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林泱泱
可惜他俩是协议结婚,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往后这种亲亲抱抱的机会估计是没有了。
他又不好意思跟林放说馋他身子,毕竟人家清冷高傲,受不了这种屈辱。
余殊可惜地叹了口气。
林放长得这么好看,还好亲,性格也算好,不知道等他和林放离婚后,还能不能再找到个更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殊殊发愁.jpg
第41章 (倒v结束)
下午三点,城郊庄园中到访的宾客已散。
林放从应酬中抽出身来,问了问余殊的情况。
余家老宅的管家温儒海回道:“小少爷一直待在屋里没出来过,叫了好几轮也不管用。”
林放若有所思,“还没消气吗?”
婚礼上是他不对。
说好了不碰他的,却还是没克制住。
浅尝辄止也就算了,好像还咬破了余殊的嘴唇。
咳咳,好像有点过分了。
虽然早就想好了不干涉余殊的生活,给他留有足够的空间,可道歉这种事应该要当面说吧。
嗯,不算犯规。
*
房间里,余殊正在玩新下载的手游。
听许骄阳说这种推塔游戏在年轻人里很火,他借队友手机玩过两把,因为太菜被孤立了。
这会儿正好能偷偷练练,等到时组队开黑,他就不是那个只会站在敌方塔里送死的菜鸟了。
可能是肚子太饿影响了手感,余殊总觉得自己反应慢一拍,每次等他想跑时,就已经惨死敌手了。
刚结束了一局惨烈的败局,外头有人敲了敲门。
余殊手机一摔,不知第多少次重复道:“不吃、不出去、准备睡了。”
堂堂男子汉被当众亲哭这件事对余殊来说,太过见不得人,他暂时不想见到任何目击者。
尤其是罪魁祸首林放。
如果不是听出门外温儒海的声音,余殊估计还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自闭一整天。
余殊开了门,礼貌地问道:“温伯,您怎么过来了?”
温儒海是祖母身边的人,自小待原主很好。余殊住院那会儿,也都仰仗他的照顾,余殊很尊敬他。
“小少爷,西南边上的会客厅里还没歇宴,林少被围着劝了好几轮酒,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余殊不太信,有点怀疑温伯是被林放哄来一起骗他的,“他要是不想喝,还有人敢起哄吗?”
温儒海心道,林放少爷是真了解他家小少爷,将他的反应和回复都猜准了,还提前准备好了说辞。
他先前还以为林家二少爷不是为好相与的人,想来是他多虑了。
他按照林放的意思解释道:“西南会客厅里,都是林大少那边的人。”
一听是林峥,余殊忙紧张了起来。
上辈子庭雁身份尴尬,常常在家宴上被人灌酒,醉得不省人事头昏发热;如今林放虽非庭雁,但他这兄长实在不像是个有数的人,若是有个好歹……
余殊心生愧疚。
按理说他该和林放一道的,却赌气撇下他独自应酬。
也不管温儒海能不能跟得上,他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做过几天帮工,余殊对每一层楼的布置都很清楚。前往宴厅的路上都没什么人,至多有些打扫卫生的,不像宾客满座的热闹景象。
来不及多想,余殊推门冲了进去。
若是林峥胡搅蛮缠,余殊早已想好了对策。
可眼前所见并非温儒海所形容的那般,反倒将他震住了。
西南角上的会客厅本就是备用,早晨确定其他会客厅够用后,林放就命人将这间收拾了出来,禁止旁人出入。
房间里窗帘紧闭,没有日光照进来,唯有四面墙边点的一排排红烛,火光灼灼。
余殊被烛火烟味儿呛得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时,才确信眼前所见不是错觉。
太像了。
像极了前世他与庭雁大婚时的满堂红烛。
可他原身已死,借着余家小少爷的身子重活在现代,怎会重现当年之景?
耳边有人打了个响指。
余殊懵懵地转过头,一身黑色西装的林放在他身边站着,他才恍然从旧梦中抽离出来。
现代化的房顶、窗帘和地板,以及两个人相对着的脚尖。
他揉了揉脑袋,肯定是饿傻了,才会忘记他是担心林放出事来找他的。
事实了然,林放又骗了他一回。
只是方才有关前世的百感交集冲淡了余殊心头的愠怒,他一时说不出恶毒的话来,只用脚背踢了踢林放。
他对现代婚俗了解不多,不知旧时的习俗是否经由漫漫岁月保留了下来。
林放望向他的眼眸始终坦荡清澄,他看不出丝毫异样来。
应该是他想多了。
和余殊朝夕相对多年,林放自然读懂了他眼中的疑问与释然。
他已先一步知晓了余殊的身份,在明处,且清楚余殊对前世有心结,若他有意瞒着余殊不让他发现,不算难。
今日婚礼不过一个形式,虽宴请了天南地北的豪门,却不及当年一杯余殊亲自递给他的合卺酒。
况且他自作主张吻了余殊,惹他不悦,闭门半日不见人,得想法子将不开心的记忆替代了。
林放故意用鞋尖碰了碰余殊的,半哄半嗔地问:“一整天没吃东西,饿不饿?”
余殊打了一下午的游戏,早就不记挂他食言的事了,来之前也是担心他被林峥为难居多。此时见林放安然无恙,又一副求和好的温和模样,早就没气了,只装作一副不悦的样子,“不理骗子。”
林放轻笑,揉了揉他的发顶,顺着余殊的话认错道:“嗯,骗子向余少爷道歉,下次不敢了。”
明明是在揉头发,余殊心里却像被小猫挠过似的。
两人站着说了会儿话,余殊饿劲儿上来了,想去弄点东西吃。
“给你备了清淡的茶点。不过,”林放不知从何处取来三柱香,在身畔的烛台上引着了。
他转过头来望着余殊,眼中笼罩了一层明媚的哀伤,“在这之前,能借我几分钟吗?”
轻烟燃了起来,迷得林放眼尾泛红。
烛火交映,小火苗似在他眼中跳动似的,与升起的烟一道,将面庞的清冷熔化了。
余殊在灼灼目光的注视下,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他跟在林放身后,穿过两道回廊,走进了里厅。
最里面的台子上供了尊牌位,正上方悬着一张黑白相片。
照片中是一位年轻女子,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余殊从没见过她,却觉得异常熟悉。
犹记从前,林放房中有一幅母亲的画像,那画中人便与这张照片上模样一致。
听林放说,那幅画是从岭南带来的,有些年岁了,却保存得极好。
每日晨昏,林放都要定时问安。
后来余殊才知,他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父兄因此不待见他,怪他害死了母亲。林放年少不知事时,遭受各种白眼欺侮,平生无所愿,但求为母亲守灵赎罪。
余殊深知这是林放心里的一根刺,有一回哄他,说“等你解了心结,我便同你回岭南去祭拜母亲,大梁与岭南从此永结同好。”
他那时说过许多半真半假的话,也不知道林放到底信没信。
眼前,林放将点燃的香插入香炉中,深深鞠了一躬。
足有三分钟,他才重新直起身来。
他向后伸出手,握住了余殊,将他向前拽了拽。
“母亲,我带殊殊来见您了。”
第42章
里间空无一物,唯有一张照片与一尊牌位,清冷幽静。
灵位前的香烛燃起轻烟,丝丝缕缕向林放聚拢而来,烟气缭绕,连带着林放这个人也呈现出一种虚无缥缈、抓不住摸不着的气质。
也不知是为什么,余殊心间被笼上了一层悲伤的迷雾。
他只是看着林放,抓着他的手,心中有种越发强烈的冲动。
要是能抱紧他,吻一吻他,或许就没那么难过了吧。
林放原本只是拽着余殊,慢慢的,对方的手指也勾了过来。
旧年,他曾承诺过带余殊回岭南,不问纷争。
梁末乱世,他二人身陷叛军,余殊自尽,林放以自己一命,和兄长做了交易,为余殊厚葬。
千年前的遗憾,不想竟有还愿的机会。
身旁,余殊任凭他拉着,一句也不多问,安静地低着头,皱巴巴的小脸上一副难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