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rghh
席年和山行的解约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但之后签约谁家又是个问题,艺人的流量和咖位就是筹码,筹码越多,待遇才越优厚。
陆星哲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屏幕微弱的光线照在脸上,有些明灭不定,他飞速浏览了最近筛选出来的几家娱乐公司旗下艺人名单,最后发现中艺旗下刚捧出来的几个新人被对头公司挖了墙角,不过因为压着消息,外面还没收到风声。
《密室解码》再过几天就会播出,这个节目有固定的观众流量,到时候无论怎么样,席年都会再涨一波热度,如果在那个时候放出解约风声,再对中艺暗示一下,合约待遇可以提高不止一层。
陆星哲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可以把利益最大化的方法,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席年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动声色关掉电脑,然后起身走到衣柜旁假装收拾行李。
席年睡意浅,果然醒了,他掀开被子下床,见陆星哲正在收拾衣服,打开手边的台灯道:“我跟你一起收拾。”
陆星哲撇嘴:“这是助理做的活。”
席年头发凌乱,看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颓废帅气,指尖掀起陆星哲的衣服下摆随意扫了眼:“你见过哪家艺人和助理上床的。”
“喂!”陆星哲伸手去捂,但慢了一拍,听见他的话,又掰着手指头,不怀好意的给他数:“那多了去了,知道岑秋鸣吗,电影院线资源最多的那个影星,和他女助理就有一腿,还有……”
他话未说完,就被席年捂住了嘴,后者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
陆星哲尴尬的咳了两声,没说话。
席年松开他,然后把衣服塞入行李箱:“下次再这么多话,你就自己收拾。”
他反正没见过陆星哲这么精力旺盛的人,每次上完床都活蹦乱跳的,不知道是在侮辱谁。
陆星哲闻言也没和他争,干脆停了手,然后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缩成一团,指尖无意识摸了摸后腰的那个吻痕,语气在黑夜中竟听出几分单纯,嘀嘀咕咕道:“如果没了怎么办?”
席年闻言看去,就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陆星哲在说什么,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孩子气:“没了就再补。”
席年说完,拉上行李箱,最后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对陆星哲道:“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赶飞机。”
陆星哲躺在沙发上没动,腰酸背也疼,他咬了咬指尖,然后对席年伸出手道:“你抱我?”
席年心想这请的哪是助理,是祖宗,他看了陆星哲一眼,然后迈步走到沙发旁,俯身抱住了他,衣襟上的气息浅浅淡淡,一如既往,却又仿佛比平常多了些温度。
这个人还是很轻。
轻到席年每次都攒足了十分力,却都只能用上七分。
陆星哲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尖尖的,有些硌人,但触感却又是温软的,头发不经意扫过耳朵,引起一阵轻微的痒意。
从沙发走到床边的那短短一段路,恍惚间,席年听见陆星哲在黑暗中说了一句话:“席年,如果我不是狗仔就好了。”
席年顿了顿,然后问他:“不做狗仔的话,你想做什么?”
陆星哲趴在他肩头,笑眯眯的道:“做投资方啊,让你演男一号,你想演什么就演什么。”
第28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席年顿了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无意识覆上陆星哲的后脑,然后俯身将人放到床上,撑在他身侧道:“免了,当狗仔都不是个省油的灯,真成了投资方,岂不是被你折腾死?”
他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亲密,这种悄无声息的改变令席年有瞬间的无所适从,他掀开被子上床,皱了皱眉,这次只简短的说了两个字:“睡觉。”
陆星哲懒洋洋睁眼,似乎是笑了笑:“哦。”
席年如果解约,山行不可能做任何有利于他人气的事,以后如果签约别家,岂不是成了对手。翌日坐飞机去往影视城的途中,席年把剧本看了一遍,发现这部民国戏的投资和规模都不算太磕碜,磕碜的只是他演的这个角色。
民国时期,战乱四起,军阀割据,男主角叶启明身为富家子弟,前期不思进取,是个只会摘花遛鸟的混账,后来目睹日本人侵占国土,幡然醒悟,干脆投身军伍,创出了一番事业。
当然,这种大男主戏自然少不了温柔可人的女配,叶启明入伍前夕,曾经有一个未婚妻,不过因为容貌太过扎眼,被当地的好色军阀抢去做了姨太太,叶启明曾经试图营救,奈何民不能与官斗,人没救出来不说,反被毒打了一顿,命都去了半条,也算是他后期奋起的一个影响点。
唔。
席年就演那个好色军阀。
挺好的,他就喜欢演反派,不憋屈。
这次行程并没有对外公布,就连粉丝都不知道席年接了新戏,当飞机航班抵达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接他们去下榻的酒店,席年放完行李就直接去了剧组报道。
这个时候整部戏的进程已经过了四分之一,刚好拍到男主因为去窑子里胡混,被老爷子捆在祠堂实施家法。
饰演叶启明的演员叫查鹏飞,是科班出身,演技尚可,但导演一直觉得他的惨叫声不够逼真,在旁边急的来回踱步,恨不得亲身上去指导:“查鹏飞,你不能光嘴巴叫,脸上得有痛苦的神色,青筋暴起那种,再来一条,如果还是不过,我直接叫他们真打!”
查鹏飞脸色青青白白,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林导,这场戏已经NG六遍了,我不懂你哪里不满意,要不你上来给我示范一下?”
林导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脾气爆,闻言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反声质问道:“我给你示范?我能给你示范我就去演戏了,还用在这儿当导演跟你们死磨蹭?!各机位准备,再来一条!”
席年站在旁边围观的时候,陆星哲短暂离开了一会儿,等再回来的时候,把消息都打听齐了:“这部剧分AB两组一起拍,查鹏飞这场拍完了马上就是你的戏份,这个林导脾气不太好,演砸了可能要挨骂,你小心点。”
他说完,用胳膊捣了捣席年,暗搓搓的道:“我还没见过你挨骂的样子呢。”
席年单手插兜,闻言感觉他恶趣味,直接伸手在陆星哲的帽檐上弹了一下:“导演骂我,我就骂你,谁也别跑。”
这年头挨骂的助理可不少。
陆星哲帽子差点让他弹飞,险险伸手压住,正欲说话,眼角余光却发现刚才那个导演看了过来,不着痕迹给席年使了个眼色,然后站到了他身后。
林导现在才注意到席年,刚才被查鹏飞气懵的脑子总算有了些许缓冲,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你就是席年?你经纪人不是说你明天才能到吗?”
席年看重每一部戏,所以对着导演都挺能装的,笑了笑,态度让人挑不出错处:“原本是打算明天来的,但想在剧组观摩学习一下,就提前过来了。”
他的咖位虽然不高,但也绝对不至于沦落到要演一个戏份可怜的炮灰,导演原本以为他会消极怠工,但没想到态度尚可,心中略微满意了点,看了席年一眼:“光站在旁边看能学到什么,跟化妆师去换衣服试妆,正好不用等明天了,今天就把抢姨太的那场戏拍了。”
有点才气的导演脾气都算不上好,席年闻言也不在意,转身跟着工作人员去试衣服了,陆星哲则在外面等着。
席年这次主演的角色名叫贺啸云,早期是风涧坳上占山为王的响马头子,凭着一身武力,在战乱时带着手下揭竿而起,靠着多年积蓄拉起了一支队伍,后来逐渐发展壮大,在梧城根基深厚,无人敢惹,生平一好色,二好酒,充其量只能算个草莽人物。
起初导演没多想,只觉得席年身形高挑,倒是很符合这个角色。
这部剧开拍已经有段时间,戏服都是现成的,没过多久席年就从试衣间出来了,周遭的人下意识看过去,不由得静默了片刻。
有些人是天生的主角脸,老天爷赏饭吃,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男人一身藏蓝色军装,长筒马靴,黑色的枪带从肩侧斜绕到腰间,宽肩窄腰,只气势就已经压过了大部分人,军帽下的五官俊朗硬挺,一抬眼却又冷冽深邃,肩章闪着冰冷的色泽,看起来生人勿近。
席年正在戴白手套,出来的时候,习惯性看了陆星哲一眼,却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陆星哲:“……”
妈的,帅到腿软。
他无意识摸了摸肩上的背包,结果没找到相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做狗仔了,相机也很久没带过,难免有些可惜,只能勉强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做留念。
导演看了看一旁瘦的跟纸片人似的查鹏飞,又看了看面前腰身笔挺的席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只是让道具组牵了匹马过来:“会不会骑马,不会骑就叫替身过来。”
那个年代,汽车是稀罕物,男炮灰贺啸云虽然不缺金银,但骨子里还是留着当年的响马匪性,喜欢骑马多过汽车那个铁壳子,而他也就是当街纵马的时候不小心窥到男主未婚妻的容貌,这才强抢进府当姨太太的。
席年见旁边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牵过缰绳试了试脾气,然后利落翻身上去,对导演道:“会一点,只要不是长镜,应该没问题。”
导演就喜欢这种省事又省钱的演员,刚好查鹏飞那场戏也已经拍完了,立刻用喇叭指挥着众人清场,搭戏的女演员过来短暂和席年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了自己的站位旁。
导演对她道:“你就和丫鬟站在这里看首饰,一会儿军阀和士兵骑马经过,顺着往下演,注意神态动作,不要再给我NG,天都快黑了,席年也是,小心马,别出意外。”
说完咔的一声打板:“开拍!”
民国是一个繁华而又短暂的年代,梧城熙熙攘攘的街头响起各式叫卖声,黄包车夫拖着车不知疲倦的奔跑着,背影穿梭在大街小巷。
席年立于马上,目光不着痕迹确定了一下女配的位置,然后将袖子一挽,硬生生看出几分匪气,神情变得桀骜且张扬,他随手扬起马鞭,在空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声响,带领着大队人马当街飞驰,身后披风被扯成了一道紧绷的直线。
扮演摊贩的群众演员四处躲避,女配也适时惊惶回头,柳叶眉樱桃唇,一身剪裁得体的蓝色旗袍将身段衬得玲珑有致,我见生怜。
于是众人眼见着刚才经过的军阀忽然勒紧缰绳,然后调头退了回来,胯下骑着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
席年略微抬起帽檐,目光狼一样盯着她,隐隐能看出几分惊艳,半晌后,饶有兴趣的眯了眯眼:“梧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大美人,老子竟然不知道。”
不看外貌,声音就自带匪气。
副官狗腿上前:“贺帅,这姑娘是云家的大小姐,我们这儿出了名的美人,只是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您不知道罢了。”
席年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女配身上,闻言直接朗笑出声:“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出来就让老子撞上了,岂不是天意,正好我大帅府还缺个三姨太太,这小美人不错,给我带回去。”
女配演技不错,闻言脸色立刻煞白,而丫鬟也出来将她挡在了身后,惊惧不已的道:“叶府是梧城首富,我家小姐和启明少爷已有婚约,马上就嫁过去了,还请贺大帅高抬贵手……”
席年拒绝的干脆又利落:“不抬!”
女配闻言一把拉开丫鬟,对着马上男子怒目而视:“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席年闻言笑意顿收,他慢条斯理的把马鞭捆好,然后扔给身后副官,俯身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在梧城,我贺啸云就是王法!”
他说完,似乎也没了耐性,直接攥住女子的胳膊将她拉上了马背,在一阵惊惶怒骂中大笑出声,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邪气,对身后的一众兵士道:“走,回去摆酒!今天老子纳三姨太进门,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见他们策马离去,导演适时喊卡:“表现不错,一镜到底,等会儿再补几个特写。”
席年从马上下来,顺便把那名女演员也扶下来,对方难免有些狼狈,一边理头发一边戏谑道:“没看出来你力气还挺大的,刚才冷不丁扯上去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剧本里可没这出。”
席年也开了个玩笑:“土匪抢亲不都是那么抢的么。”
他说完走出了拍摄场地,陆星哲刚才一直在旁边围观,见状递了瓶水给席年,然后像别家助理一样拎着一满袋的零食:“累不累,吃点东西。”
席年也没坐在躺椅上,直接和陆星哲在路边席地而坐,他低头扒拉了一下零食袋子,拆了包饼干,见里面有一袋巧克力,随手丢到陆星哲怀里,不知想起了什么:“还好,以前比这累的时候多了去了。”
陆星哲三两下就把巧克力吃完了,腮帮子鼓鼓的,一边打量影视城,一边无意识问道:“有多累?”
席年说:“累到熬不下去的那种。”
在娱乐圈里,没实力却蹿红的一抓一大把,有演技默默无闻的也一抓一大把,又有实力又有人气的,屈指可数,说到底,缺的是一分机遇。
而上辈子,席年就是被这一分机遇折磨的彻夜难眠,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不知道谁能拉他一把。
他已经把一切都做到穷尽了,但仍看不到任何出头的希望。
如果不去刻意回想,席年其实都快忘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也是曾脚踏实地过的,只是后来没得到想要的,也没坚持下去,就选了另一条不知对错的路。
陆星哲闻言顿了顿,然后笑开:“我好像从没听你喊过累。”
是真的没有。
被全网骂的时候没有,被苏格用开水烫的时候也没有,席年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漫不经心的,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
陆星哲不着痕迹挪了挪位置,尽量挨得席年近一点,再近一点,眯眼看着天边逐渐染开的晚霞,发梢多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嘀嘀咕咕道:“累多正常啊,是个人就会累,我们又不是神,对吧。”
陆星哲说完,偏头看向席年,不自觉舔了舔齿尖,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巧克力的醇甜,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啧,你要是累了,我免费借你靠一靠。”
席年没动,反问道:“靠一靠就不累了?”
陆星哲在心里默默数了数自己的存款,又掰着手指确认了一遍:“累了就不拍了呗,大不了后半辈子我养你。”
席年笑了:“我用你养?”
说完偏开视线,没再说话,陆星哲就静静的陪他坐着,偶尔掰掰手指,看看群众演员,也不感觉无聊。
没过多久,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一名短发女生,她似乎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悄悄看了席年一眼,犹豫半晌才鼓起勇气走过来,红着脸小声问道:“席年,我是你的粉丝,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席年闻言略微回神,看了过来,然后接过女生递来的笔:“签哪里?”
女生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结果发现没有带席年的照片,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短袖t恤,正准备说签在衣服上,陆星哲就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签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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