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云上
云时良还想再问,时砚脸色巨变,直接从袖中掏出一个大大的装满了清凉薄荷叶的香囊,放在鼻下使劲儿吸了几口。
就跟烟瘾犯了的瘾君子似的。
看的云时良一愣一愣的。
缓过劲儿来的时砚收好悦娘特意针对他的情况做的香囊,淡定的对云时良摆手:“无他,对科考过敏尔。”
时砚心说:这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根本不用想其他借口,但就这一条,这辈子勉强考个秀才完成父母心愿,这条路就是走到头儿了。
且他已经不对自己的运气抱有期望了。
谁都没把时砚这话当真,结果几个月后的府试,时砚又是堪堪吊着最后一名的车尾上了榜。
但这次的情况更加严重,时砚是在交卷后,浑身无力,被里面巡逻的衙役抬着出了考场的,一出去就吐得天昏地暗,将贺大山夫妻二人吓的半死。
请来的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静心养着,以观后效。
这次时砚成了货真价实的童生,一家人却是再也没了先前的开心,因为府试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时砚身体瘦了一圈儿,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在家里只要有人提起“科考”二字,时砚就会不由自主的呕吐。
见此情形,贺大山两口子到底是心疼孩子的,于是悦娘在时砚看书的时候,扭扭捏捏的握着一小片衣角,对时砚道:“阿砚,若不然,你还是别那什么了。
现在这样就挺好,爹娘好好努力几年,争取给你挣下一份家业,将来你成亲生子,也能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并不是一定要那什么才行。”
现在家里人在时砚面前,科考提都不提了,就用“那什么”代替。
时砚也是无奈,但要在小县城过的滋润,一个童生是不够的,于是他放下手里的书,坚定又缓慢的摇头:“娘,您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若真坚持不下去,自会与您和爹说的。”
悦娘看着儿子这样,前后不到两个月,年初落水本就瘦弱的身体,更加消瘦的起来,心疼的眼眶都红了,捂着嘴巴,强装无事出
了屋子。
但时砚耳力好,将外间悦娘的哭声听的一清二楚。
时砚心下感叹:“我怀疑有人针对我,但我没有证据。”
小甲在时砚脑海里欢呼一声:“组长,你不用怀疑,就是有人针对你,但是我也没有证据!”
时砚挑眉:“为何?”
小甲愉快道:“因为组长你的任务世界,不是随机哒。”
时砚一噎,不用说都知道整个快穿局有谁会给他安排这么蛋疼的人设,这下是彻底无语了。
于是时砚的院试,就在几家人担忧不已的目光中到来了,这次历时九天,时砚是最后一天,直接晕倒在考场,被差役背出来的。
悦娘和贺大山见状,差点儿没吓晕过去。
幸好关键时刻,舅舅云丰收还挺得住,将已经不行了的一家三口找人带回了客栈。
时砚是在第三天早晨才行的,醒来后悦娘红肿着双眼,边给他喂粥边道:“不考了,咱们再也不考了,这样就挺好的,真的,娘再也不逼你了!”
时砚神色淡定道:“无碍,有个秀才功名也够了。”
这副身体,也不能再折腾了。
其他人却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晕过去被人背出来了,考场上发挥能好就怪了,基本上一家人早就认命了,所有人,包括最淡定的舅舅云丰收,都觉得这次时砚能考中,那得是老天爷亲儿子的待遇。
院试结果在第五天出,到第四日一大早,一家人就收拾行李,准备退房回落安县。
时砚没有多说,淡定的被三个大人小心翼翼围在中间保护起来,生怕他磕着碰着哪里不舒服。
一进了巷子,周围人就打趣:“哎,悦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这一去府城半个月,吃不到你家的大包子,我这几日做什么都不得劲儿!”
有人见着三个大人脸色不好,时砚更是被裹得严严实实,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关切道:“大山兄弟,你们不是陪阿砚去府城院试了吗?按理说明儿就出成绩了,你们怎的提前回来了?这是怎的了?”
贺大山皱着眉,长长的叹了口气到:“咱们家阿砚就跟那考场犯冲似的,第一回县试出来,吐了两个月。
第二回府试坚持到最后,浑身脱力,被人架着出了考场
,回来直接病了两个月,这回更严重,直接晕在了里头,被人背出来的。”
贺大山摆手:“哎,不提了,都这样儿了,我们哪儿还有心思想多余的,没考中就没考中吧,这次就算孩子坚持,我们也要阻止的,人好好地在我们跟前比什么都重要,真是吓死人了!”
时砚回来不到半个时辰,他的英雄事迹就在整条巷子里传遍了,所有人都默认了时砚这次落榜的事实。
除了个别爱说酸话的,其余人私下里还是很质朴的:“阿砚那孩子怕是心里不好受,这事儿就别在他面前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砚:我怀疑有人针对我,但我没有证据。
局长:不用怀疑,我就是在针对你。
132、赚大钱
第二日一大早, 贺大山夫妻两打起精神卖早食,按照两人现在的想法:“既然孩子读书这条路堵上了,咱们还年轻, 多干几年给阿砚攒点儿家底,将来孩子也能过得好些,免得为了几两银钱发愁。”
这么想着的两人, 做起事儿来就更卖力了。
两人一合计,铺子里不能只卖早食, 将下午的时光白白浪费掉,于是尝试着做了些悦娘拿手的午食。
便宜,量大, 到了午后,倒是也没剩多少。
至于时砚,现在还是个身娇体弱的病号,这具身体实在脆皮, 平时看着还好,只要一触发跟臭号相关的词条, 分分钟要完的节奏,不管时砚做多少努力都没用, 只能咬牙硬扛着。
时砚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平静, 完全看不出他现在是忍着头晕恶心浑身乏力等诸多病症的男人。
前头贺大山两口子不放心将生病的儿子一个人扔在家里, 时不时就要回家看一眼。
不巧这回刚出了铺子,远远地就看见大舅兄跟屁股后头有狼撵似的,跑的飞快,发髻都跑散了,张开双手朝他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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