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笺七字
容青玄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兰蝶香,淡淡道:“不知不觉便出来了,大概是知道今日是端午节,想出来吃粽子了。”
“想吃粽子?”玉无欢笑笑,“那我便亲手包几个粽子给你吃,青玄,你想吃甜枣的,还是蜜豆的。”
容青玄默了默,思绪无端端飘远,许久才回归到现实中。
“都好。”容青玄望着窗前花架上的一只空空如也的青蓝色竹篮道,“什么都好。”
玉无欢看了镜中分外平静的容青玄一眼,将桌上的一只玉瓶拿了起来。
另一只手则执了只细毛刷,容青玄睁开眼睛瞧了瞧玉无欢手中的物件,好奇道:“玉师兄,你拿着什么?”
玉无欢道:“是钟师弟特意为你调制的,说是能盖住你这一头的白发。”
容青玄闻言于心中轻叹了口气,他本人并不计较这一头白发,可钟厌九玉无欢他们却替他在意着,他不愿驳了他们的好意,便同意道:“好吧,玉师兄小心些,不要弄到手上。”
“好。”玉无欢用刷子蘸了些玉瓶中的黑色液体,小心细致的刷在了容青玄的白发上。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容青玄一头白发变成了乌发。
也不知钟厌九在那药液中放了什么香料,总之染过的头发闻起来香香甜甜的,是容青玄喜欢的味道。玉无欢端详着镜中乌发重现的容青玄,笑着从他身后抱住他:“真好,青玄,你又回来了。”
容青玄的心蓦然一紧,轻轻按住玉无欢抱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玉师兄,掌门师兄还等着咱们呢,赶快过去吧。”
玉无欢静静看了容青玄一眼,扬了下唇角,挽住容青玄的手,齐赴道清宫。
容青玄感受着玉无欢掌心传来的体温,心情格外复杂,世人皆已知晓暮苍山青竹峰容青玄是人皇之子玉无欢的未婚妻,是未来的王妃,这个身份像烙印般印在了他身上,只要他还活着,便无法抹去。
所以说活下去并不是一件完全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还有许多的麻烦等着你。
容青玄此刻最头疼的事,便是与玉无欢的婚事。
他借着闭关养伤之名躲了六年,玉无欢便也等了他六年,如今他出关了,玉无欢终于不用再等。
待容青玄与玉无欢一起出现在道清宫的时候,原本喧哗热闹的道清宫瞬间安静了下去。
容青玄淡定环视四周,这才发现不仅暮苍山的诸位峰主,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亦出现在了宴席上。
这其中不乏容青玄的老熟人,比如容青遥……
容青玄看了眼目光幽怨望着自己的容青遥,忽然明白了白锦年为什么非要将他请过来。
白锦年一袭华贵白袍,端然坐在掌门之位上,见容青玄玉无欢二人来了,主动打招呼道:“青玄,无欢,你们来了。”
容青玄挣开玉无欢的手,冲白锦年行了一礼:“青玄见过掌门。”转身朝向众人,“见过各位掌门,长老。”
众人表情不一地望着容青玄与玉无欢,或起身回礼,或交头接耳,或沉默的打量着他们两个。
六年前,暮苍山祭剑台下,容青玄手执诛邪剑亲手了结了座下大弟子龙篱之事,世人皆晓,更晓得从那以后容青玄便闭关不出,再不见人,如今忽然见到容青玄出关,且和玉无欢一同现身,少不得有些吃惊。
容青玄不以为然,淡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丝竹管乐之音缓缓响起,宴席继续。
觥筹交错间,容青玄怅然若失,便端起酒盏,自顾自饮了一口。
“容容,你怎么自己喝起来了。”钟厌九端着酒壶挤在了容青玄身旁。
他一张小脸粉红粉红的,许是喝多了,容青玄由着钟厌九挤着自己,默默剥桔子吃。
钟厌九醉眼迷离地扒了扒容青玄的头发:“不错嘛,乌黑亮丽有光泽,比你原来的头发还好呢。”
“还不是靠阿九你妙手回春。”容青玄和钟厌九撞了下酒杯,笑道。
钟厌九笑盈盈地喝下了杯中酒,软绵绵往容青玄大腿上一趴:“你瞧这些人,外面都乱成那样了,还喝呢。”
容青玄皱了皱眉毛,他许久不问世事,自然不知道这外面究竟乱成什么样了。
“阿九,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我才没醉呢。”钟厌九在容青玄腿上打了个滚,“不过,修真界再乱也乱不到你头上,晌午我听玉师兄与掌门师兄说,这两日便带你回皇宫,待完婚之后再回暮苍山……”
容青玄手中的橘子瓣吧嗒一声掉在了桌案上。
他抬眸看了眼与诸位掌门谈笑风生的玉无欢,拉起怀中的钟厌九道:“阿九,你说得是真的?”
“真的啊。”钟厌九眨眨眼,“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掌门师兄。”
容青玄当真便顺着钟厌九的话看了白锦年一眼,却见白锦年也在盯着他与钟厌九看,目光平静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容青玄忙朝白锦年笑了笑,白锦年亦微微一笑,旋即便转开了脸。
“掌门师兄刚刚是不是笑了?”钟厌九口齿不清道,“掌门师兄那样的冷美人,笑、笑起来可迷人了……”
果然酒壮怂人胆,容青玄颇为赞许地望着仍笑眯眯盯着白锦年看的钟厌九:“阿九,你该不会暗恋掌门师兄吧?”
“哈?我?”钟厌九人虽醉了,耳力却敏锐,容青玄说得话全听了进去,“我哪敢啊,那可是我高山仰止的掌门师兄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一会和师兄搞,一会和徒弟搞……”
边说,边晃荡着腿,用食指在容青玄腰上戳啊戳的。
容青玄这辈子就没见过钟厌九这么缠人的人,撅住钟厌九的食指,带着几分威胁道:“谁又和师兄搞又和徒弟搞了?”
钟厌九诧异道:“是好,不是搞,你闭关闭傻了?”
容青玄:“……”
钟厌九嘿嘿一笑:“不过搞和好也差不多嘛,都是干那档子事情,我虽没经历过,但我懂得的。”说着眼睛一亮,小贼似得凑到容青玄近前,“容容,看在我辛苦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龙篱和玉师兄谁厉害?”
容青玄:“……”
要不是看在钟厌九辛苦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份上,他恨不能立刻将钟厌九的头拧下来。
“阿九,你是不是发骚了?”容青玄认真道。
钟厌九二傻子似得笑了一会:“听我提起你那小弟子,你不开心了。”
容青玄: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
钟厌九不怕死地继续提问:“容容,你马上就要嫁给玉师兄了,你开心吗?”
容青玄:“……”
钟厌九这厮一定是仗着对自己有恩来胡作非为的。
“你肯定不开心。”钟厌九将作死进行到底,“因为你喜欢的是你的小徒弟。”
容青玄面上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忍耐着道:“阿九,你真的喝多了。”
钟厌九拨浪鼓似得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其实不光我,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你出去打听打听,关于你和你那小徒弟的风言风语多了去了,什么说法都有。那未安镇的杨妈妈还找人给你们写了一本小说,在民间卖的可好了,要不是玉师兄他爹下旨收缴焚毁,那书指定能名垂青史!”
容青玄:“……你不说话能死吗。”
钟厌九:“嘿嘿嘿嘿嘿……”
正说着话,一名寒虚谷的弟子匆匆跑了进来,附在容青遥的耳边细语片刻。
本在与玉无欢对酒的容青遥瞬间脸色大变,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案上。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放下酒杯看向容青遥,白锦年抬了抬手制止奏乐,询问道:“容谷主,出什么事了?”
容青遥面色铁青:“今日正午,魔族与合欢宗弟子突袭逍遥谷,谷主柳梦笙身死,逍遥谷已落鬼面人之手。”
“什么?”
“逍遥谷被灭了?”
众人再无饮乐的心思,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半个月前,清风寨和玉海剑派才遭魔族灭门,如今连逍遥谷也没了……”
“逍遥谷既灭,只怕整个祁州都要完了。”
“是啊是啊……”
容青玄听得一头雾水:“阿九,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鬼面人?”
钟厌九叹了口气:“一个两年前忽然出现的怪人,厉害的很,一出世便搅动风云,短短两年光阴已是占据了三洲。听闻他们动手前先劝降,不降便打,打过仍不降便灭,许多门派被吓破了胆,鬼面人刚没来下战书呢便早早投降了。”
“还有这么一号人?”容青玄心中莫名不安,“他是……魔?”
“谁知道是个什么玩意,打着魔族的旗号横行九州,却做了合欢宗的宗主,那傅笙潇哈巴狗似得跟在他身后,把他当祖宗似得供着,还有那小魔女也围着她溜溜转。”钟厌九道。
“傅笙潇?”
容青玄越听越糊涂,忽又听玄悲大师道:“重封百兽谷之事未解,又添鬼面人之事,真乃多事之秋啊。”
百兽谷?他曾传信给白锦年,告知百兽谷封印无故被破定有蹊跷,如今六年已过,此事竟毫无进展。
“说来也是奇怪,六年来,九门前后封印百兽谷不下百次,却次次被人破了封印,做了无用之功,难不成是上天有意为之,定要灭了我九州?”神鹰教教主聂仁泉道。
坐在聂仁泉身旁的天枢阁阁主万如之道:“嗐,哪有那么多命定之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我看啊,没准就是那来路不明的鬼面人搞得鬼。”
“可我听说鬼面人的真正目标是盘龙谷啊,此人野心极大,似欲取盘龙谷而代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缥缈宗宗主鹿一仙道。
聂仁泉鹰眸一瞪,不耐地看向平静镇定的白锦年:“白掌门,你说怎么办?”
白锦年眸色幽幽:“鬼面人要杀,百兽谷要封。”
话语简单,却似定海神针。
不错,不管眼前的局面多么混乱,他们要做的无外乎就是这两件事。
“白掌门,我等自然知道鬼面人要杀,百兽谷要封,只是怎么杀,怎么封?”聂仁泉又道。
“取神器。”白锦年干脆利索道。
“神器?”众人皆是一愣。
白锦年肃然点头:“不错,我们先用神器杀掉鬼面人及其党羽,再一鼓作气毁掉百兽谷,以绝后患。”
众人沉吟片刻,小声讨论起来,不多时容青遥张口道:“白掌门所言不失为一个简明有效的好办法,只是,四方神器可不好找啊。”
容青遥此言一出,众人又是讨论起来,容青玄亦在心里打起了鼓,四方神器出现在原著的后半段,为龙篱历练升级,和天帝叫板时所用,那四方神器皆被远古大神封印在了比无间地狱还可怕的鬼地方,并命四只远古神兽镇守着,取神器的难度可想而知有多高。
只是看白锦年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取神器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他淡笑着对众人道:“所以,此事还需九门相助。”
容青遥哀然道:“如今,镇守祁州的逍遥谷,镇守巴州的天龙门,与东皇山华阳宫皆沦陷于魔族之手,九门之中只余六门,不知能否成事。”
闻言,容青玄眉心一皱。
“能不能成事都要试一试,总不能坐以待毙。”聂仁泉道。
“仙帝已经同意了取四方神器之事,趁着今日诸位掌门在场,不如将此事商议商议。”白锦年挥了挥手,一道碧蓝色的天幕立刻浮现在众人面前。
容青玄趁着白锦年施法的间隙道:“阿九,华阳宫何时被灭的?”
钟厌九酒醒了些,拖着下巴有气无力道:“那华阳宫不是被灭的,是主动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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