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佐川川
“可能因为最近外头扫黄□□……”
几人凑头窃窃私语。
随后,曾鹏海也领着戚临清走进来。
班级里霎时像被按下了静止键。
曾鹏海:“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新同学了,不来点掌声欢迎吗?”
“……”
两排乌鸦飞过。
曾鹏海也不恼。他早就习惯了这群学生的不给面子,指着最后一排靠窗隔壁的位置对戚临清说:“你坐到那里去吧。”
“好的,麻烦老师了。”戚临清提着包走过去坐下,目不斜视地从书包里取出课本放进桌兜里。
江白等人屏息凝神地望着这一幕,就盼着戚临清下一秒摸到假蛇惊声尖叫了。
那场面,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很快,戚临清确实在桌兜里摸到了一个软趴趴的长条状体。
他微微皱眉,冷静地将其掏出——是一条造型逼真的假蛇。
戚临清并不意外,他记得文中有写这个场景,原主转班摸到假蛇后当场吓得屁滚尿流,还被同学录制成视频传到网上,被无数评论恶讽嘲笑。
但戚临清并不害怕蛇,当即神态自若地把它放到桌上,转头问:“请问这是谁的?”
江白等人:“……”
你怕蛇?你装的。
他们自讨了个没趣,顿感扫兴。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收回目光的下一瞬,冷不丁看到钟宸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疾风式后退,声音发虚:“蛇...为什么教室里会有蛇?!”
“没事,这是假的。”戚临清为了证明还拿起了那条假蛇放在手里一通搓揉。
钟宸面色惨白:“那你你你把它丢掉!”
戚临清见无人认领,便起身把这条蛇扔进了垃圾桶。
钟宸搭在裤缝边的手指颤了颤。
他强自镇定,这才移步回去。
曾鹏海敲了敲讲台,沉声问:“这是哪位同学做的恶作剧?不要逼我查监控。”
台下一片寂静。
江白等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戚临清不怕蛇,一贯凶残的钟哥却害怕啊啊啊!!
……
戚临清看向身旁少年眉头紧蹙、冷汗不断流下打湿鬓发的狼狈模样,谨慎地开口安慰道:“别怕。”
钟宸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我才没有怕,我只是……”
他说不出话来了。
刚才看见蛇那一刻天旋地转的无力与痛苦仍记忆犹新,来自灵魂深处警铃大作的恐惧,根本无从克服。
戚临清下意识想起自己上辈子曾短暂教过一阵的小徒弟,便也像钟宸这般,明明小时候被猛蛇咬过,十年怕井绳,却偏偏死鸭子嘴硬。
“嗯,你没怕。”像哄婴儿的语气。
钟宸:“……”
一不小心听到这番对话的前桌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你清醒一点!!
外凶内娇校霸×步步为营心机真少爷的cp磕不得,此乃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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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闹剧最后以曾鹏海调查监控揪出购买假蛇的二代,让他对戚临清道歉,并进行思想教育而告终。
紧接着,开始上第一堂化学课。
当然戚临清并不知道这是化学课,他至今连“化学”这二字具体的意思都没搞明白。
课上,老师抽到他提问:“如下图所示,图中仪器长管和短管分别的作用是?”
戚临清抬起头看着投影屏,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带瓶塞的杯子,左边插着一根直通杯底的长管子,右边插着一根仅刚没过瓶塞一点点的短管。
他起初一头雾水。但很快想到某次戚乐乐买回家的熊猫奶盖奶茶,便疑似差不多的构造。
这题他会。
戚临清沉稳自信地站起来回答:“长管的作用是喝奶茶,短管的作用是喝奶盖。”
众同学:“……”
化学老师嘴角微抽,“呵呵,这位同学真幽默,快坐下吧。”
戚临清摸不着头脑。所以他答对了么?
钟宸:“……”
就连他这个古代人现在都已经知道化学课导管的作用不可能是嘬奶茶。
看不出来旁边这呆瓜,居然还是个一本正经搞笑的选手。
第九章 哈哈哈
众所周知,高二十八班是出了名的差班。课上,学生们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压根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
而在这乌烟瘴气的学习环境中,只有戚临清,全程正襟危坐,认真听讲,期间还不断埋头记着笔记。
其实他是在练习写字。
从穿越以来,戚临清一直在默默观察别人的写字姿势、方法,试图学习。
由于上辈子为谋生历经坎坷,他的模仿能力算是很强的那种了,但拿惯了软毛笔和古体,要让他忽然用这种硬笔写简体字,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写出的字反像是扭曲的奇异符号。
这一幕落在老师眼里,竟然有些宽慰。毕竟好歹也有个学生在听讲。
于是他们频繁地点名戚临清回答问题。
但戚临清一问三不知,要么就硬挤出点类似于化学课导管是用来喝奶茶之类的雷人答案。
同学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师:我好难。
就连钟宸也被这位勤奋好学的新同学吸引了几分注意力。他微微侧头,余光瞟到戚临清桌上的练习簿上,只见上面所谓的笔记全是奇形怪状的涂鸦。
钟宸:“……”
语文课。
语文老师也不可免俗地点名了这位唯一在听讲的学生:
“戚临清同学,你能全文背诵一下这首贺文昊的《望月古怀》吗?如果不会背的话,读出来也是可以的。”
18班的学生们闻言纷纷朝戚临清看过来,再次坐等看热闹。
“我想说,戚临清已经快成为我的快乐源泉了。”江白笑得肩膀一耸一耸。
罗邢:“谁不是呢?”
戚临清翻开课本,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认得这首诗。
作者曾拜托过他作一副与诗相关的画。
贺文昊曾是他上辈子一位供职于宫廷翰林院的顾主,业余爱好写诗,并热衷于收集与自己诗词配套定制的画作。
但贺文昊官职低微,每月那点薪资生活在物价飞涨的京城也就能勉强过活罢了,根本余不下多少钱来请画家。
后来贺文昊机缘巧合和他结识,被他物美价廉的制画定价招引,从此亦成为了他的忠实客户之一。
想到这里,戚临清不禁有些唏嘘。
千年光阴逝去,早已物是人非。
戚临清颔首,再次站起身,肃穆地念道:“朝成暮遍若泊夜,意惹情牵顾自怜……晴时明月绕尘烟,却见风影..拂南面。”
话音刚落,语文老师率先鼓掌:“好好好,戚同学念的非常有味道!”
戚临清坐下继续练字。
周围同学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
江白压低声音:“这首诗...我记得这次分班考试里有吧?”
“对对对,我也记得有!”罗邢附和道。
又是一个小细节。
一旁的眼镜男缓缓道:“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戚临清明明知道答案却故意不写,他果然是为钟哥而来!”
众人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坐在后排靠窗的两人身上。
窗户微敞,穿堂风徐徐吹起纱帘。
金发少年低头在桌上写写画画,而他旁边的黑发少年,正托腮看窗外在树枝绿叶间跃动的松鼠。
这一幕莫名有点和谐是怎么肥四?
众人:不,一定是我眼瞎了。
.
上午最后一堂课的铃声刚响起,老师还没来得及说“同学们下课了”,18班集体学生便蜂拥跑了出去。犹如台风呼啸过境,班里霎时空荡荡的没剩下几个人。
戚临清愣了愣,看向还坐在原位没动的钟宸,有些疑惑不解:“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钟宸:“还能干嘛?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