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第92章

作者:碉堡rghh 标签: 系统 励志人生 灵魂转换 穿越重生

  他说着,将他们相牵的手举起来晃了晃,甚至刻意扣紧了几分,密不透风。

  沈郁没说话,静静看着他,不知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盛川见状就当他同意了,牵住他的手往楼下走去,沈郁轻微挣扎了一瞬就停住了,似乎想看看盛川到底要做什么。外间的保镖看见盛川出来,下意识想上前阻拦,但见沈郁也在旁边,就又犹豫着退了回去。

  盛川让沈郁坐上副驾驶,自己坐进主驾驶,把车驶离了沈家大宅。今天太阳正好,盛川把车窗略微降下来些许,依稀能嗅到阳光的干燥气息,路边堆积着金黄色的落叶,在车轮滚过后四散飞开。

  盛川看了眼沈郁:“今天天气很好。”

  沈郁没说话,他这段时间其实很少踏足外间,似乎只想待在那个熟悉的封闭的屋子,守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足够了,闻言看向窗外飞速变幻的景色,又收回了视线。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盛川把车驶上了靠海的一条公路,沈郁隐隐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无意识坐直了身形,偏头紧紧盯着盛川,声音沉沉:“你到底想去哪儿?”

  他呼吸错乱不定,身形紧绷,许久都没能放松下来。

  盛川放慢车速,空出一只手在他头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像是安抚,然后重新握住方向盘,低声道:“放心吧,没事的。”

  这里是一片靠海的山地,风景绝佳,属于沈氏的私产,只是没有用来开发,因为沈老爷子生前就指名道姓的说了,死后要葬在这里,后来他过世之后,也就真的葬在了这里。

  盛川找了个地方把车停稳,绕到另一边,然后把沈郁也拉下了车,沈郁有些抗拒,却又拧不过他,最后被踉踉跄跄的带到了一片墓地前。

  沈老爷子就葬在这里,旁边葬着早就亡故的妻子,上面的黑白照片沉稳且慈祥,不似平常那样严肃锐利,一块冷硬的石碑记载了他这一生所有的故事。

  这里有专人打扫,每天都会放一束浅色的花,但依旧挡不住野草疯长,盛川俯身拔掉了一些,转头却见沈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眶通红的看着那块墓碑,海风将他的衣角吹起,猎猎作响。

  有时候,人们只知道沈氏换了一任家主,却不知道那意味着沈郁没有了爸爸。

  一夕之间,他仿佛什么都有了,却又什么都没了。

  老天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沈老爷子不喜欢盛川,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他有一双阅尽世事的眼睛,知道盛川接近沈郁只是为了钱,于是仅有的几次见面,都相当不愉快,盛川没少吃他的臭脸色。

  不过现在人都去了,再计较那些也没什么用。

  盛川将墓碑周围的草清理干净,见上面放着一束浅色的花,还沾着晨露,把凌乱的花枝理顺,然后缓缓起身,在海风的吹拂中鞠了三个躬。

  盛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片刻后,忽然说了一句话:“我以后会好好照顾阿郁的……”

  他以后会好好照顾沈郁的。

  盛川可以把谎言说的天花乱坠,仅有的真心话却想不出任何溢美之词,平淡而又认真,是他深藏在心底深处,足足剖了两世才说出口的话。

  沈郁不知何时蹲下了身,他双目通红,把脸埋入了膝盖,极力压抑着喉间的呜咽,肩膀却颤动不已,缓缓收紧双手抱住膝盖,背影无助,仿佛只是一个失去父亲,一无所有的孩童。

  他放不下盛川,因为那是沈父去世后,这个世上他唯一在意的人。

  是空荡荡的掌心里,唯一可以攥住的东西。

  盛川没说话,他从身后缓缓拥住沈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大海,和他手背上落下的温热液体,同样咸涩:“阿郁……”

  盛川说:“我不会跑的,我以后还要好好照顾你。”

  他说完,吻住了沈郁的侧脸,将那些咸涩的泪水一一吻尽,将对方呜咽的声音尽数吞进喉间,厮磨许久后才缓缓分开。

  沈郁不知道为什么,没说话,盛川给他时间平复心情,陪他在墓地静静待了一会儿,眼见天色不早,这才拉着他往车边走去。

  太阳不知不觉已经落山了,在海平线上缓缓下沉,水面一时波光粼粼,映衬着橘色的天幕,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沈郁垂眸,看着他们相牵的手,忽然声音沙哑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盛川闻言脚步一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沈郁在问什么:“我回老家一趟。”

  沈郁抬眼看向他,听不出情绪的问道:“回老家干什么?”

  盛川闻言笑了笑,又叹口气,无声打量他,片刻后才戏谑道:“卖橘子,去不去?”

  沈郁:“……”

第88章 我卖橘子养你啊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盛川以前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感情和良心就得靠后了,看不见别的东西,现在拿掉了那片叶子,他似乎终于可以正视自己的心。

  他们牵扯了两世的感情,远比旁人想的要深得多,也要复杂的多,哪怕凉薄如盛川,也无法完全割舍,只是从前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想,他大概是喜欢沈郁的……

  沈郁是盛川这辈子上辈子第一个亲密接触的人,哪怕是为了利益,所有的耐心与包容都给了他,所有的宠爱也都给了他,是彼此间最为特殊的存在。

  大部分的恶果都是沈润一手造成,但最深的伤害只有最在意的人才能留下,是盛川亲手把沈郁一点点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烈阳般骄纵张狂的少年,被硬生生拽下了深渊。

  沈郁不懂盛川的感情,因为后者太过内敛,不曾向他吐露过只言片语,他甚至认为盛川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外间拦路的保镖,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强留。

  盛川说要照顾沈郁是真的,在沈老爷子的墓前这么说,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没撒谎。

  盛川这一辈子,骗什么都好,却骗不过鬼神,也骗不过死人。

  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来,裹挟着夕阳最后一点温度,盛川就那么懒洋洋的倚着车身,笑看着沈郁,又问了一遍:“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回家卖橘子?”

  沈郁打死也没想到盛川回老家就是为了卖橘子,闻言呼吸一窒,好半晌都没说出来话,盛川饶有耐性的看着他:“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沈郁立刻抬眼,语气不善:“谁同意了?”

  盛川摊手:“那你就是不同意?”

  沈郁想也不想的反驳道:“谁说我不同意了?”

  盛川笑了笑,拉开车门坐上车:“你同意了我也不带你。”

  沈郁见状绕到另一边坐上副驾驶,然后咣一声带上车门,拧眉问道:“凭什么不带我?”

  无理取闹。

  盛川把车倒了个方向,驶上公路,半真半假的和他掰扯道理:“你家是卖房子的,我家是卖橘子的,八竿子打不着。”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想笑。

  沈郁冷哼一声,看着平平静静,但如果是只毛茸茸的动物,现在已经炸毛了,就等着人去哄,盛川也果然去哄了,似笑非笑的道:“八竿子打不着,现在也打着了,你说是不是?”

  沈郁故意偏头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车窗外不断推移变幻的海平线,一言不发,那些景物清晰倒映在他眼中,似乎驱散了一些阴霾。

  他闭了闭眼,不知道为什么没吭声,直到那片海已经被车遥遥甩在身后,逐渐远去,才忽而说了一句话:“别骗我……”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多到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但盛川还是没能做到,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盛川闻言下意识看向他,不自觉放缓了车速,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有些出神,反应过来,揉了揉沈郁的头:“骗你我是小狗。”

  沈郁斜睨着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盛川笑着道:“以后再骗你,就罚我被你关一辈子,怎么样?”

  沈郁闻言这才收回视线,似乎终于满意了些许,然后不情不愿说了一个字:“卖。”

  盛川眼皮子一跳:“卖什么?”

  沈郁皱眉:“卖橘子!”

  真烦。

  但凡做生意的,有哪个不想挣大钱,成叔以前虽然没想那么多,但经过盛川那么一提点,心里也有了些念头,跟盛江河合计了一个晚上,把手上所有能活动的钱全都凑到了一起,当做初步投资。

  盛川和广告公司的设计人员定下时间,刚好赶在橘子丰收的时候回到了老家,哦,还有沈郁,堂堂沈氏的掌权人忽然执意下乡来到穷山沟沟里看橘子,这事儿也挺人间疑惑的。

  设计人员正在果园里忙着拍摄广告片和宣传片,盛川则负责和他们沟通效果,见没什么问题后,就站到了一边,沈郁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头带棒球帽,懒洋洋靠在一颗橘子树底下,左右看了几圈,像是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看见个蚂蚱都能稀奇半天。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盛川莫名感觉他像个傻子,走到沈郁身边,顺手从树上摘了个橘子,剥皮递给他,似笑非笑的道:“尝尝。”

  沈郁刚才就想吃了,不过没好意思摘,见状接过来吃了一瓣,酸酸甜甜的,水分也充足,盛川又从高枝子上摘了几个下来:“这棵树向阳,顶上的更甜。”

  他难得没穿衬衫西服,书卷气仍在,只是相比较而言,更像一个阳光小伙,衣角都带着晴空明媚的味道。

  沈郁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再摘就没东西卖了。”

  盛川用手撑着树干,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倾洒下来,在他后背落下大小不一的光斑,从这个姿势看过去,他像是把沈郁圈进了怀里,浅色的眼睛藏着温润的笑意:“先紧着你吃,吃不完的再卖出去。”

  沈郁别别扭扭的移开视线,嘁了一声:“谁稀罕。”

  盛川看向他手里的橘子:“不稀罕你还给我。”

  沈郁三两下把橘子吃完,然后把一堆橘子皮塞到他手心里,漫不经心道:“还给你,拿走。”

  让人气的牙痒痒。

  盛川看着手里的一堆橘子皮,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些好像还能做陈皮,当然,这不是重点。

  沈郁站的地方很偏僻,他只看盛川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能猜到对方想收拾自己,转身想溜,却被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拉了回去。

  盛川把他抵在树上,浓密的枝叶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伞,空气带着泥土的气息,阳光微燥,笑意温和,目光却让人心里有点毛毛的:“你躲什么?”

  沈郁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挑眉提醒他:“这里是果园。”

  盛川:“没关系,我家的。”

  沈郁:“……”

  他正准备说话,忽然被盛川抵在树上吻住了,一个短暂却激烈的吻,他还未来得及推开,对方便已经抽身离去,并把一堆橘子皮塞到了他手心。

  沈郁气死。

  拍摄宣传片的事忙活了两三天才收尾,期间工作人员都住在镇上,沈郁和盛川怕被盛父盛母看出来什么,也跟着住在了镇上,只有最后一天离开的时候,才回家吃了顿饭。

  盛江河对沈郁映像不错,但没多想,只以为他是盛川的生意伙伴,总是笑呵呵的让他多吃点菜,沈郁怕老人看出来什么,吃饭的时候都和盛川隔着一臂距离,看起来安安静静的。

  盛江河知道盛川前期往里砸了不少钱,吃饭的时候吧嗒吧嗒抽着烟袋,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只是在盛川临走的时候,才从衣柜里面掏出来一张银行卡悄悄塞给了他,什么也没说,只道:“拿去用吧。”

  然后就披着外套,转身进了屋。

  盛川顿了顿,也没推辞,做生意前期就是需要投资的,等以后挣了钱,再还给他们也就是了,又听盛母絮絮叨叨叮嘱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沈郁坐在车里,见盛川上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盛川把银行卡给他看:“没什么,家里老人给了点钱。”

  沈郁是知道他最近在做生意的,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就被盛川堵住了话头:“不用,这次你让我自己试试。”

  他仿佛知道沈郁要做什么,沈氏的生意虽然跟这方面挨不上边,但如果在圈子里牵线搭桥,打个招呼,这条路会好走很多,盛川竟是拒绝了。

  沈郁故意问道:“万一赔了呢?”

  盛川发动车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赔了你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