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宋皎一上午擦擦洗洗,累坏了,吃完饭,爬上床就睡着了。
宋史官抱着手,坐在床边,正想事情。
宋皎醒来时,他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爷爷。”
宋皎唤了一声,宋史官转头看他:“醒了?走,爷爷带你上街。”
宋皎眼睛一亮:“好耶。”
宋史官给他换上衣裳,就带着他出了门。
那张银票的数目不小,但仍需要精打细算。
出去逛了一圈,最后也只买了小半袋粟米,两包菜籽。开销最大的,是为了给宋皎补身体,买的一头母羊。
他是头一回挤羊奶,弄了一个时辰,得出来小半碗羊奶,放点糖,煮开了,都给宋皎喝。
宋皎双手捧着碗,递到他面前:“爷爷喝吗?”
宋史官摸摸他的脑袋:“爷爷不爱喝,你是不是怕全部喝完尿床?”
宋皎睁大眼睛:“爷爷胡说!我才不会呢!”
他说完这话,便端起碗,咕噜咕噜,把羊奶全都喝完,豪气地一抹嘴巴。
*
第二天,宋皎醒来时,太阳已经出来了,爷爷不在。
他爬起来,透过打开的窗子,看见爷爷就在旁边的空地上,挥舞锄头。
宋史官昨日特意问过凉州城的人了,现在种一茬菜,到冬天还来得及收。在皇帝的旨意下来之前,他得为长久计。
宋皎朝爷爷挥了挥手,宋史官笑了一下,让他换好衣裳再下来。
宋皎套上小罩衫,就带着小狗下去了。
“爷爷。”
“先去吃饭,吃完饭来帮爷爷种菜。”
“好。”宋皎跑到屋檐下边,爬上凳子,打开用盆子盖住的东西,把面饼掰成两半,自己吃一半,给小黄狗一半。
等吃完早饭,太阳渐渐大了,宋皎戴着小草帽,一手拿着装菜籽的小荷包,另一只手在里边摸摸,数三颗种子,放进爷爷挖好的土坑里。
小黄狗跟在他身边,用前爪帮他把种子埋好。
宋皎蹲在土坑面前:“一……二……三……”
宋史官扛着锄头,看着他笑,忽然道:“卯卯,说一个带‘一’字的成语。”
宋皎哽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就算是爷爷,也不可以忽然抽查功课!他要生气啦!
“一……一帆风顺。”
“嗯,再说一个带‘二’的。”
“二话不说!”
“带‘三’的。”
“三……三只小猪……”
宋史官大笑,正当此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三顾茅庐!”
老土匪朝他们大步走来,朝他们抱拳,宋史官笑容凝固。
谢沉跟在自家爷爷身后,宋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流露出气愤的神色。
谢沉明明说,只要帮他写大字,谢沉爷爷就不会再让他做伴读的。
他骗人!谢沉爷爷又来啦!
第7章 圣旨来了
老土匪大手一挥:“阿沉,快,帮你宋伯伯和卯卯种菜。”
谢沉应了一声,就要上前去找宋皎。
宋史官深吸一口气,伸手要拦住谢沉,谢沉一弯腰,就从他身边绕过去了,动作流畅,到了宋皎身边。
他在宋皎身边蹲下,低声道:“我说到做到,我跟我爷爷说,我不要你陪我读书了,但是我爷爷非要过来,我没办法,只能跟他一起过来。”
宋皎低着头,数了三个种子,放进土坑里。小黄狗用前爪把土盖好。
配合默契。
本来解释到这里就算完了,但是谢沉见宋皎低着头不说话,担心自己说话算话的英明形象在他这里打了折扣,想了想,再解释了一句——
“真的。”
宋皎不理他,往边上挪了一步,继续放种子。小黄狗也跟着他挪了一步。
谢沉有点生气,但是又凑近了看他的脸:“你哭了?”
一听这话,宋皎才抬起头,向他展示自己光滑的脸蛋:“没有!”
没有就好。
谢沉抿了抿唇角,低声问:“你真的不回去了?说好帮我写功课的,你才写了没几张。”
“我也没办法。”宋皎想了想,“要不然就当是我欠着的,等……”
“你和你爷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
“那……”宋皎再想了想,“我这里没有纸笔,你过几天把纸笔带来,我写好了再给……”
宋皎看着眼前谢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纸笔。
他就等着这句话。
谢沉把纸笔塞到他手里:“快点写,过两天我来拿。”
“……噢。”宋皎无语,“我帮你多写点功课,你能不能让你爷爷别过来了?”
谢沉回头看了一眼。
两位爷爷正在争执,好像没有那么快结束。
谢沉转回脑袋,随手从宋皎手里拿了一粒种子来吃:“我爷爷是牛。”
宋皎震惊地看着他吃了自己的种子,连忙扎紧种子口袋,藏到身后,还不忘道:“我爷爷是九头牛!”
开始攀比。
“我爷爷是一百头牛!”
“我爷爷是十……”宋皎低头看了看手指,“十、百头牛!”
“我爷爷是土匪寨的老当家!”
“我爷爷是宋大史官!”
“我爷爷能吃屎!”
拼爷爷从没输过的谢沉一脚踩在田垄上,叉着腰,仰着头,气势非凡,向全天下宣告。
宋皎和他的小黄狗都惊呆了。
原本正在吵架的老土匪和宋史官也被这句话惊呆了。
老土匪试图制止他:“阿沉,闭嘴!”
谢沉当然没有听见:“我爷爷说,他小的时候在马庄里放马,庄主把馒头丢到马粪上给他吃,他敢把馒头洗洗就吃!我爷爷还敢吃死马肉!我爷爷还敢吃草,就像马吃草一样!”
老土匪脸色铁青,一掌按住他的脑袋:“老子那点家底全让你抖出来了。”
宋皎抬起头,用震撼的目光看着谢沉爷爷。
谢沉爷爷好厉害啊。
宋史官板着脸,上前把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土匪的宋皎给端起来,抱回去。
在经过老土匪身边时,老土匪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诶,宋先生,你考虑一下,朝廷都不管你了,我这里,你要什么条件随便开。”
他把谢沉往前推了一把:“让我孙子给你孙子做伴读也行。”
谢沉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爷爷!”
老土匪怒目一瞪,闭嘴,谁让你先卖爷爷的?
“让他天天伺候你孙子洗脸洗脚,行不行?”
谢沉彻底震惊了:“爷爷!”
宋皎眼睛一亮:“谢沉爷爷,你是说真的吗?”
老土匪拍拍胸口:“那当然是真的,我是他爷爷,我做主了,就让他伺候你,还有你的小狗。”
宋史官低头看了宋皎一眼,宋皎小小声地改了口:“还是不要了吧。”
宋史官抱着宋皎,回了驿馆,还把门给锁上了。
一老一小两个土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也离开了。
临走前,老土匪撂下一句狠话:“三顾茅庐,这才‘第一顾’呢,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明天还来求你!”
谢沉弱弱道:“爷爷,我觉得,宋爷爷可能觉得你不太聪明。”
“……快别说了,爷爷要是聪明,爷爷就不用来求他了。”老土匪把谢沉抱起来,扛在肩上,带他回去,“爷爷今天教你一课,叫做‘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这才打了多久,才打了几个地方,后方军务,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老土匪咂了咂嘴,摇摇头:“那本《国策》,写得是真好啊,狗皇帝瞎了狗眼不用他,都送到家门口了,老子指定把他抢回去。”
谢沉问道:“那要是卯卯爷爷一直不肯呢?”
“爷爷今天再教你一课,叫做‘烈女怕郎缠’。”
或许是反应过来,这种事情还不太适合五岁小孩学习,老土匪在谢沉提问之前,及时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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