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云上
闻时薇最近得到母亲沈明月女士的许可,可以出门走动。
但她自从被弟弟时砚诱惑,迷恋上时砚送给她的金融书籍后,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懒得出门,别说出闻家大门一步,除了吃饭喝水,闻时薇连自己房间门都不愿意出,搞的沈明月一度以为自己闺女又在暗戳戳酝酿什么巨大的阴谋,整天神经紧绷高度紧张,一直处于防备状态。
这天 ,闻时薇终于在母亲沈明月的催促下,出门和小姐妹聚会。
聚会地点约在海城有名的酒店,酒店是法国人建的,里面的饭菜好不好吃闻时薇说不好,但贵是真的贵。
一些为了迎合本地人口味做出妥协的法国菜上桌后,没几个人动筷子,一群小姐妹叽叽喳喳讨论最近新出的化妆品包包,圈里的八卦,谁订婚了,哪家夫妻貌合神离各玩各的,每次都是这些内容,每次都很新鲜。
说话之人十分了解讲故事精髓,钩子放的非常到位,将一众听客勾得精神亢奋,双眼放光。
“你们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家在沪城有个亲戚,家里丈夫留洋一去五载,每年都要家里漂洋过海辗转送去大笔金钱充作生活费。
妻子上伺候公婆,中间打理家务,下面还有教导才堪堪一岁的孩儿,结果她丈夫年后回来还给带了个洋妞儿姐妹,两人儿子都三岁了,全家帮忙瞒着,就连那家中的厨娘都知道大少爷在外面养了小的,偏妻子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丈夫还说什么和那洋妞儿是自由恋爱,和妻子是包办婚姻,两人之间没有爱情,娶原配妻子是出于无奈之下不得已的妥协。她公婆更是偏疼儿子,劝儿媳知情识趣一点儿,家丑不可外扬。
希望原配儿媳留在家中继续伺候他们老两口,儿子带着洋妞儿在外面风流快活,美其名曰他们老两口是永远站在原配儿媳这边的。
就这,那后头来的洋妞儿还不罢休,仗着生了个儿子,作天作地,说原配妻子是她和她家亲爱的之间的第三者,逼的丈夫和原配登报离婚才罢休呢!
现在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沪城的大宅子住着,奴仆伺候,出入司机接送,一家人亲亲热热,可怜我那亲戚又做错了什么,孤苦伶仃,娘家嫌她没本事拴不住男人,家中兄弟嫌她被人灰溜溜赶回家丢脸,无法,只能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靠给人浆洗缝补过活……”
一众女子一个个听的义愤填膺咬牙切齿,都是接受过现如今最先进教育的贵族女子,夹在家族传统教育与先进教育的浪潮之间,听了这个令人唏嘘的故事,说什么的都有。
闻时薇听着一众往日的小姐妹叽叽喳喳的讨伐完男人的薄情寡信,话题很自然的扯到自古以来女人有多不容易,身家荣辱全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又是一通牢骚。
有人瞧闻时薇自从出来就很少说话,贴心的将话题递给她:“时薇,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姐妹纷纷用关切的眼神看向她。
闻时薇轻轻摇头,温声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十分矛盾茫然,现在报纸上,外面,学校里,甚至我们家中兄弟姐妹口中,到处都在宣传男女平等。
可是我们心知肚明,女人这辈子能不能过好,未出嫁前要看娘家对你重不重视,出嫁后要看丈夫有没有良心,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极小概率事件,倘若丈夫没有良心,即使他高官厚禄风光无两,可这些都跟咱们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在娘家没有继承权,在夫家只是个继承香火的工具,何其可悲,又哪里来的真正男女平等?”
闻时薇之所以这般说,完全是因为闻母这段时间,将她拘在家里,开始给她相看亲事有感而发。
沈明月对闻时薇亲事的态度看似很前卫:倘若你有心仪之人,且对方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爸爸妈妈自然是支持你自由恋爱的。
但你现如今已经二十了,没有心仪之人也没有交往对象,那就只能由妈妈帮你相看,否则过几年,姑娘家年龄大了,婚事就会成为一个非常尴尬的话题。
于是沈明月最近给闻时薇安排了很多门当户对的相亲宴会,可闻时薇沉迷书本世界,完全对这些不感兴趣,和母亲争执了几回,沈明月以闻时薇年轻不懂事为由,完全不将女儿的意见放在心上,依然兴致高昂的给闻时薇找合适的相亲对象。
闻时薇从小到大在家中受尽宠爱,知道母亲这般做是为了她好,但经过这半年发生的事,她总觉得人生不该这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母亲的安排,并不是她想要的。
有小姐妹深有同感:“家中到了需要拿女儿联姻嫁给五六十岁老头子的时候,父母就开始跟我们讲现在社会,男女平等,我们享受了家族资源,就要为家族做出牺牲贡献。
可是家族资源,绝大部分不是家中父辈兄长们享受了吗?为何牺牲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我们女子呢?
再说我们享受的那些资源,真的就值得拿后半辈子去牺牲吗?这一切到底哪里平等了呢?”
别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们妆容精致,出入豪车接送,私底下的烦心事还真不少。
这一开头就止不住,闻时薇听着听着便觉无趣,于是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这一透气,终于给了早就在这里苦苦等待的王五机会。
王五已经接连在时砚和温时临那边碰壁,不想再出现意外失去第二根手指,于是长话短说,将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希望这位大小姐真如传闻中那般性格张扬,脾气暴躁,眼里揉不得沙子。
那样一来,就算不完全相信他说的话,也能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结果,闻时薇摸着下巴,跟个女流氓似的,绕着王五转了两圈儿,二话没说,喊来饭店经理,指着一脸懵逼的王五道:“这人是你们饭店的吗?我好些日子没来,瞧着眼生。
神神叨叨的,一上来就拉着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别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混进来吧?那饭店客人还有没有一点儿安全可言了?”
经理看了王五两眼,就明白王五是不知走了谁的关系混进来的,根本不是他们饭店的人,于是笑着给闻时薇赔罪:“叨扰闻小姐是我们的不是,这样吧,今天闻小姐你们包间免单,刚好酒楼新出了一款糕点,等会儿我亲自给您送过去一份,烦请您忙着品鉴品鉴。”
闻时薇矜持的点头。
经理回头就对着旁边两个保镖道:“将这人带下去好好审审,特别注意查查他的背景。”
王五自然没什么背景,甚至前一阵子,他还因为不举的事情,成了整个海城的大名人呢,审到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经理只好认为王五在去年受到刺激,导致精神不正常。
也没法儿跟个神经病多纠缠,让人将王五扔出去了事。
王五又一次计划失败,前后一共花费了至少两个月,打手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这次二话不说,手起刀落,王五又少了一根手指头。
而另一头,闻时薇在酒店打包了几个时砚和温时临二人喜欢吃的菜,辞别小姐妹后,直奔时砚的小诊所。
闻时薇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时砚和温时临二人才忙完从实验室出来吃饭,闻时薇的到来,刚好给两人添几道菜。
挨挨挤挤的将饭菜放在一桌,温时临继续之前的话题:“说到奇奇怪怪的人,我前段时间还真遇到一个,一上来就拉着我神神秘秘的说,我和阿砚自小就身份互换,其实我才是闻家大少爷,阿砚是温家小公子。
看起来疯的不轻,遇到那种人自己陷入幻境不可自拔的人,就算我是个医生也束手无策,只能说人力有穷尽。”
闻时薇一听就来气:“我今儿也遇到一个,说的话跟你说的差不多,这年头,骗子的招数已经这般通用了吗?连词儿都不带换一下,这得是多不用心啊!”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想到了一处。
“右手缺了食指?”
“走路一瘸一拐?”
确认过眼神,遇上了同一个人。
时砚心想,王五也是不容易,不管是温时临还是闻时薇,都不觉得他故事中那个心机深沉,做下那等恶事还能面不改色,事后对他们那些经手人痛下杀手的沈明心,会是在温家作天作地,没有脑子的沈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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