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绎如
风烛怔了怔,扬声笑道:“多谢。”
宁逾都已经到了马边,听见声音回望了一眼,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道:“就当是赔礼,之前对不住。”
沈浮桥在舆内开窗看清了一切,不由得有种吾家有妻初长成的欣慰感,待风烛与孟秋关走后便把僵在外面的宁逾抱了进来,夸赞道:“阿宁真乖啊,懂得道歉了。”
宁逾闻言却整条鱼都耷拉了下来,闷闷道:“羞耻死了,我方才脑袋被驴踢坏了。”
沈浮桥不再打趣他,只是笑了笑便将这事揭过,摸了摸他玉润光滑的耳垂,轻声道:“咋咋呼呼的,还好方才先给你用了障眼法,否则现在外面该乱成一锅粥了,到时候把你抓去煎鱼饼,看你还敢不敢随便乱跑。”
“……”
“所以,跟着哥哥,牵着哥哥的手,一刻也不要离开,好不好?”
“方才那是突发情况。”宁逾反驳道,“还不是你逼我的!”
“好好好,我逼你的。”
宁逾气极,挠了沈浮桥一爪子还不解恨,还要咬几口才能好。
等二人黏出来的时候,莲藕马车夫已经在石刻拴马桩边睡着了。
沈浮桥没来过几回人界,京城更是头一回来,只能感叹这里比雨霖山喧哗多了,也比九重天热闹多了。
游人往来不绝,酒楼络绎相接,林林总总的摊贩与行商,盛街长盈,语笑声欢,好不繁华。
他与宁逾走在此处,与周遭形形色色的众生相显得格格不入。
“哥哥,好多人……”
宁逾被挤得很不舒服,一直贴在沈浮桥身侧抱着他的右臂,但时不时还是有人不小心擦过他的肩,让他一阵阵地犯恶心。
沈浮桥看他脸都白了,连忙把他护到街边,心疼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逾摇了摇头,沉默着抱了沈浮桥一会儿,强笑道:“没事,我们走罢。”
“哪里不舒服就要说,这么撑着是什么毛病?”沈浮桥也是急了,语气显得有些强硬,“先找客栈,休息一下。”
宁逾眨了眨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凶。”
沈浮桥捏了捏他的脸,故意恐吓道:“你再不听话,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凶。”
宁逾挑了挑眉,还没说什么,余光忽然瞥见斜对侧一个海鱼店,兴奋地摇了摇沈浮桥的手,示意他带他去看看。
“不难受了?”
宁逾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朝沈浮桥怀里缩了缩,撒娇道:“就这么过去。”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与旁人接触,我难受。”
沈浮桥蹙了蹙眉,仔细在宁逾身上摸了摸,见他反应不似厌恶便低声问:“我摸便不难受?”
“难受。”
“那你平日里€€€€”
“是那种难受,但是也很舒服……阿宁说不上来,反正不一样就是了,哥哥问这些做什么,快带我去看看那些好吃的鱼!”
沈浮桥悟了,但没完全悟,见宁逾实在着急,便只能把这事先放一放,护着他去那家海鱼店看看。
海鱼店老板见二人穿着低调气度不凡,便知这是买得起也舍得买的主,连忙乐呵呵地迎上来,推销道:“两位公子买斗种鱼么?这里都是北海优质的猛兽鱼类,京城的王公贵族们都爱买,您买我这儿的,在公子哥儿中间斗海鱼绝对有面儿!”
宁逾看着眼前色彩斑斓的海鱼咽了咽口水,碍于沈浮桥在身边强忍住把它们抓出来吃掉的欲望,颇为矜持地闭了闭眼。
沈浮桥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忍笑道:“阿宁喜欢哪种?”
宁逾毫不犹豫地指了最上面的那个鱼缸,原本凶神恶煞的海鱼此刻扑腾着尾巴在缸里晕头转向地打转,吐着大串大串的泡泡,差点就要肚子一翻猝死了。
老板看得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这是不是他重金买回来压轴的赛级斗种鱼了,担心砸了自己的招牌,劝说道:“要不公子换一条?我看那条鱼今天状态不怎么好……”
“我就要它。”
宁逾不撒娇时声音很冷,由于常居高位而显得过分强硬,不容置喙。
沈浮桥怕他把人吓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就要它便就要它,老板,帮我们切一下罢。”
老板大惊失色:“?”
沈浮桥解释道:“家里有只猫,就喜欢吃北海鱼,见笑了。”
老板精神恍惚,但没有忘记身为一个斗种海鱼店老板的底线,正义凛然地拒绝道:“它们生来是为了战斗!这是它们至高无上的尊严!我不允许€€€€”
沈浮桥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伸手递给了老板。
老板的面容有一瞬间的龟裂,但苦苦坚守的底线依然维持着他最后的申告:“我不允许€€€€”
沈浮桥从袖中拿出一把珍珠,伸手递给了老板。
老板深嘶了一口气,立刻换上了一张悲愤欲绝的脸,含泪哭喊着,那声音仿佛是他要英勇就义一般:“鱼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今日你且随两位公子去,此后山高路远,再莫相问!”
宁逾怀疑这老板哪里有点问题,催促道:“别磨磨唧唧了,要杀就快杀,我等不及了。”
老板重重地哭哼了一声,爬着木梯上去把鱼缸抱了下来,到里间杀鱼去了。
沈浮桥倒觉得此事有趣,一时忍俊不禁,调笑道:“看你把人家老板逼成什么样了,小馋猫。”
“我不是猫,你又拿那种毛茸茸的东西跟我相提并论,是不是嫌我滑溜溜的不好摸想踹了我?”
“说什么呢?”沈浮桥要被宁逾的脑回路噎死,澄清道,“只是一个代指,我怎么敢有那种心思?”
“哥哥还有不敢的事么?”
“家有悍妻。”
“你骂我?”
“我爱你。”
宁逾瞬间败下阵来,脸红扑扑的冒着热气,连带着白皙如玉的耳垂也变得深红欲滴,他轻轻哼了声,上前一步靠在沈浮桥肩窝便不再说话。
沈浮桥顺势揽住他的腰,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生气了?哥哥向你道歉好不好?”
宁逾语气闷闷的,但又完全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在沈浮桥肩上轻轻蹭了蹭脸,意味不明道:“哥哥越来越会吵架了,以后阿宁打也打不过,吵也吵不过,该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小剧场:
宁逾:我喜欢蜜枣甜粽。
沈浮桥:我喜欢咸蛋黄肉粽。
宁逾:?
沈浮桥:?
于是两人上榻打了一架。
最后桥桥还是包了一半甜粽一半肉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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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逃他追
“我哪有跟你吵, 净冤枉我。”
沈浮桥按住宁逾的肩,将他从怀里带出来,屈指碰了碰他鸦羽般的长睫, 顺带着摩挲过微红的眼尾, 温声笑道:“以后打不还手, 骂不还口,如何?”
宁逾怔了一瞬, 双臂搭上沈浮桥的后颈, 伸手按下他的后脑勺的同时踮脚凑上去, 看起来似乎想要接吻。沈浮桥好不容易扯下来,宁逾又如此轻轻松松地粘上了,他又拿他没办法, 只好哭笑不得地啄了啄。
“砰”地一声,重物猛坠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动, 沈浮桥抬眸一看, 原来是老板已经杀好了鱼装进了木质纹盒,但此时他只是嘴巴张成鹅蛋状,手中虚捧着一团空气,盒子徒然躺在地上, 还好封得足够严实,里面的鱼肉没有掉出来沾灰。
宁逾回头一看,立刻从沈浮桥怀里跑了出去,三步作两步冲到老板旁边将盒子捡了起来, 先是左右晃着摇了摇,后又凑近轻轻嗅了嗅,缓缓咧开了一个残戾的笑容。
老板整个人都不好了,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 腿一软就滑坐到了地上,望着宁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沈浮桥看着老板的反应心有疑惑,虽然同性接吻确实不太常见,包括他自己在遇见宁逾之前也从未想过性别相撞也可以相爱,但也不至于如此害怕……大抵是他今日放纵了些,公共场合做这些亲密之举确实有欠考虑。
他走上前伸手拉起了老板,从袖中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歉声道:“让您见笑了,以后我们会注意一些的。”
宁逾换了一张温顺的笑脸,抱着盒子挽住沈浮桥的胳膊,软声道:“之前给哥哥的珍珠用光了么?还要的话告诉阿宁一声就好。”
老板瞳孔地震€€€€看不出来!原来这高一些的男人才是被包养的!!
“哪有那么快就用完?你给了那么多,又是那么贵重的东西,自然得省着点花。”
老板含泪咬帕€€€€还卖个锤子的鱼!他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不过还是算了,这小公子看起来嚣张跋扈,残忍暴戾,而且听说京城那些人都玩很大,他这把老骨头,不似这位公子一般年轻健硕,定是承受不住那般折磨的。
天下没有无端掉馅饼的好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要靠自己的劳动创造美好生活!
沈浮桥不知道他内心在编排些什么,只是见他神色恍惚,以为是被刺激狠了,心下过意不去,便又塞了几锭银子,权当给乾坤袋腾位置了。老板见他出手如此阔绰,眼神却愈发怜悯了起来,看得沈浮桥浑身不太自在,连忙护着宁逾疾步出了店。
“以后不要到这家店来买鱼了,你喜欢吃哪一种,届时我们自己去北海抓。”
宁逾眼睛亮了亮,开心道:“真的吗?”
沈浮桥看他因为这么小一件事高兴成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哥哥什么时候骗过阿宁?自然是真的。”
“那我们几时动身去?”
“先回趟雨霖山罢,山中还有些杂务得处理,之后阿宁想何时去都行。”
一听他说回雨霖山,宁逾那股高兴劲儿瞬间烟消云散,他也没说什么,就是看起来低沉了很多,像是有一朵乌云在头顶下起了雨,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湿漉漉的,打不起精神来。
沈浮桥大概知道了他不想回去的原因,心知确实是件不可回避的难事,却一时没想好该如何化解,只能先想办法把人哄好,毕竟此行便是为了散心,宁逾开心最重要。
“我看那边有买棉花糖的,阿宁喜欢吃甜,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宁逾吸了吸鼻子,低低地问:“什么是棉花糖?”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宁逾不吭声,抱着盒子垂眸抿紧了唇,偶尔有人经过擦到了他的衣袂,他便难以忍受似的朝沈浮桥怀里靠一靠。
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浮桥居然会从这样的场景中捕捉到足以令人亢奋的蛛丝马迹,荒唐又无耻。他连忙摇了摇头摒除杂念,伸手将宁逾捞进怀里,摸了摸他因为难过而显得过分紧绷的脸颊,低声问:“不想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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