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云上
云忆安一愣,随即改口:“我是说,年希宇年总经理。”
时砚摇头,不再和对方兜圈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我随母姓,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姓汤。”
云忆安神情明显一紧,下颌的肌肉瞬间绷紧,强自镇定,眼睛死死盯着时砚,身体坐直:“那,汤时诚汤总是您什么人呢?”
时砚坐姿相当随意,他们所在的是一家隐秘性非常高的餐厅,环境清幽,即使两人随意说话,旁人也不会听见。
时砚轻笑一声,懒洋洋的说出了一个叫云忆安心头一震的答案:“我亲哥啊。”
云忆安身体瞬间僵硬,脸色不自然的惨白,又像是尘埃落定似的,肩背塌下去,眼神也失去光彩:“您,您都知道了吧?”
时砚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对面的女孩:“知道什么?知道我家户口本上被迫多了一个人吗?”
云忆安羞愧的低下头,咬紧嘴唇,愣愣的摇头。
时砚换个姿势,将胳膊搭在椅背上,坐姿非常不羁,和周围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分明在说,是这个场子配不上高贵的他:“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瞧着你也不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没想过被拆穿了要怎么处理吗?”
云忆安一愣,像是没想到时砚会问这个问题,有些难堪,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还是小声告诉时砚:“听庭沛说,是老年总的意思,我自己也最不了主。”
其实云忆安没说的是,她都已经明确告诉年庭沛和年父她的父母是何人,家住哪里,不可能是汤家女儿,让两人去查,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怎么想的,查没查?不过看样子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
这点叫云忆安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她现在问出来,时砚一定会大方的告诉云忆安,这一切都是他定下的计划,大哥汤时诚安排人实行,就为了扰乱年家人的视线,让年家摸不着头脑,给柳庭霜争取时间。
云忆安不问,时砚也不可能主动告诉她。
时砚啧了一声,不知信没信,喝了桌上一杯白水,起身准备走人,就见年庭沛急匆匆走来,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走路带风,脸上有焦急之色,见到时砚,充满敌意的瞪了一眼,随后走到云忆安身边,小声道:“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先回家吗?你甩开助理经纪人,就为了和他见面?”
云忆安神色难堪的看了时砚一眼,示意年庭沛别说了。
年庭沛不知脑补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转身看向时砚时,再也没了之前在颁奖现场温和拉拢的姿态,仰着鼻孔看人:“路时砚,我敬你一声路先生,是看在你身后之人的面上,什么事能做,什么人能招惹,我希望你心里有数。”
云忆安一个劲儿拉年庭沛衣袖:“别说了,庭沛。”
年庭沛却因为云忆安的举动更加来气,理一理衣袖,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姿态对上同样穿外套准备走人的时砚:“我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三番五次挑战我的忍耐力,希望路先生能知晓,我年庭沛不是个好脾气之人。”
时砚:“……”
时砚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懒得搭理这霸总上身,表演欲旺盛的小伙子。
一个做作装逼的整理衣袖,一个正儿八经穿衣服,无形间有了高下之分。
等时砚穿好衣服,这才给了年庭沛一个眼神:“脑补是病,得治。”
说罢也不理会变脸的年庭沛,挥一挥衣袖,招呼不远处因为不放心特意潜伏着的柳庭霜一起走人。
双方不欢而散,结果时砚两人才走出餐厅大门,网上有关时砚和年庭沛两大富豪因为争夺豪门大小姐云忆安,在餐厅剑拔弩张的消息不胫而走。
说辞非常玄幻,配图是时砚和年庭沛二人相对而立,各自整理衣服的照片,莫名有几分中二。
坐上车的柳庭霜接了个电话,脸色黑了好几个度,让公关部的人抓紧处理了,这才跟时砚说了刚才网上发生的事:“下次有什么事直接约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好了。
这种地方虽说保密措施极为严格,但有些工作人员铤而走险将消息卖给狗仔,说不定一笔买卖就够他吃一辈子的,人为了利益践踏餐厅规则不是什么难事儿。”
时砚却不在意这些小事,只淡定的告诉柳庭霜:“该收网了。”
柳庭霜一怔,很快兴奋起来:“是,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而另一边终于被云忆安告知真相的年庭沛脸色难看,看向云忆安的眼神复杂,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大步离开,快速给年父打电话商量事情,留云忆安一个人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爸,我已经找人去核实忆安所言真假,之前是我们一叶障目了。
若我们之前推测错了云忆安的身份,路时砚才是真正汤家的小儿子,那我们的很多布局就有问题。
现在看来,希远娱乐背后之人必定是汤家人,小叔之前在希远娱乐定是为汤家办事,他进公司是不是汤家人的意思也未可知。
汤家对我们年家并未怀有善意,甚至更多的是恶意。
还有希远娱乐现在的那个老板柳庭霜,但凡见过他之人,都说那人和小叔面上有三分相似,那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很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这里面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疑情。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主动出击,先拿下希远娱乐,希远娱乐有汤家做后盾,若是发展起来,必定会抢占我们的地盘,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现在说不好也是个机会。
等拿下希远娱乐后,不管背后有什么阴谋阳谋,都能让一切无所遁形。
爸,汤家是不好惹,但他们家明显志不在娱乐圈,希远娱乐被我们用正常商业手段拿下,他们也无话可说。今天我几乎是和路时砚撕破了脸,宜早不宜迟。”
年庭沛这段话说的又快又急,希望年父赶快做决定。几乎是云忆安说完的瞬间,年庭沛就相信了她的话,之前所有的疑点全都被一一证实,一叶障目扫去后,年庭沛看的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了。
但年父却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只从这段话中抓出了一个重点:“庭沛,你方才说,希远娱乐那人叫什么?”
年庭沛觉得亲爹反应不对,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柳庭霜。”
年父:“庭霜,庭霜,柳庭霜,是她,是他,是他们!”
通话切断,年庭沛面色阴沉,握住手机的手青筋毕现,被父亲这一提醒,年庭沛终于想起一件事。
他和母亲并不是一开始就住在年家豪华的老宅之中,五岁之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后来这些年,隐约知道在母亲之前,父亲是有一个结发妻子的,两人之间还有一个比自己大两个月的儿子。
前头哥哥只比自己大两个月,年庭沛就明白当年的事情,父母之间并不干净。但他是既得利益者,年家老宅的人这些年也没人会主动提起那母子,给母亲和自己找不痛快,时日一久,年庭沛几乎遗忘了那对母子的存在。
柳梦柔,一个非常温柔的名字,但小时候零星的记忆里,母亲提起对方,总是不屑一顾道:“除了有一个好出生,脆弱又高傲,放不下身段,不会讨好男人,没有生存的本事,有哪一点能比得上我呢?”
是了,庭霜,庭沛,那人该是父亲另一个儿子,一个早就被父亲遗忘,从对方五岁离家起,就成了家里禁忌,谁都不能提起,年家一度怀疑早就死在外面的儿子。
那对母子十几年前离开年家,身无分文,从未得到父亲一丝一毫的帮助,现如今对方回来是为了什么,年庭沛不做他想。
这般想着的年庭沛,心里忽然就生出许多急切来,不管希远娱乐是不是汤家的产业,不论汤家到底想利用那人做什么,年庭沛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彻底将希远娱乐打垮,让柳庭霜再也抬不起头,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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