这话恐怕要爬出来亲自问问你这个光耀门楣的子弟!”

  “你!”陈箬竹脸色涨红,又怒又凶,但因为眉目那点楚楚堪怜,倒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那男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揽着那少年的腰,眼睛懒懒地看着她,脸上却没有表情:“陈家之事是他们自己冥顽不灵,阻挡郁罗萧台行事,违抗天律,下面的人一时失手,难免过了点。不过郁罗萧台向来公正,本座给了他们捏骨复生的机会,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楚红月鄙夷厌恶地望着那秀美楚楚的少年:“当初我不顾父亲阻拦,陪你一同告上郁罗萧台,郁罗萧台许诺可以让他们利用天地灵气捏骨重生,可是你贪图郁罗萧台二等弟子的身份,居然谎称他们神魂保存不当消散了。”

  郁罗萧台当时给了两个补偿方案,一是补偿陈家死去的无辜,答应复活他们十个人的名额,但必须得他们自己提供元神魂魄。

  二是让陈家遗孤陈箬竹留在郁罗萧台修行,给他二等弟子的身份。

  郁罗萧台的二等弟子,身份比修真界一个千人宗门的首席大弟子还要尊贵,得到的资源更是难以想象。

  陈家不过是惹上了郁罗萧台的三等宗门就遭遇灭门之祸,在二等弟子面前,三等宗门的门主都要言辞尊敬。

  于是,陈箬竹这个小人,竟然谎称父兄神魂保存不善消散了。

  介于以往这种事,郁罗萧台都会如此处理,楚红月一直叮嘱陈箬竹妥善安置,她一路上小心检查,从未出过半点问题,怎么就突然消散了。

  楚红月失望愤怒质问于他,对方反而讥讽她,说她陪着自己一起来郁罗萧台,不过是想利用他找机会扒上郁罗萧台。

  楚红月原本与陈箬竹小时候一起长大,早早定亲,就算他修为低微,为人性格软弱,也并不介意,一直保护他,在他遭遇灭门之灾时更是陪着他一同度过,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前一日他还落泪,说幸好有她,说她是这世间最重要之人。

  楚红月露出讽笑,眼神锐利:“阿箬忘了,那日你拉着我的手,楚楚垂泪,哭着说幸好有我,说我是你这世间最重要之人,重若性命,你愿意为我而死。”

  纵使一道宗的人素来知道楚红月性格强势飒爽,也见过陈箬竹求上他们一道宗时候六神无主的软弱,但也没想到他私下面对未婚妻时候是这种做派,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陈箬竹眼角越红,纤细的眉像快要哭了一样,眼中却一片狠厉:“胡言乱语!住嘴!你们一道宗能成为四等宗门,还是我念在旧情的份上。似你们这帮人,在郁罗萧台也不过是群外门杂役,竟敢对我无礼!”

  他说着一把飞剑出鞘,握在手中。

  楚红月早就憋着一口恶气,若不是激他动手,她与这等小人有何话说?

  对方剑声刚鸣,她就已经拔刀连人一同砍去,眉间坚毅一片凌厉。

  楚红月心中清楚,他们退婚在前,今日这小人带人上门,父亲定然受了折辱,生死不知。

  纵使活着,日后他们沦为三等宗门在这小人手下,也不过是无尽屈辱折磨的开始,她从不抱半分侥幸退让。

  楚红月曾认识一个大宗门长老之女,何等张扬明艳之人,当初宗门并入郁罗萧台还是他们求的,频频对她们炫耀,可一段时间不见,她竟成了一个长老的妾。

  据说,因为他们宗门是三等宗门,那老色批的宗门是二等宗门。虽然那位老色批与她祖父修为相差不多,但尊卑有别,地位悬殊。

  那女子嫁人之后判若两人,原本比楚红月先一步凝成金丹的修为,竟然境界跌落,再难起来,整个人日渐消沉等死。

  一道宗虽然门派不大,楚红月从小也是不惧天地,作为天之娇女长大,她可以被人一刀杀了挫骨扬灰,却决不能像那个女子一样,被拆了傲骨磋磨了神魂,一点一点消磨泯灭。

  她此刻心中恨极,悔极,当初不该不听父亲之言,助这等小人登上凌云梯,反过来给自己给宗门招祸。

  若是她今日拼去一死结果了陈箬竹,斩草除根,纵使陈箬竹背后的主人降罪也只她一人承担,日后便再也没有小人盯着一道宗,纵使粉身碎骨也畅快。

  因此,楚红月眉眼越亮越艳,非但没有丝毫憋闷,倒觉得畅快至极,刀从心意,封固许久的金丹三层竟然有临战突破之意。

  但就算不突破,以陈箬竹那废物,她杀三个都绰绰有余。

  别看陈箬竹先怒而拔剑,但见到楚红月不假思索便拔刀杀来他反而一惊,心中惧意顿生。

  “峰主!”他祈求地望向身旁的男子,心中想着,楚红月可真是冲动,自己站在这人旁边,楚红月杀得哪里是他,分明是以杂役身份犯上。这人一挥袖子,一千个楚红月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不料,他刚出声,下一秒便觉身体一轻。

  刚刚还搂着他的腰,一派亲昵狎戏的男子忽然毫不留情将他推了出去。

  男人依旧一手撑着头,懒懒骄矜地望向楚红月:“你前日不是已经金丹七层了吗?她不过才金丹三层的修为,你怕什么?”

  这话的意思,竟是不打算管他的死活了。

  陈箬竹心下慌张一惊,但他万万不敢怪这人,只得勉强提剑去挡。

  转眼之间,两个人打成一团。

  幻青山上的弟子们都满心惶恐,身份忽然变幻,未来不知何去何从,师姐却与郁罗萧台之人死战,他们既为自己的命运担心,也为楚红月担心,她赢了会不会被这些人迁怒,输了他们会怎么样?

  即便是资源丹药催灌出来的修为,金丹七层的修为也还是压过金丹三层四个境界。

  尽管陈箬竹实战能力弱,楚红月一副不怕死的打法,但陈箬竹身上保命的法宝众多,总是楚红月的刀砍在他身上也毫无痕迹。

  楚红月的嘴角却有鲜血溢出。

  她一身粉衣,纵使受伤也不甚明显,众人只见她脸上毫无惧色,红唇微抿,眉眼上挑,艳丽迫人之极,刀锋越来越快。

  大家一面看他们的战局,一面望向对面玉台上懒懒坐着的男人,只怕对方突然出手。

  江行舟暗自摇头,纵使赢了,楚红月今日也难逃一死,敢当着郁罗萧台的面杀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她若当真要杀,何不先虚与委蛇。说难听点,纵使对方今日死在了这里,她楚红月被罚身死道消,人家后台深厚,转身捏骨重生,一道宗这帮人还有得好活?

  到底是太年轻冲动了。

  空中就那么大点地,不是在郁罗萧台的行峰上,就是在他们的幻青山上。

  陈箬竹不敢得罪那峰上任何一位,不敢将战局引过去,便下意识往他们这边来。

  他心里也想着,这边都是一道宗的人,楚红月重情重义,碍于这些人的性命必然束手束脚。

  楚红月果然刀势一边,一面攻击不减一面喝道:“让开!去到对面山峰上去!”

  一些弟子乖觉,带着那些还不能御剑的弟子跳上行峰。

  既然说了他们往后就是郁罗萧台杂役弟子,这边倒也并不在意他们站了地方。

  须臾之间,幻青山沦为两人的战场。

  “咦,那个人他没有过来!”有人发现,幻青山画卷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那黑衣抱着花盆的少年无声无息坐在那里,就像是画卷之上的一片水墨,不留神一眼便忽略了。

  他从头至尾独自一人,路上也不与其他人交流,郁罗萧台的行峰飞来时所有人都去边沿看,他也没有过来,是以众人带着小弟子们往这边逃时也没有想起带上他。

  虽然素不相识,但那五六个小弟子和他到底是一个地方来的,多少有些几面之缘,顿时不忍地攥紧了拳头。

  可现在这时候,谁能去救他?

  楚红月并未留意身后,听到那些弟子的喊声意识到什么,顿时刀势往陈箬竹逼去,想将战局控制在两个飞行法宝之间。

  但陈箬竹可不管这许多,他剑势凌厉必杀,撞上楚红月的刀激出一片灵威。

  步伐移转拼杀卸力之间,怕什么来什么,陈箬竹借力往后退去,剑身往后一划,幻青山的画纸上顿时划出长长一道丘壑。

  如此,剑势还没有消,众人目眦尽裂,那些小弟子们已经捂住了眼睛。

  那黑衣少年所在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陈箬竹剑势所在的线路上,若他修为达到金丹期,反应得快往幻青山下一跳,至少大家还有机会去救他。

  但金丹修士的攻击威力何等强大,这少年不过催生一株草叶都困难,哪里能有这样的反应?

  更何况,他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受到的刺激还在,如此惊险的时刻还心无旁骛地看着他怀里的花盆,一手轻轻的拢着,却不知道下一瞬那剑势不但会将他整个人劈得粉碎,连他心爱的花盆也会湮灭不存。

  楚红月在修为碰撞下倒回行峰这边,纵使有心也鞭长莫及。

  也好,那少年神志不清,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死前还少些痛苦。

  大家只能这么想。

  一道很轻的声音。

  谁也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

  好像天地之间忽然变得很安静,时间慢了一拍。

  大家怔怔看去,连行峰上那懒懒撑着头靠在那里的男子也忽然坐起身,凝神看去。

  陈箬竹站在幻青山的画纸边缘一动不动。

  他的手还保持着向后划去卸力的姿态。

  幻青山的画纸的划痕忽然停在那里,结束的地方没有丝毫过度,就像是那里的时空忽然被静止了。

  但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陈箬竹手中的剑只有剑柄没有了剑尖。

  郁罗萧台为二等弟子提供的自然是最好的剑,纵使陈箬竹还只是金丹,那剑也是仅次于有剑灵的宝物,若是放在外面,光是拍卖就要不下于一万的上品灵石。

  可是,现在这把剑却断了。

  它的剑尖去了哪里?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在陈箬竹的身上。”一个声音忽然说道。

  大家仰头望去,发现行峰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青衣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若是往日大家都会被这个人的出现吸引,猜测他的身份。

  但此刻所有人的心神却不在这个人身上,而是下意识根据他的话所说,看向陈箬竹身上。

  一把冰寒的断刃,从陈箬竹的背后斜刺而出,因为那剑轻薄,他穿着白衣,大家才没有发现。

  陈箬竹的剑怎么会断,又怎么会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所有人看向幻青山,陈箬竹的身后除了那个黑衣少年,没有任何人。

  黑衣少年仍旧坐在那里,怀里抱着只有一个芽的花盆。

  左手虚虚拢着花芽,右手反执着残剑的一头,像是怕那个人倒下会压到他的花,于是轻轻扶着对方一样。

  他没有抬头,剑尖轻转,陈箬竹的金丹瞬间碎裂,连同他的身体一起炸得粉碎。

  金丹自爆的杀伤力极大,连神魂都会一起湮灭,但若被人捏爆,只要对方的控制力足够好,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发生,就像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