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云上
因为大家早就做好了皇帝能活八十岁,太子一辈子只是个太子的准备了!
皇帝身子康健,今年打猎时眼不花耳不聋,一箭能射穿天上雄鹰的双眼。
太子除了在战场上格外的能搞事外,回了京城,那真是一幅万事不上心,一心要做闲散太子的架势。三十年如一日。
大家也就逐渐接受了这父子二人之间奇怪的默契。
咱们和皇帝几十年培养出的默契,撒过汗,流过泪,勤勤恳恳将咱们大周发展成□□上国,还没享受这盛世华章呢!
领头的老大你突然说不干了,这叫我们这些小弟很惶恐啊!
再惶恐也没法儿,四十三岁的太子终于登基。
众人还没来得及和这位新上任的老大彼此磨合,互相试探呢,这位在登基半年后,便懒洋洋的告诉众人:“朕决定禅位于太子。”
听听这人熟悉的语气,瞧瞧这不把皇位当回事儿的态度,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这大周的皇位咬屁股呢,一个个坐在上面不耐烦,“我为你们尽心尽力,人间不值得”的样子,叫这些大臣们一回生二回熟。
熟练的再次接受了新任皇帝陛下。
这位陛下今年二十九,皇后妃子嫡长子一应俱全,初登大宝,意气风发,勤勤恳恳,知人善任,提拔年轻官员,善待年长官员,干的都是皇帝该干的活儿。
很好,大臣们心里稳了。
这位一瞧就是要认真当皇帝的料,妥了!再也不用晚上睡觉都在担心皇帝他要撂挑子不干了!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啦,谢天谢地!
而提早退休的时砚和他爹干什么去了?
“现如今四方臣服,万邦来贺,百姓富足,和乐安康,每日出现的新鲜事物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诸君可知,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近段时间最让人侧目的新鲜事是什么?”
“这还用问?自然是盛世榜啦!由闲人阁出品的盛世榜,涵盖了方方面面,包括兵器榜,高手榜,国色榜,玉树榜,贤臣榜等等,只有咱们想不到的,就没有人家闲人阁做不出来的!”
“按理说,这榜单不仅涉及江湖,还涉及朝堂,人朝堂上的官老爷,怎么会乐意让闲人阁品头论足?莫非这闲人阁后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嗨,兄台,你这消息落后啦,我大舅老爷的姑表哥的三姨妈的叔父,在朝堂上有可靠消息,人家朝堂上的大老爷一开始自然是不乐意的,还说什么竖子不可与谋。
反正就是他们那些大人物,怎么能随便被咱们这些没身份的下等人评头论足呢?
还请求陛下,要发兵征讨闲人阁呢!”
“后来呢?后来呢?”
“嗨,哪儿有什么后来呀?听说陛下高坐龙椅之上,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淡定的说了一个哦字,就没有然后了。”
“怎么就没有然后了?陛下对待闲人阁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啊?眼看这盛世榜半年发行一期,下个月中旬就是第二期发行的日子了,朝廷还真能容忍闲人阁搞这事啊?我可是听说了可靠消息,闲人阁下期榜单多了一个明君榜。
若是咱们陛下不上榜,那该有多尴尬?
可咱们陛下才继位不到一年呢,他上榜,这也说不过去啊!我就不信朝廷能眼睁睁看着闲人阁踩着陛下的名头蹦跶!”
“咳,这事在下倒是略知一二,方才那位仁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上的大臣们当日见陛下并未明确反对,私下里命令五城兵马司,刑部,大理寺的人联合办案,寻找闲人阁的踪迹,将这些法外狂徒捉拿归案。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哎呀,幸好当日并未大张旗鼓的办这件事啊,否则朝堂上大老爷们的脸就丢大发了,他们派去的人全都折戟啦,甚至后面牵扯出了什么惹不起的东西。
好像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牵涉其中呢!”
“什么惹不起的东西?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还有比陛下更了不得的人物吗?”
有没有的,有些人私下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反正京城之中,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人二百五一样攘攘着要派兵去清缴闲人阁了。
纯属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去剿灭。
真当黑铁骑消失三十年,就成了小野猫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反正几十年没有打过仗的五城兵马司一个回合,就被人家连老底儿都给挖出来了。
真是羞煞人也。
大臣们简直不敢想,当日朝堂上皇帝陛下看他们宛如看一堆堆废物的眼神。
可他们心里也觉得冤枉呢,对方是什么人?那是大名鼎鼎,神秘莫测的黑铁骑,是一手创建了盛世的太平帝,是一力扛九州的怀武帝,再加上一个年近八十,依然拥有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之心的老国公。
什么人遇上这些人,都只有节节败退的份儿啊!
回过神的朝臣便知道他们被陛下给耍了,陛下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可他非但不说,不说算了,还用模棱两可的态度诱导他们出手。
这一出手,那是被打的真疼呢。
就这,还要多谢对方手下留情,并未将他们当成真正的敌人对待。
做老谢家的大臣,真难!
“这有何难?父亲,爷爷,不若您二位再受累,弄一个奸臣榜出来,每月一换,将朝堂上那些大奸大恶之人统统上榜,让他们提前享受一把被万人唾弃的感觉如何?”
皇帝给他爹的信里如是写。
要皇帝说,他是真没做好现如今就接手皇位的准备的,按照他们老谢家的传统,皇帝全都长寿的很,皇位交到太子手里,在他之前,最年轻的太子便是他父亲怀武帝,那也四十三岁了,还是他爷爷不耐烦看朝堂上一群糟老头子蹦跶主动禅位的。
他寻思轮到他怎么着都得四五十岁才能登基,所以在他爹当了皇帝后,他一度十分从容的,拎着行李,带着孩子去投奔老国公,浪迹天涯。
结果没浪成,行至途中,传来他爹禅位给他的消息,他急急忙忙的赶回京参加自己的登基大典,忙的跟赶场子似的。
皇帝继续写:“小时候您对孩儿有多好,现在便有多无情,出去半年也不曾来一封信,孩儿甚是思念……”
当然皇帝这般叽叽歪歪的信,时砚肯定是不会回的,他只简单看了开头,便能猜到结尾,实在是不解极了:“爹您说这孩子,当皇帝的人怎的这般腻腻歪歪的?像您还是像我?不觉得硌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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