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云上
然后在对面牢房定北王一家人都看过来时,谢明月抿着嘴跪在时砚面前,轻声道:“民安伯,李时墨以往做的事我不是不知,只是现下说这些为时已晚。
我在这儿替他给你道歉,还请你看在你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想办法留他一条性命,看在这一切他都不知情的份儿上,在外面找个地方圈禁起来,让他了此残生吧!”
时砚挑眉,目光放在谢明月肚子上,似笑非笑的反问:“你是想生下这个孩子?”
本朝在开国之初,上位者就对皇室宗亲十分优待,即使造反这样的大事,顶多就是圈禁一辈子不得自
由。
当然皇家之人圈禁起来,其余起哄跟着造反的,就没好果子吃了,该如何便如何,不留一丝情面。
所以,谢明月十分清楚她大概率不会有性命之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得自由,可谓是煞费苦心,能屈能伸,比李时墨强太多了。
要不是立场不同,时砚倒是真的佩服这个女主。
李时墨配给她,委屈了。
但时砚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只淡淡道:“我今儿来,只不过是奉陛下命令走一趟罢了,我与李时墨之间,早在多年前就毫无亲情可言。”
谢明月听明白了时砚的潜台词,也更加明白了皇帝对时砚的看重,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倒是对面的定北王,突然出声道:“小子,你比我女儿找的这个窝囊废强多了,若是当初我女儿选了你,今儿这天下,说不定就是咱们一家的了!”
时砚摇摇头,在离开之前,只轻声对李时墨道:“我听陛下说,你亲手杀了李氏。”
李时墨瞬间脸色惨白,谢明月伸向李时墨的手僵硬在半空,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就连对面的定北王,也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瞪着李时墨,像是要将人给看透似的。
小甲不解的问:“组长,定北王最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人格魅力已经无法掩饰了吗?两句话的功夫就让对方刮目相看?想要将女主以身相许?”
时砚嗤笑:“离间计罢了!对我与陛下无用!”
我这不是反将一军,又离间回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午安~~~
101、不值得
这事时砚也没瞒着, 回去就跟王安与刘全二人,挑能说的说了。
然后郑重的从一堆赏赐中, 挑出最不出挑的一副画卷,双手交给刘全。
刘全不明所以.
时砚拍拍刘全肩膀:“这可是陛下今日亲笔所做,伯爷我亲眼瞧着陛下完成的,回头找个好的匠人装裱出来,伯爷我要挂在大堂里供来往客人欣赏。”
皇帝万万没想到,他为了打趣时砚,送出去的东西, 会被时砚这般郑重的对待吧!毕竟在陛下眼里, 时砚能高中探花, 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
谁知道时砚能没脸没皮到这个程度呢?
时砚心说:陛下要是知道的话, 大概就不会在上面用狂草写一首打油诗了!哈哈哈!
就在时砚让人将皇帝陛下亲手赏赐的画挂在大堂的那天, 王安与杨氏急匆匆从京城赶回来。
王安脸色不太好看, 面带犹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时砚当没看见,用湿毛巾擦干净手, 背着手, 转身欲往外走。
王安被杨氏掐了一把大腿,嗷的一嗓子喊出来,红着脸对时砚背影大声道:“老大,定北王谋反的案子判下来了!”
时砚背着手站在大厅门口,背对着众人,众人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只听见他淡淡的反问:“所以呢?”
跟我有何关系?
王安看媳妇儿杨氏作势又要掐他,一口气冲时砚喊道:“李时墨被判了斩立决,日子就定在三日后, 且靖远县县令将李时墨杀母的案子一并转交至刑部,由于案件特殊,数罪并罚,斩立决已经是看在老大你是李时墨四哥的份儿上,给他一个痛快了!
你看咱们要不要派个人去给李时墨收尸,送他最后一程?虽然他不仁,但人都要死了,咱们不能不义!全当积阴德好了!老大你千万别难过,这种畜生不值得!你不想去的话,我花一两银子找人帮忙,有的是人想挣这个钱!”
王安话喊完,大堂里静的出奇,谁都没敢说话,众人盯着时砚的举动,期待得到他的回复,生怕时砚为此伤心难过。
事实上,时砚并没有难过,九月的秋老虎威力巨大,日头晒在人的皮肤上,微微发痛,同样照的人睁不
开眼睛。
时砚眯着眼看见偶尔有一两片叶子随着微风在半空中打个旋儿,慢慢落在地上,轻声道:“我就不去了,让人将尸体收敛了送回李家村吧。
跟七叔祖说,这是我的意思,他老人家知道该如何做。”
说罢直接回了自个儿居住的院子。
小甲突然出声:“组长,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时砚淡淡道:“我只是在想,没有人的命运是一成不变的,即使是所谓的天命。这有些神奇。”
小甲声音闷闷的:“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一直这么蠢下去也挺好的。
给李时墨收尸装殓的事是王安和刘全两人带着人去做的,两人做的大张旗鼓,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
王安和刘全在李时墨行刑之前,提着一个巨大的食盒上去,让李时墨当个饱死鬼。
当李时墨知道这两人是替时砚来送他一程时,先是不要命的哭求,手艰难的从枷锁里伸出来,拽着王安的衣角,将头在地上磕的邦邦响。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的好不可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去跟四哥求求情,我以后什么都听他的,你让他去跟皇上求求情,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求求你了!”
刘全直接打开食盒,从里面挑了好上手的撒子,往李时墨嘴边喂:“吃顿饱饭,来生投胎好好做人吧。”
李时墨用力的将两人推开,对着两人方向破口大骂:“呸!滚!都给我滚!谁都有脸来嘲讽我!就他李时砚不行!
他是个什么东西?从小到大他有哪一点能比得过我?现在看我落魄了,还派你们两个狗东西来奚落我!这是看不起我,故意来恶心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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